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黃忠的奇襲 上 (五千字大章,兩更合一)(1 / 1)

長安驛站。

“臣,謝主隆恩!”伊籍俯跪在地,雙手微微的拱起,舉過於頭頂之上,畢恭畢敬的從宦官張宇的手中把這一份聖旨接下來。

這麼多天,他等的就是這一份聖旨。

如今的朝廷,影響力大不如前,天下諸侯割據,大多手握重兵之臣,皆無視朝廷聖旨,但是不可否認的一點,大漢四百年的底蘊影響,天下仍為漢室。

漢室作為正統,聖意之下,不管尊不尊,先能讓民意擁護。

就好像如今的漢中。

牧景以明侯府下達了一份政策,與朝廷以聖旨頒布下來的政策,百姓接受的程度遠遠不一樣,尊朝廷者,始終比尊明侯者多,這是大漢立朝數百年來的影響力,深入民心。

這也是伊籍冒險入長安的緣由所在。

“伊使臣,陛下讓奴婢告誡你一句話,聖旨既已下,汝當儘快歸去複命,長安非久留之地,當好自為之了!”

宦官張宇把聖旨放在伊籍手心的時候,突然俯下來,用輕輕聲音在伊籍耳邊,說了一句隻有伊籍才能聽得到的話。

“多謝張常侍的提醒!”

伊籍聞言,猛然抬頭,瞳孔微微張大,但是他的神色很快就恢複正常,小聲的回了一句,然後從衣服裡麵拿出一根金條,不留痕跡的塞在了張宇的手中。

此行長安,牧景可準備了大出血,為了讓伊籍上下打點,他可是安排了不少人送錢來,這些日若非他上下打點,也不能安然的在驛站之中。

朝中宦官,雖失十常侍的

“那奴婢就回宮複命了!”

張宇笑眯眯的把金條藏於袖子之中,轉身離開。

“恭送張常侍大人!”

伊籍禮數做足了,最少把這個張宇哄得很高興。

當張宇離開之後,伊籍的麵色刷一下直接有些變了,他死死地握住了手中的聖旨,低喝一聲:“來人!”

“伊大人!”

在殿外保護的十餘人圍上來。

“你們立刻去準備馬匹乾糧,我們要馬上就離開長安!”伊籍說道。

“現在離開嗎?”

軍侯葉蘇聞言,微微的皺眉:“伊大人,看如今的天色,恐怕快要入夜了,估計很快就要關閉城門了,從這裡到城門,我們最少一個多時辰,根本來不及出城啊!”

“必須馬上離開!”

伊籍死死地握著聖旨,張宇不會無緣無故提醒他,必然是有什麼變故,所以他不敢逗留片刻,得了聖旨,任務完成了一半,另一半,那就是要他安全的把聖旨帶回去,才算是徹徹底底的把這一次的任務離開。

他來回踱步,沉默了很久,才停下來,麵容越的堅定,沉聲的道:“此事雖成,可是夜長夢多,天子允之,非朝廷允之,若有人出爾反爾,不能反朝廷旨意,唯有滅吾等之命,吾等危也,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我們必須要立刻離開長安,就算不能立刻離開長安,也要離開驛站,不能給他們機會下手!”

“明白了!”

葉蘇聞言,渾身一顫,頓時拱手說道:“如今出城恐怕有些難,我們在長安也沒有多少人脈,短時間之內疏通不了城門,不過既然驛站待不住了,我們可以先換一個地方,待明日早晨,一早出城!”

“立刻去安排!”

伊籍點點頭。

漢中。

一場如火如荼的春耕大戰正在上演之中。

“這個明侯大人還真是一個好人!”

“又送給我們農具,有送給我們種子,本以為今年肯定趕不上春耕了,恐怕要挨餓了,可沒想到明侯大人這麼大方!”

“要是早有明侯大人如此仁義之輩當家做主,吾等何必去信奉那五鬥米教!”

“聽說明侯大人還派出了兵馬,幫助一些沒有男丁的家庭耕種!”

