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上門賠罪(1 / 1)

牧山在光熹元年入駐朝廷,論根基,自不穩,論底蘊,根本沒有,論影響力,還差的很遠,但是架不住牧氏凶狠的攻略作風,短短一年時間,牧黨在朝廷之上已成雛形。

誅滅袁氏門閥之後,士族的實力更是跌落到了冰點之下,牧黨連連收割關鍵位置,憑借求賢官的人才儲備,短時間之內倒是的拿下了不少權勢。

牧係的官吏文武皆有,各司其職,影響力已經足可覆蓋朝廷的半壁江山,這就如同一個戰爭的機器,一旦運轉起來了,那是十分可怕的。

現在,牧黨要動了,牧山開始的布置起來了,提前的備戰,總比被動應戰更好。

“蔣路!”牧山低喝一聲。

“在!”

“現在某命令你,大司農,少府,兩大官衙,你全部清一清,任何人阻礙,殺無赦,另外連同國庫,武庫,全部點一遍,糧食也要開始征收,能收多少算多少,同時各個工坊必須要的督促,某要備戰天下,需有備戰之糧,備戰之兵,備戰之戈,備戰之糧,當其衝,若朝廷連糧食都沒有,如何戰!”

想要開戰,先保證糧草充足,這是基本的,不然就要不戰而敗了。

“主公請放心,某定當在最短的時間,籌備最充足的糧草!”

蔣路點頭說道。

“黃劭!”

“在!”

牧山麾下第一主將,統帥牧氏三軍之一的南軍,他是黃巾渠帥黃劭,如今也歸為朝廷大臣,衛尉黃劭。

“南軍恐怕動了,某家給你一個勸降,可在率兵離京城,在整個關中開始征兵,強征天下青壯為兵,某要更多的兵力,對抗天下諸侯!”

“強征天下青壯?”黃劭聞言,微微眯眼,擔憂的說道:“主公,如今我們剛剛憑借求賢館建立起來的求賢製度,可為我們帶來名譽,如果這時候出兵強征青壯,會不會適得其反,屆時我們的聲譽恐怕蕩然無存!”

當初他們剛剛走進雒陽,打了一戰又一戰,麾下兵馬傷亡之慘重說不出來,各部都要補充兵力,可就算是這麼困難的時刻,他們都沒有選擇在關中強征兵馬,而是選擇從南陽征召青壯補充兵力。

一個是擔心地域影響力。

另外就是擔心征召兵馬帶來的負麵民心。

如今他們卻要壞了這個的準則,這肯定對軍隊未來的風氣會有很大的打擊,畢竟強征關中之兵,必會引起軍心反噬,而且也會讓剛剛才上任的牧相國的聲譽在關中變得越來越差,甚至會激起民憤。

“如今我們已經顧不上了!”

牧山搖搖頭,沉聲的說道:“天下群雄要滅我,我自當應戰,隻有傾儘全力的打得贏這一戰,我們才有資格說未來,打不贏這一戰,那就是隻有死路一條,就算僥幸活下來的也隻能各奔東西散天下!”

他需要保持暴熊軍的戰鬥力,這時候暴熊軍是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錯,甚至不能增加一兵一卒,穩住軍列,穩住指揮係統,穩住將士們的融合力,才能保證戰鬥力。

那隻能讓南軍在數量上增強。

南軍征兵,代表的是朝廷,征天下青壯,可補充在兵力上的不足,其實有些兵馬,隻要給他一柄武器,也算是兵,當年黃巾軍百萬軍就是這麼來的。

“某家明白了!”

黃劭點點頭。

他也明白,現在他們要麵對的諸侯不是兩三個月,一旦全麵爆,到底有多少人會討伐朝廷,誰也不知道,兵力不足,需要征召關中之兵,雖然在關中他們聲譽很低,但是強征的話,憑借牧山掌朝廷,還是有機會征召一些青壯的。

“戲誌才!”

“在!”

“雒陽不能亂,你先要穩住雒陽,另外,你得想想辦法,去和董卓談一談!”牧山對戲誌才的智慧很器重,雖然他認為胡昭蔣路都是最好的謀士,但是他還是喜歡戲誌才在他旁邊劍走偏鋒的建議,隻是一直以來戲誌才都被牧景死死地握著,這有機會了,當然名正言順的使喚他。

他沉聲的補充一句:“彼之矛,可為我用,董仲潁對我來說,或許是一個禍患,但是西涼軍的戰鬥力十分可怕,我要為我所用,方能蕩平天下!”

