第3296章心上神明:公主的病嬌琴師(47)
軍營中的食堂飯菜偏簡樸,不似皇宮中那般奢侈,但也不錯。
少年那雙骨節白皙分明如同藝術品般的手指,精細的挑開所有魚刺,然後才將肉質軟嫩的魚肉夾道公主碗中。
染白淡漠垂眸,指尖輕敲著桌麵,“在這怎麼樣。”
“殿下對錦堯不是了如指掌嗎。”少年擦了擦手,輕笑溫雅。
“和你親口說不一樣。”公主瞥他一眼,夾了一口魚肉,細嚼慢咽,是從骨子透著屬於皇室的尊貴,即使在平常相處中也給人一種無聲的淩冽壓迫感。
“我很適應。”錦堯溫聲,好脾氣的很,軍裝襯著美人膚色白皙,淺笑時沒有絲毫冰冷。
染白微微頷首:“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
少年說好。
遠處默默觀望不敢上前絲毫的蘇焰:“……”
擦!凸(艸皿艸)
他感覺在今天,他的人生觀受到了嚴重的衝擊。
蘇焰總算是明白了寧梏之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原來殿下不讓他跟著,竟然想和那位公子在一起單獨相處!!
問題是那個小公子——
令蘇焰大跌眼鏡。
他一顆心全部撲在了軍事上,一向不關注外界,自然也不知道京城中傳的風風雨雨的一件事情,熙昭長公主看上了夢浮生那位名滿京城的少年琴師,養成了自己的小公子。
蘇焰隻知道這一屆的新兵王,不管是軍事素質還是訓練水平極其優越到遠超所有人以碾壓方式一步步往上走。
據說性格高冷孤僻,淡雅又矜貴,除了訓練時間極少與他人來往。
蘇焰和錦堯沒有什麼交集,但是勉勉強強見過幾次麵,心底也留下了一個過分疏冷的印象。
不過天才嘛。
能力超眾非比尋常。
孤高也正常。
隻是現在那個笑的溫軟清貴,絲毫沒有平日時漠然鋒利的少年,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新兵王,還是他見過的那個錦堯?!
蘇焰震驚到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新兵王……殿下小公子。
怎麼想也不能扯上一塊去。
蘇焰頗為艱難的轉身,腦海完全陷入混亂風暴當中。
回去的時候,
蘇焰還是一臉恍恍惚惚,看著正在研究軍事計劃的俊美少年,語氣複雜:“梏之,我總算是明白了。”
寧梏之修長手指支著額角,淡淡看著那計劃,指尖輕扣桌麵,顯出冷酷又慵懶的矜貴感。
他明白蘇焰話中的意思,但並不關心。
“走了。”少年直起身來,恣意風流的扔下一句話,嗓音很淡。
蘇焰猶猶豫豫,一時間沒說出那句我送你的話。
剛剛的事情給他驚嚇不小。
蘇焰得緩緩。
而寧梏之已經走了出去。
寧梏之是一個人騎馬來的,此刻離開了軍營,一人翻身上馬,衣擺在空氣中劃過好看的弧度,動作淡然利落,透著行如流水般的恣意疏狂,眉目慵懶冷酷似神邸。
少年漫不經心的緊勒韁繩,襯著指骨冷硬修長的格外好看,縱馬飛馳,很快消失在軍營外。
從這裡回到皇宮,要途徑一段山路,四周沒有人家,高山料峭,樹木叢生,陰影投落下來的時候帶出幾分荒涼感。
馬蹄踩踏過山道,飛快向前馳去。
四周靜到隻能聽得到策馬奔騰的聲音,直到再往前去,隱隱約約可以聽得到淒厲的尖叫。
寧梏之冷冷淡淡的垂眸,無動於衷,往皇宮方向前往。
不巧,
在同一條路上,剛好撞上聲源發出的地方。
隔得遠了看不真切,隻能看得到十幾道身影,逐漸收攏住中間一個清瘦輪廓,旁邊躺著幾道身體,血腥味借著風飄到了寧梏之鼻翼間。
少年輕輕眯起狹長的眸,白皙指尖敲了下韁繩,眉尖微微蹙起,懶洋洋的不好招惹,完全沒有絲毫避諱,策馬筆直朝著前麵的方向飛馳。
其中一個手持長劍的黑衣人很敏銳的察覺到什麼,動手的動作停了下來,臉色微變:“有人!”
他們奉了主子的命令前來追殺,馬上都要解決了,原本以為這荒山野嶺的地方不會有人出現,也會很順利,沒想到還會撞上一個少年……
看樣子氣度不凡,如果被撞破那今後麻煩可就大了。
同伴動作頓了頓,很顯然也思想到這樣一個問題,迅速說道:“一起解決了。”
無論如何,
今天這件事情必須埋沒在這裡,不能有任何暴漏的風向,不然他們沒辦法回去交代。
主子已經給他們下達了死命令。
這件事情必須解決的乾脆利落,不能留下一個活口,所有痕跡都要抹滅。
被圍困在中間的身影在寒風中蕭瑟且狼狽,墨發淩亂遮住半邊清秀小臉,白皙皮膚上迸濺了不少血跡,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恐懼的不斷後退,可背脊卻筆直。
她死死咬牙,身上有種矛盾的脆弱卻又堅韌的氣質,一把簪子被她攥在手心中,用力到連指尖都泛了森白。
在看到那樣一道身影的時候,女孩原本絕望的死氣沉沉的眼神忽然迸發出最後的光亮來,像是看到唯一的救命稻草,從口中喊出來的聲音撕裂沙啞。
“救命!”
其中一個黑衣人嗤笑一聲,“救?”他不屑一顧,語氣陰狠:“今天你們都得死在這裡。”
撞上了這種事情,還指望著活命?
更何況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能做些什麼。
寧梏之可以聽到那一聲絕望和期翼矛盾交織的喊聲,心底卻波瀾不驚,直到靠近了。
修長少年騎著馬,逆著殘陽如血的黃昏,天際氤氳著大片大片昏暗的橘紅,又像是潑上了血色,揉碎光亮落在少年肩上,淪落為畫中的背景。
少年身處於黃昏的光暈中,像是融在光中透亮的星,側顏隱約窺見深邃俊美的輪廓,淡冷的鋒利,是高高在上的冷酷矜貴。
風一時間靜了,停止了呼吸。
女孩眼中倒映著少年的影子,在光影中像極了神。
寧梏之慵懶懶的半垂著眼皮,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們,薄唇輕啟間音質好聽磁性的很,似乎帶著點玩味,又對這一切漠不關心:“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