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0章 徒兒總想欺師怎麼辦(47)(1 / 1)

第3460章徒兒總想欺師怎麼辦(47)

蘇子夜似乎凝固了下,又像是一個真正的友人,寒暄問候了幾句。

隻是鬱塵每一次回答的格外淡冷簡短,惜字如金。

蘇子夜有些微微的怪異,他看著主座上的身影,心中有些疑惑。

他和這位林家公子怎麼說也結交一年的時間了,基本上摸清楚了對方的性格。

是一個真正溫潤的公子,向來是一副儒雅的模樣,令人感覺很有親和力。

隻是今天卻不太一樣……

顯得很冷。

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疏冷。

是新婚之夜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蘇子夜心中劃過很多念頭,但還是按捺了下來。

他和鬱塵的對話完全進行不下去,最後被公子一句還有事嗎直接給勸退了。

鬱塵回房的時候,染白已經將整個新房都翻了個遍,也沒發現什麼用的東西。

“回來了。”少女看到鬱塵回來,笑了笑,直接將人按在座位上,單手慵懶撐著他冷硬漂亮的肩線,“對方誰啊。”

染白的動作隨意又自然,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輕佻。

仙君淡淡瞥了她一眼,拂開少女的手,聲線異常的沉冷無瀾:“要麼站直,要麼坐下。”

“這也不是在斷淵峰,至於這樣嗎。”魔尊嘖了一聲,看了一眼仙君不論如何永遠端正肅然的背脊,懨懨垂著眸,還是拉了一個椅子過來,懶散靠著椅背坐在鬱塵的旁邊。

鬱塵沒回應染白的話,但是淡冷的意思很明顯,他道:“周公子是……”他頓了一下,並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回想到在墓穴中的聲音,平淡說:“他們口中的子夜上仙。”

“蘇子夜?”染白挑起眉,笑了,感覺挺有意思的,“本人還是?”

“並非本人。”

“那蘇子夜還認識墓主?”染白若有所思,她一邊倒了一杯茶,一邊說:“看起來和墓主的淵源不小。”

但是蘇子夜從來都沒有說過這件事情。

她倒完了茶,剛抵到唇邊還沒喝,在看了一眼旁邊仙君之後,從動作停了一下,然後將茶水遞到鬱塵的麵前,“師尊喝茶。”

鬱塵伸手擋了一下,平平推回去:“你喝吧。”

“我看師尊從開始到現在沒沾過半滴水。”染白問:“不渴嗎。”

“渴不渴還是喝吧。”魔尊笑的慵懶又放肆,散漫的很,然後直接將茶杯霸道的抵在了鬱塵纖薄唇邊,慢悠悠的補上了後一句話:“畢竟是我倒的呢。”

茶杯猝不及防的抵著唇,鬱塵頓了一下,清冷眼眸映著少女眉眼,清澈茶水中隱約有虛影搖曳。

他伸手接過茶杯。

染白沒鬆手。

兩人手指覆在茶杯上,指尖無意間的觸碰,溫度微涼。

“我還想喂師尊喝呢。”染白不動神色,抽出了手,指尖輕輕劃過鬱塵修長骨節,“不過看樣子好像不用了。”

鬱塵眉目無波無瀾,輕抿了一口茶水,將茶杯放到桌麵上。

他忽地又咳嗽了好幾聲,聲線啞了,連喉結處都因為咳嗽泛起淺淺的紅,鬱塵無波無瀾的拿出手帕,抵著薄唇,最終咳出了一口血來,在雪白手帕上分外刺眼。

仙君神情不變,眸色淡然,視線頓在手帕上的血跡上。

魔尊眯眸,“這血……”

還不等她說完,也沒有等鬱塵做出任何反應。

眼前的一切場景忽然在眼前碎裂開來,虛無縹緲,天翻地覆。

連對方的眉目在視線中也逐漸變得模糊,最後捕捉不到身影,仿佛不斷後退。

染白再睜眼時,已經不是在婚房中了,她一個人站在書房外,三九的天,寒冷刺骨。

看起來是墓主加速了時間,略過了一些並不重要的事情。

而此刻她的手還搭在門上,並沒有推來,隻聽裡麵響起了兩道聲音,一男一女,在對話。

最先響起的是一道中年女音,語氣中帶著幾分頗為不滿的埋怨,完全沒有在人前的慈祥溫和,甚至稱得上是尖酸刻薄。

“那林久兒不過是一個乞兒,要不是林家她也沒有今天,怎麼就敢嫁給阿許。”

“誰讓阿許真的答應了要娶她。”

“我看阿許也真是糊塗了,怎麼想的,放著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不娶,結果娶了一個從市井中長大的小乞丐。”

男音沉了很多:“誰讓這個小乞丐的血能救許兒的命。”

在這句話落下的時候,書房的氣氛陷入了片刻的靜寂。

在過了好幾秒之後才響起女音,心疼的哭腔,“我們家阿許命怎麼這麼苦,偏偏得了這種怪病。”

“行了,彆哭了。”男人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幾分不耐,“左右阿許的姓名不會有危險,還有林久兒在,嫁給阿許也好,一輩子捆綁在林府,省著以後再生事端。”

兩個人的對話到此為止,書房中再沒有任何聲音。

林九兒還維持著推門的動作,卻久久站在門外沒有推開,仿佛成了一座冰冷雕塑。

染白能感覺到身體傳遞來的一種真實的刺痛,幾乎將一顆真心扭曲。

想來原身此前是定不知道的。

倏然。

畫麵又是一轉。

北風乍作,大雪紛飛,屬於凜冬的寒意一寸寸侵襲到骨髓中,從頭到腳凍的麻木,沒有知覺。

染白在清醒過來後,最先感到的是冰涼刺骨的冷意,以及身體上的疼痛。

此時的林久兒窩在牆角,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絲毫不避寒,小臉臟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弓著身子護著懷中唯一的饅頭,身體在大雪中凍的瑟瑟發抖,疼的呲牙咧嘴,一聲不吭的忍著好幾個少年的拳打腳踢,罵罵咧咧。

或許,

她現在還不叫林久兒,林久兒這三個字是那個人給她起的。

她是個孤兒,是長安城中最不起眼,最卑賤,也許連根野草也不如的乞兒。

旁人都管她叫小九。

染白此刻完全控製不了的身體,她的靈魂在林久兒的身體中,就像是一個過客,隻能旁觀者林久兒生前的遭遇,按照著林久兒的一言一行以及人生軌跡而不受控製的行動。

“住手!”

在林九兒幾乎以為自己要被生生打死了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聲音。

溫潤如玉,宛若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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