“請主公放心,屬下會儘力說服董大司馬的!”戲誌才咬著牙應下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挑戰,他很喜歡這個挑戰。

“先生,朝廷的事情還勞煩你來穩定!”牧山對著胡昭,拱手說道。

胡昭的智慧未必就必戲誌才強,胡昭的才能也未必會必蔣路好,但是胡昭有一點,是兩人都比不上的,那就是穩,胡昭出謀,穩如泰山,這正是牧黨最缺少的一樣,有他在,牧黨的實力影響力可在數年之內沉澱下來,紮根朝廷,但是隻能憑借胡昭的實力,穩住朝廷才是根本。

“穩住朝廷不難,我們要和一人聯手!”胡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何人?”

“太尉盧植!”胡昭道。

“盧植?”

“太尉有執天下兵權之權,而當朝三公,袁逢已亡,司空奇缺,司徒王允,雖有名譽,卻少了震懾力,壓不住群臣,唯太尉盧植,可壓得住群臣!”

胡昭平靜的說道。

牧山沉思半響:“我倒是願意和他聯手,就怕如此時刻,他未必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畢竟之前他也並非與我同道之路,他不在這時候往我們背後捅刀子,我已經高興了!”

“主公不可小覷了盧植的胸襟,盧子乾,何等人,他若是想要對付我們,恐怕早些年就動手的,以前他的確不願意與我們為伍,畢竟我們掌權太盛,可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應該必任何人都看得明白,所謂天下諸侯勤王,將會給大漢江山帶來多大的傷害,我們打不贏,自當滅亡,可朝廷打不贏,也會亡,這一點,他不會不明白,這時候,我相信盧太尉會有一個正確的選擇!”

“那就和他談!”牧山點點頭。

“我會和他談的!”胡昭點點頭:“不過主公,天子下詔勤王,已是事實,所以現在,我們要做點大逆不道的事情!”

“大逆不道的事情?”

牧山沉聲的說道:“現在廢掉他,恐怕也來不及了!”

“軟禁,不能再讓他出來的!”

“我明白了!”

牧山點頭,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你們都去忙,敵人都沒有來,我們先要穩得住,天還塌不下來,就算塌下來了,也還有某家擋著,某要親自去一趟宮裡麵,有些事情,需要攤開聊聊了!”

他要大逆不道,就要給一個人一個交代。

他要給交代的並非天子。

而是她!

太後娘娘。

牧景安靜的跪坐旁側,看著這一幕一幕,他的笑容更勝了,他不曾否認,他利用了自己通曉古今的能力,為牧黨成型費勁心機,但是如果他父親是扶不起的阿鬥,那麼他做更多都沒有。

不過現在看來,他的父親,獵戶出身,山賊之名,也是一代梟雄,最少在這種情況之下,他能穩得住人心,這就是的梟雄之姿。

“爹,要不讓兵馬護送你入宮,天子心思沉,城府深,既然敢出聖旨,恐怕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要是他反噬一口,恐怕不好擋!”

牧景關心的道。

“不用!”

牧山整理一下衣袍,淡淡的道:“一個黃毛小兒而已,他就算變成一條瘋狗,也咬不著某家,如果帶兵入宮,無疑就是再一次兵圍北宮,剛剛經曆一次,好不容易平複下來,而且為父又監斬了袁氏全族,再動天子,影響不好!”

言畢,他率親衛離開了相國府。

牧景眯著眼,凝視一眼他的背影,最近他老子氣色紅潤了不少,還有點的兼顧自己的形象了,以前的他,可不會在意自己的衣袍,難道官做大了,也會注意影響了?

大殿之中的牧係群臣,紛紛拱手行禮,然後匆匆離去,他們都開始緊張的備戰起來了,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戰對於牧山,對於他們自己,都至關重要,隻能贏,不能輸。

當牧景回到景平院,已是傍晚時分了,一抹斜陽映照之下,天邊的色彩如同一柄火,燒連天的感覺,十分的璀璨而唯美。

“世子妃呢?”

牧景走過兩個房舍,微微皺眉。

“世子,世子妃回門了!”

“一個人?”

“嗯!”