“老李頭,你也不必埋怨人家明侯的將士了,你家老大老二戰死沙場,那是打仗,無可奈何,現在人家還派人幫助你耕種,要不然你全家都得餓死了!”

“七嬸,聽說你家的糧種可是免費領取的!”

“”

在一片熱火朝天的春耕之中,百姓當然就是主力,但是數萬的兵丁幫助之下,他們更快的開墾了田地,趕在春耕之前完成播種,這讓百姓對牧軍再一次改變了印象。

天下戰役,入侵者無論什麼借口,終究是帶來了戰爭,不受當地人百姓之擁護。

如同如今的漢中,張魯敗了,百姓不見得有什麼反應,但是牧軍強勢入侵,帶來了戰爭,百姓是抱有怨言的。

但是現在隨著牧景的春耕行動,不惜動用軍力去為百姓耕種,這等行為打開了不少百姓的接納之心,百姓永遠都是最為純良的一群人,他們不記仇,直記恩,誰能讓他們生活更好,他們就擁簇誰當家做主。

“這八百畝,必須要全部種植上水稻!”

南鄭城外,一塊盆地之中,無數的百姓正在勞作,牧景站在旁側了山坡上,放眼看過去,堅定的說道:“這可能是南鄭最肥沃的地方了,要是荒廢了,那就太可惜了!”

“可是這片地,有一半是城中許氏的!”

柳陵在旁邊低聲的道:“許家雖因為支持張魯而入罪,可並未抄家滅族,隻是家主和幾個家族主事被押解牢獄之中,家族之中群龍無,人心煌煌,才無心耕種!”

“他們不種,我們就種啊!”

牧景淡然如斯。

“如此一來,會不會引起各大家族的反感,畢竟土地耕田乃是他們的根,我們奪了他們的天地,他們豈會這麼容易放手!”

“我又不強搶,他們今年不種,我們就借來種一下,如若他們想要要回去種植,明年還給他們就是了!”

牧景擺擺手:“如果有意見,讓他們來找我,我正好還沒有來得及定一定這漢中的律法!”

“好,我這就安排人去開墾!”

柳陵點點頭。

有牧景的強勢,才讓這一次的春耕變得更加容易,要是換了第二個人來,都未必能做到這個地步。

“最近南鄭的百姓都被動員了七七八八了,城外城內都是耕種景象,我們的農具和糧食種子是不是不夠了?”

牧景突然問。

“上庸派人來取了一些,西城有拿走了一些,房陵,安陽,成固也紛紛效仿之,派人來求,我們僅存不多,不過城中的鐵匠工坊還在打造,農具工藝不高,還有廢棄的兵刃來打造,倒是度很快!”

柳陵說道。

“那就好!”牧景鬆了一口氣,為了引導耕種,這一次他可是赤膊上陣,不過不可否認的是,他算是見識了這個時代的耕種技術,落後,無比的落後,若非他現在根本耽誤不得春耕,他也暫時騰不出手來,他都想要親自上陣去改良一下了,如此耕種,產量之少,可謂是到了一個喪心病狂的地步,一年辛辛苦苦也隻能維持一個果腹而非溫飽,要是荒廢一年不種植,間接就等於讓很多人在未來的冬天去送死。

“至於糧食種子,唐孟道這幾日可謂喪心病狂!”

柳陵低聲的道:“他可掏了南鄭城中兩個大糧倉,我可是聽說,城中士族鄉紳已恨之入骨,他連日來,遭受三次狙殺,若非君侯派遣的精兵強將保護,恐怕他在已經實在一些人的弩箭之下了!”

“想要殺我的人,也要他們有本事!”

牧景冷笑的說道:“葉知!”

“在!”

“告訴唐明,不僅僅是南鄭,上庸西城等地,他也走一趟,能掏出多少糧食算是多少,先滿足當地百姓的糧食種植需要的糧種!”

“諾!”

農曹小官吏葉知拱手行禮,然後轉身去傳令。

傍晚,牧景才回到了城中,有些疲憊的他連喝了好幾口苦澀的乾茶,才恢複了不少精神,這時候戲誌才找上門了。

“剛剛從長安送回來的消息!”

