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0章君寵重生篇:飼狼(7)
“你諸事小心,不要逞強,我儘快回來。”顧驚羨也不知道染白要做什麼,他也不能攔著,將烤紅薯翻了個麵:“……彆看了,還要再等會才能吃。”
“乾嘛烤這麼久。”染白表情有些不樂意,冷冷的。
顧驚羨覺得她在含沙射影。
“先嘗一口?”他笑著問。
染白點點頭。
烤完的紅薯很燙,顧驚羨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喂了染白一口。
狼崽早已習慣被投喂,表情特彆自然的咬住一大口,燙的她嗷嗚一聲,但還沒有吐,硬生生咽了下去。
“……”顧驚羨不知道該不該笑。
她嘖了一聲,麵無表情的喂給顧驚羨。
顧驚羨順著她吃掉。
紅薯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升騰在空氣中,日光淺薄溫柔,風不刺骨,庭院中靜謐而寧和。
在狩獵前幾天,染白一共出去了兩次,顧驚羨來的時候都沒找到她,她也不是光明正大出去的,避開了所有人的注意,應該是要辦私事,顧驚羨沒有多問,隻是在狩獵離開前打點好一切,給染白準備好吃食,這種感覺讓他有種自己在養小孩的錯覺。
狩獵至少幾天的時間,明明不算長,但感覺還是格外怪異,把染白一個人放在這顧驚羨怎麼也不放心。
他們上次分開……
還是他離開東崚的那年。
後來帝王暴怒,占有欲格外病態,再沒分開過,哪怕是一天都沒有,顧驚羨本身性子很淡,沒什麼所求,也受得了染白窒息的愛,換做旁人還真不一定能在那樣的環境下好好過下去。
隻是因為喜歡這個人,其他也沒什麼了。
哪怕是重生一世,也是在剛來的時候就碰了麵。
如今乍然要分開,顧驚羨竟有些古怪的難以適從,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寡淡又無趣。
習慣還真是可怕,他大概是被染白這些年來養出依賴性了。
狩獵場在京郊之外,天子隊伍隆重,不少世家貴女統統前往,還有這幾日平定叛亂進京的西南王及其側王,這對孿生姊妹在戰場上立了大功,女皇可謂是好一番佳賞,她們的感情看起來不錯,一路來幾乎沒離身。
等隊伍到達狩獵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十分,入夜不易狩獵,護衛們在狩獵場外搭建了營帳已供休息。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顧驚羨沒有刻意拖延時間,再加上與東崚談話不佳,早已回了西濬,不曾來過狩獵場,也不知發生過什麼,這也是他和西南王第一次碰麵。
入了夜,暮色低垂糅雜了昏沉暗色,那高空仿佛被一張密密麻麻的暗網籠罩下來,白日裡遼闊乾淨的狩獵場此刻如同一滴墨悄無聲息的混入了清水中,逐漸變得渾濁起來。
顧驚羨沒有困意,驟然分開,思緒全是那個人,之前染白一直在身邊,即使重回到這一年也沒多少慌亂,如今染白不在,他想不通這世上怎會有如此通鬼神之事。
他重回到這一年。
那上一世的一切,還有屬於東崚帝王的染白……
不遠處的營帳便是西南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女人從營帳中走出來,在邊疆風吹日曬多了,模樣有些粗獷,她臉色微微難看,隨後就看到了顧驚羨,片刻後,笑了笑。
那是西南王的妹妹。
聽說她們感情很好,也不儘然。
少年將軍禮節性的頷首。
沒有交談,顧驚羨在外吹了會夜風,能感到侵襲而來的寒意,那雙腿也沒有任何不適。
半晌,他低歎一聲,往營帳回去。
剛剛步入營帳,顧驚羨就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空氣中縈繞著淡到不易察覺的冷香,原本應空無一人的營帳中,赫然坐著一個人!
“顧將軍。”應是遠在京城的小狼崽,此刻慵懶懶的躺在他的床榻上,抱著被子,眉目妖冶稚嫩,看到顧驚羨後,勾了勾嫣紅漂亮的唇,邪異十足:“我等你好久了。”
“你怎麼來這——”顧驚羨當時臉色就是一變,他快步走過去,沉著眸色看著眼前的人,心底又驚又喜。
京城距離狩獵場如此之遠,她打的什麼主意跟過來。
但好像又無需意外,畢竟這個人的性子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怕你跑了。”染白撐著下巴,在昏暗燭火下,那雙桃花眸暗沉漂亮,她似笑非笑的說,嚴肅中帶了幾分戲謔的玩味。
“你這麼看著,我還能跑?”顧驚羨單手被染白扣住,拽到旁邊,不過一天的時間沒見,小狼崽子黏人的程度愈演愈烈,連說話的時候也要從後麵抱著顧驚羨,那樣的姿勢像是圈住了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更要看牢一點。”她眯起眸,漫不經心,頓了頓後,染白慵懶低嗤了聲,語調有些嘲弄的不屑,又意味深長:“我的感覺告訴我,不看仔細點,顧將軍真的會跑。”
說話的時候,她盯著少年側臉。
這張臉給她的感覺格外熟悉,這個人也是。
總好似在哪見過。
可她確定這一年是她第一次見到顧驚羨。
但隨著每一次的接觸,微妙又古怪的熟悉感越來越重,隨之而來的是抓不住的失重感。
是一閉上眼,這個人就走了的空茫。
顧驚羨心底一顫,逐字逐句的回答她:“不會。”
再也不會了。
她要留住的東西,沒人能搶得走,染白不信彆人,但信她自己,小狼崽對顧驚羨的回答挺滿意的,不置可否,圈住少年的腰,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摩挲著顧驚羨頸側的咬痕,當時咬的很狠,但是這些天過去也沒有留疤,反倒是消的差不多了,她心底微微有些遺憾,一邊問顧驚羨一邊抓住他的左手:“手腕上是不是也看不見了?”
“都消了。”顧驚羨低嗯了聲,任由染白撩起他衣袖,露出那截手腕上,冷白膚色上還有道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看不真切。
染白盯著看了一會兒,長睫遮住眼,她沒說話,但顧驚羨能察覺到她不太開心,問她怎麼了。
小孩收斂了眼底沉鬱的暗色,眼角眉梢有幾分終年不化的病戾,她舔了一下小尖牙,還記得當時一口咬上去的觸感,嗓子有些啞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