春茶點頭:“而且有好些天了,我親自去想要把人迎回,蔡府已經把人扣下來,蔡尚書說了,非世子親迎,世子妃是不可能回來了!”

“這蔡老頭肯定氣壞了!”牧景捏捏鼻梁,苦澀的道。

任誰才結婚幾天,就把嬌妻仍在家裡麵不聞不問,不陪著回門,都會引起老泰山的怒火。

況且蔡邕看他不順眼,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這老泰山和女婿之間,從來就沒有能看順眼的一天。

“霍紹!”

“在!”

“你去讓霍餘準備一份禮物,我沐浴更衣之後,去一趟蔡府!”

“可是世子,天馬上黑了!”

“我今天你要是不去,明天消息傳到蔡老頭耳朵裡麵,以後都不用去了,這是態度問題!”

“那我立刻去準備!”霍紹點頭。

幾個小丫鬟的服飾之下,牧景清爽的洗了一個澡,這些天奔波在外,就洗了兩次澡,身上都要臭了,洗完澡之後,他換上了一件白色冠服。

在這個時代,冠服,就如同後世的西裝,成年男子的衣袍象征,正經場合必需品。

整裝待之後,他上了馬車,馬車後麵還有好幾輛馬車,上麵頭駝著不少的禮物,這都是他要去蔡府賠罪的禮物。

抵達蔡府的時候,已經是天黑了。

蔡府門前,大門緊閉,左右的門前燈籠散出幽幽光芒,能把蔡府橫匾看的很清楚。

霍紹上前敲門。

開門迎客的是蔡氏的一個老管家。

老管家看清楚的眼前的身影,渾身一顫:“是姑爺,快去稟報老爺,是姑爺上門了!”

他這一嗓子叫的,整個蔡府都興師動眾起來了,熱騰騰的,一聲聲的步伐聲顯得有些的淩亂。

半個時辰之後,牧景坐在了蔡邕麵前。

“哼!”

蔡邕隻是簡單的一聲冷喝,牧景頓時噤若寒蟬。

“這是誰啊?”蔡邕陰陽怪氣的道。

“爹,小婿向你賠罪了!”牧景賠笑的道。

“嗬嗬!”

蔡邕冷笑:“原來老夫還有女婿啊!”

“爹這說的是什麼話?”

牧景義正言辭的道:“景既娶了昭姬,當為爹的女婿!”

“你還知道你娶了昭姬啊!”蔡邕勃然大怒:“牧龍圖,天下有你這般夫君嗎,吾兒嫁入汝府,三日不足,你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吾兒回門之日,你不見蹤影,這天下人都在恥笑我的蔡伯喈有眼無珠,把女兒嫁給了你這樣的負心漢!”

“爹,息怒,息怒!”

牧景連忙道:“小婿知道,這是小婿的錯,小婿這不是上門賠罪了,要打要罰,小婿都認了,但是你千萬彆生氣,氣壞了自己的身子就不好了!”

“牧龍圖,你真以為娶了老夫的女兒,就可如此放肆,我蔡氏的臉麵,是你這樣糟蹋的嗎,昭姬的臉麵你也一絲都不顧,既是如此,你們和離吧!”

蔡邕陰沉的說道。

“不可能!”

牧景怦然而起,怒目圓瞪:“爹,這話可不能說!”

“憑什麼不能!”蔡邕冷冷的道:“我蔡邕的女兒,你們不疼,我自己疼,我就不能讓她受到一點一滴的委屈,你回門之日,讓她一人麵對,她已成雒陽笑柄,如此女婿,我可要不起!”

“爹,此事是景的錯,景自會承擔,但和離之事絕不可能,嫁了我牧門,生是我牧門的人,死了也是我牧門的鬼!”

牧景執著的道。

“牧龍圖,你還真以為老夫奈何不得你?”

蔡邕陰森森的眼神劃過一抹寒意。

牧景不寒而栗,這老頭子看似有名望無威懾力,但是這等數朝風雨之中仍然屹立天下的老臣,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小覷,要是動真格,拚命起來,足以毀掉很多人。

“爹,你想想,昭姬乃是吾妻,天下已知,若是和離,日後如何麵對天下人,這對她的聲譽也不好!”

牧景語氣深長的說道。

“哼!”

蔡邕冷哼一聲,所謂和離,不過隻是氣話,他再傻,也不會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下堂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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