戲誌才把一份景武司傳遞而來的消息遞給他了牧景。

景武司在南陽雖然陷入了泥潭之中,如今沒有理清楚消息傳遞不出來的原因,但是在關中之地,倒是進展的很快,無論是長安還是雒陽,都設立的據點,消息傳遞迅無比。

“得手了?”牧景打開小竹筒,把裡麵的情報拿出來,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來一抹冷笑:“我就說他劉協不是安分的主!”

若非劉協有心抗衡董卓,不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就允許他歸降。

“天子這方麵,我從不擔心,但是我還是憂心,董卓會不會出爾反爾!”

“不會吧?”牧景皺眉。

“難說!”

“就算他出爾反爾,他如今才掌朝廷不久,內有關中士族製衡,司徒王允之輩也不會由得他踐踏朝廷的臉麵,他還能如何?”

“如果是說,眼看無法挽回,必會想一個絕戶計!”

“殺了伊籍?”牧景瞪大眼眸。

“不無可能!”

“景武司派的誰去長安?“

“譚宗這段時間音訊全無,我用你的名義,傳給景武司的命令,派出最精銳的人,應該是史阿帶隊,景武司麾下最有戰鬥力的武者,既歸他麾下掌控!”

“如此甚好!”

牧景點頭,眸光幽遠,爆出一抹精芒:“現在就看伊籍反應夠不夠迅,他若不做逗留,迅歸來,應該問題不大!”

“他隻要能出了長安,那就萬事大吉了!”戲誌才說道:“一鑽進秦嶺,天高海闊,他們就算有天大的能耐,還能追出來!”

“此事你嚴密關注,實在不行,派兵搶人!”

“嗯!”

“南陽方麵的消息呢?”

“還是沒有什麼消息,隻有黃忠傳來了信函,他已經出了東山棧道,這說明他進入南陽了,至於南鄉撐不撐得住到他的援兵到來,隻能等消息,看造化!”

戲誌才也憂心如此,隻是南陽和漢中,看似毗鄰,卻道路不同,傳遞消息太緩慢了,他們隻能在這裡乾著急。

南鄉縣城。

大戰之慘烈,可謂是觸目驚心,城上城下,宛如一片血腥的地獄,嬌豔的鮮血已經把這一片大地都徹底染紅了,隨處可見的屍體根本來不及收拾,隻有戰爭,隻剩下戰鬥。

城頭上。

蔡琰坐鎮,宛如泰山。

連續數日苦戰,看到一個個戰士倒下去,蔡琰已經仿佛走了一次地獄,讓她的心智更加的堅定起來,她始終立在城頭之上,能在所有將士看得到的地方,這仿佛是一麵戰旗,一麵不倒的戰旗。

“看來今日他們是攻不破我們南鄉了!”

傍晚,當城外鳴金的聲音響起,城頭上所有的將士都鬆了一口氣,鬥誌是一回事,戰鬥力卻是另外一回事,這一戰苦戰至此,足以讓所有將士透支了精神和體力。

一天的戰鬥下來,城上最少折損過一百多將士,戰友的的永遠倒下,讓所有的將士都異常的失落。

蔡琰緩緩站起來了:“兒郎們,祝賀我們,又撐住了一日,我堅信,我的夫君會率領援軍回來了,請諸位繼續支持,若是城破之人,我將會履行我的諾言,必死在爾等之前。”

這一句話她每天都會說兩次,開戰的時候說一次,鳴金收兵的時候她又說一次,但是在無數的將士心中,但是卻是一次比震耳欲聾。

“吾等誓死捍衛南鄉!”

“吾等誓死捍衛南鄉!”

