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鄉縣城,這一座普通的縣城,位於南陽郡西北位置。
但是現在,它南陽太守劉勁目前的駐紮之地。
自從討伐牧山的勤王聖旨覆蓋天下,南陽變已經成為戰亂之地,袁術傾儘汝南之兵,直接的攻入了南陽,南陽隻有劉勁率領的一營主力,交戰之下,沒擋住多久,就已經你失去了南陽的東部。
後來孫堅來了,江東軍依附袁術,袁術更是兵強馬壯,劉勁麵對這種情況,他隻能節節敗退,一路向著西麵後撤,以保存主力為主,倒是如今南陽三十六縣城,他丟失了大半。
在他手中的不過隻是六座縣城。
南鄉,冠軍,順陽,武當,丹水,析縣。
這六座縣城在南陽西北煉成一線,但是相對來南陽郡的其他地方來說,還是比較荒蕪的城池。
南陽郡乃是天下第一大郡,足足有兩百多萬人口。
但是這幾個縣城加起來不足三十萬人口,而且這幾個縣城的周圍的山路崎嶇,山巒起伏,道路難走,連官道都沒有幾條,大多是小路和山路。
正因為這種地勢的關係,所以才讓劉勁立足。
不然以汝南軍和江東軍的實力,想要占據南陽,以劉勁一營主力,根本不可能守得住這六縣之地。
縣衙之中。
劉勁跪坐,他手中拿著一封密函,這是來自牧氏少主牧景的密函,他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反複的考慮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始終在猶豫之中。
“劉太守,你該給我一個答複了!”
譚宗跪坐在殿下,神色平靜如斯,淡然的說道。
劉勁抬頭,目光凝視一眼這個少年,他對譚宗不陌生,當初在南陽的時候,有過數麵之緣,他知道這是牧景的心腹之一:“你要我給你什麼答複?”
“劉太守,先主雖死,但是少主尚在!”
譚宗道:“這軍令,你是聽,還是不聽!”
劉勁沉默了。
牧山戰死的消息已經傳遍天下,他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最好的結果,不過於立刻歸降袁術,挾六縣歸順,袁術如果還想要人心,他就會接納自己,屆時還能保住一命。
按照這樣下去,一旦袁術返回,恐怕立刻就會出兵奪取南陽西北的六縣之地,他絕不會允許南陽被分裂的,屆時有足夠的兵力的袁術,根本不是他能擋得住的。
可牧景這信函,他又一次動搖了。
他想到了一件事情。
汝南之戰,牧山和他都已經陷入黃巾軍的重圍之中,他那時候以為,就算衝出去,也會死傷慘重,甚至自己一介文官,會先實了戰爭之中。
但是牧景殺出來了。
那是突然第一次認識牧氏少主,牧景。
“我有一個客人!”劉勁突然道:“不如你也見一見吧!”
他揮揮手,不過一會,外麵推門走進來一人,他大咧咧的說道:“仲孫,牧元中都已經死了,你還在考慮什麼,後將軍給你的條件如此優待,你應該把握機會,不然待後將軍的大軍殺進來,某家可保不住你了!”
昔日的南陽太守張谘,曾經歸於何進門下,後來……成為了袁術的狗腿子。
袁術有世家子的倨傲,但是也不是傻子,在這個殘酷的時代之中能出頭的,都是梟雄。
他能打下汝南南陽一片天,自然有過人之處,攻略南陽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的根基薄弱,所以用起了昔日的南陽太守張谘,為他梳理南陽。
張谘這一次倒不是和牧景撞車了,而是一直就在籌碼並不刃血統一南陽,他想要說服劉勁舉兵歸降袁術。
畢竟劉勁還握著六個縣城幾十萬人口。
手中兵馬也有一萬多。
打起來會很吃虧,在這種山路的戰場之上,最少要一比二的戰損,才有可能奪回南陽的西北之地。
“張谘?”
譚宗抬頭,看了一眼,麵色難看了。
他瞪著劉勁,道:“劉太守,你意欲何為?”
這一刻,他心涼涼的。
難不成劉勁已經歸順了袁術了嗎?
一旦如此,他隻能實行第二套計劃。
行刺劉勁!
這是一個很難的任務,幾乎不可能完成,甚至會讓他把命都丟在這裡,但是他義無反顧,他袖口上的斷刃已經出鞘,就等著劉勁的回答、
“我沒想做什麼,隻是想到了自己已經背叛過一次了!”
劉勁站起來,看著譚宗,再看看張谘,一步步走上去,幽幽的道:“不能有第二次!”
當初他投靠牧山,等於背叛的當初了南陽太守張谘,也許是逼不得已,但是他的確背叛的張谘。
“哈哈哈,仲孫,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一個明知的選擇,我會既往不咎……“
張谘的笑容戈然而止。
哢嚓!
一刀穿胸口。
執刀的是劉勁。
被這一柄刀穿過胸口的是張谘。
張谘麵容僵硬了起來,他看著胸口的刀,看著染得的血,嘴裡麵不斷的湧出鮮血,可他還是不明,所以用儘了最後的力氣,問:“仲……孫,為……為……什……麼!”
“我說過了,背叛不能有第二次!”
劉勁看著張谘,幽幽的道:“牧山從不負我,我不能負他,所以,我隻能對不起了!”
張谘死了。
他逃過了當年何進之亂的四局,卻不曾想到實在自己昔日的同窗手中。
譚宗這一刻也吃驚了,他看著劉勁的眼神都變了,手中的斷刃也淹沒在長袖之中,目光栩栩的盯著劉勁。
這是一個狠人。
自己不如也。
劉勁把刀丟開,低聲喝一聲:“來人!”
“在!”
外麵幾個親衛進來。
“處理了一下,記住,要厚葬,請城中一些儒者為他立碑文!”
“諾!”
幾個親衛把屍體逃出去,然後有人把地麵洗擦乾淨。
“譚宗,明日我會親自率兵北上,迅速的占據武關,接應少主的兵馬南下,但是入漢中的路,我是沒辦法了,漢中張魯,屯兵西城,他也在防著我們!”
“此不用你擔心!”
譚宗站起來:“我馬上要入川了,此行若順,你我可再見!”
“那恭祝你順利!”
“劉太守,剛才是我暴躁了,對不起!”譚宗俯首行禮,他不應該懷疑劉勁。
“無妨!”
劉勁自嘲的道:“你防著我是應該的,我隻是不想讓自己後悔而已,袁術和少主,我選擇少主!”
他是寒門子弟,袁術是世家子弟,他很清楚一點,自己就算能力再好,也不會被袁術看重,袁術更重的是門第。
所以他的天平,還是傾向了牧景。
……
……
長安城。
關中軍駐紮灞上。
皇甫嵩看看手中的聖旨,微微眯起的眸子:“這聖旨的確是聖旨,但是少了點東西,不足以調軍!”
“皇甫將軍,此乃陛下之聖意,難道還有錯嗎?”
一個宦官尖銳的聲音叫著。
“請他出去!”
皇甫嵩擺擺手,左右兩個親衛把這個宦官架出去了。
很快皇甫嵩集合了關中軍各部校尉,然後道:“牧氏小賊要突圍關中,天子下詔,讓我關中軍東出禦敵!”
“父親,這聖旨上的印鑒好像有問題,隻有私印,沒有國印,是不是少了傳國玉璽的印璽啊!”
少年皇甫堅壽說道。
“嗯!”
皇甫嵩點頭。
“這完全是西涼軍弄出來了,我們完全可以不尊這聖旨!”侄子皇甫酈冷冷的道。
“先帝已死,陳留王登基,此事非我們能插手,楊彪王允,皆擁護天子,我關中士族,自當擁護天子,所以天子就是天子!”
皇甫嵩搖搖頭:“天子號令,不能不尊!”
“父親準備出兵?”
皇甫堅壽皺眉。
“牧氏父子亂關中,動蕩朝政,毀我漢室江山,今牧賊雖死,可牧氏小賊尚在猖獗,我豈能容他出關中之地,禍害天下人!”
皇甫嵩對牧氏的怨氣,來自當年被驅趕出雒陽的時候,現在有機會出手,新仇舊恨他想要一起報。
“傳我軍令!”
皇甫嵩站起來,道:“關中軍集合,明日早上拔營,三日之內,要趕往上雒!”
“不是去弘農嗎?”皇甫堅壽道。
“哼!”
皇甫嵩冷哼一聲:“牧龍圖此小賊之計謀,可騙的了彆人,騙不了我,他在弘農河南而戰,無非是拖延時間,他必然是想要南下南陽,武關是關鍵,我們從上雒而出,可奪武關,堵住他最後的退路,自然把他堵死在關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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