跌落的士氣,再一次振作起來了。

周倉站在旁邊,他身上最少有四處包紮傷,卻枉然不顧,他的目光始終堅定,對蔡琰他不僅僅是感激,更多的是尊敬,打從心底裡麵的尊敬。

蔡琰能上城頭,已經幫了他的大忙,如今數日如故,始終屹立城頭,就好像一根擎天柱,撐住了南鄉的戰場。

他深呼吸一口氣,低喝起來:“諸位將士,立刻打掃戰場,然後吃飯休息,保持體力,明日必又是苦戰,主公在漢中為我們謀取活路,夫人親自坐鎮城頭,吾等決不能辜負如此信任,哪怕倒下,也要在他們撤兵之後再倒下!”

“是!”

“是!”

將士們迅的動起來了。

城外。

“已經足足三日了,他們明明已經剩下最後一口氣了,為什麼我們還攻不過破這南鄉城?”

南陽軍士氣越低落,都尉雷薄在營中大雷霆。

這幾天的強攻,他幾乎戰損過三千將士與城牆之下,但是卻始終無法踏入半步城頭。

“都尉大人,城中守軍太頑強了,而且”

陳蘭渾身染血,俯在下,低沉的說道:“此城軍心不可摧!”

“軍心不可摧?”

雷薄怒喝:“憑他們區區數千的兵力,何為軍心不可摧?”

“這些日,城牆上現了一些生力軍,雖這些人皆為新丁,不善作戰,而且手忙腳亂之人比比皆是,可放眼一看,必為城中青壯,城中青壯皆上了城牆,而且有如此鬥誌,便可知南鄉城已上下一心,除非我們能把他們趕儘殺絕,否認哪怕攻破城牆,依舊難破此城之防禦!”

陳蘭闡述說道:“最重要的是,明侯夫人親自坐鎮城頭,除非我們能射落這一麵振作城中士氣的旗幟,不然這就是天墜,越不過去!”

哪怕是敵人,他都不得不敬佩那個明侯夫人,大無畏的鬥誌,把他們數萬兵馬禦在城外。

“可惡,可惡!”

雷薄眸子瞪大如銅鈴,眼神之中散這不甘心:“一個小小的女子,居有如此力量,實在可惡!”

這一戰,他們付出了這麼多,動用了整個南陽郡的兵力,傾儘了南陽的戰略儲備,卻被擋在了南鄉之下,他實在不明白,明明牧景不在,牧軍主力也不在,城中為何有如此鬥誌頑強抵擋。

他認為城中的傷亡不在他之下,可城中依舊擋住了。

“報!”

突然,營帳之外馬蹄聲踏踏而起,一個聲音叫喝起來了。

“怎麼回事?”雷薄抬頭,看著營門之外。

“都尉大人,南陽急報!”

“傳進來!”

“是!”

一個身上插著令旗的傳令兵快步走進來,跪膝在下,雙手行禮之後,急躁的開口說道:“都尉大人,冠軍遭遇不明敵軍進攻,留守之將,儘被屠戮,城中儲存糧草儘失!”

“什麼?”

雷薄怦然站起來,眸光凝血,冷喝一聲:“什麼時候的事情?”

“兩天之前!”

南陽郡。

東山。

這山脈延綿南陽西部,直入漢中,連接兩個郡域,棧道是沿著山腰建立的,一座山連著一座山,沿著棧道可以走少很多冤枉路,而且也道路也好走和平坦一點。

一支兵馬駐紮山腳之下。

“將軍,斥候最新打探出來的行軍圖!”

“收起來,東山所有的行軍圖都要保存好,日後是開拓山路的根本!“

“諾!”

“楊奉,去南鄉打聽的斥候回來沒有?”黃忠咬著一塊硬如鐵塊的乾糧,詢問說道。

“還沒有!”

楊奉想了想:“但是應該明天早上之前有消息!”

“那我們就在這裡休整一夜,等待他們的消息到來,再做打算!”

黃忠看了看天邊墜落的金烏,夕陽的餘暉還在映照天際,他深呼吸一口氣,心中有了主意,沉聲說道:“雖說兵貴神,但是長途奔襲我們需要要保存足夠的戰鬥力,讓將士們立刻埋鍋造飯,然後休息!”

“諾!”

眾將拱手領命,開始安排將士們去紮營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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