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災不僅僅是給漢中,還有南陽和武都兩郡都帶來了極大的傷亡。
為了救災。
牧景可是下了重本,不僅僅派出軍隊救援,搭建帳篷,收留房舍被壓塌的百姓,還開倉放糧食,甚至顧不上明年軍糧的預算,投入近乎百萬石糧食。
這糧食放在戰場上,足夠牧軍全部主力兩年以上軍糧了。
這把牧景心疼的,好幾天說不出話,好不容易一年大豐收,一次災禍,直接回到解放前了。
可這天災人禍,算也算不到,讓牧景看著自己治下百姓,因為這些災難而餓死凍死,他又實在看不過去,隻能咬著牙開倉放糧食。
不過很快他又看開了,雪災不僅僅是漢中一地,各地消息彙報回來,整個北方都遭災了,關中之地更是眼中,甚至是江東,荊州,益州之地都出現了大小不一樣的雪災。
他能拿出糧食救災,最少能收買民心。
其實百姓都是純良了,他們並不在意頭頂上誰是天,隻是在意誰能讓他們吃飽飯,誰救了他們,他們就信任誰。
這波操作,還是有收獲的。
一邊開倉放糧,一邊派人宣傳。
現在這漢中之地的向明之心,可謂是蒸蒸日上。
現在就看各路諸侯有沒有他這麼大方,敢拿出幾乎百萬石糧食來救災了。
要是他們沒有這膽子魄力,他們就等著漢中收割天下民心,要是他們這樣做了,那也好,消耗大家一起消耗,不會讓漢中一個人來消耗,導致來年沒有實力對戰沙場。
這樣一想,牧景頓時樂了。
算是苦中作樂。
……
這天,天下已經下了半天的雪了,到了中午,才變得小一點。
牧景沒出門。
他一天都握在的昭明堂的辦公案上,揮筆點墨,一份一份奏本批閱,這幾天一直忙著救災,倒是積累下了不少奏本,讓他分身乏力。
“主公,下辯縣令請求敘職!”外麵一個護衛遠遠的說道,聲音很響亮,能穿透整個昭明堂。
“下辯縣令?”
牧景眸光一動:“是機伯回來了,讓他進來!”
他把伊籍放在下辯,是暫無人所用之計,所以讓伊籍去曆練一下,伊籍在下辯還真做的不錯,這半年時間,他可把下辯清理了一遍,倒是讓下辯縣衙目前走上軌道了。
十一月的下旬,劉勁親自舉薦一人入仕,乃是南陽南鄉的一個讀書人,頗有名氣,而且曾經擔任過宛城主簿,後來受到迫害,舉家赴南鄉,與劉勁乃好友,的劉勁親自舉薦,可擔任下辯縣令之職。
而牧景這時候也需要伊籍回來,所以就同意了。
“伊籍拜見主公!”
伊籍進來,抖動一下身上的雪花,然後才俯首行禮。
“起來!”
牧景擺擺手,左邊一個文吏擺上熱茶:“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多謝主公!”
伊籍還真不客氣,這時候冷死了,又一杯熱茶能讓身體暖和不少。
“在下辯不容易吧!”
牧景放下手中筆墨,微笑的說道。
“下辯的形勢比漢中還複雜一點!”伊籍在牧景麵前也不需要客氣,他做過牧景身邊的秘書文吏,知道牧景的脾氣:“雖然沒有很大的世家豪門阻力,但是一些本地鄉紳也是麻煩,他們還想要趁著我們接管武都,兵荒馬亂之際圈地,讓我殺了一通,才算是消停了一些!”
“這些人就該殺!”
牧景冷冷的道:“隻要抓到足夠的把柄,能名正言順去殺了,儘管殺,天塌下來我都擋得住!”
“屬下謹遵主公教誨!”
伊籍拱手受教。
“你在下辯做的還真不錯!”
牧景對於伊籍在下辯的表現,還是很滿意的:“尤其是在對於羌道城的支持,這點你沒有因為羌人乃異族的緣故而束縛手腳,是很正確的!”
羌道城在武都邊疆,如今乃是閔吾的參狼營駐紮。
閔吾這廝還真有魄力,以一力降十會的招式壓住了參狼羌之後,立刻開始準備遷徒羌民出山,居於縣城。
但是羌道城的資源有限。
閔吾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遷徒十餘萬百姓出山,更多的是因為下辯的支持。
下辯的支持,就是伊籍對他的支持。
“屬下之前也有一些猶豫,畢竟羌人乃異族,但是後來想過了,這些羌民永遠握在山裡麵,我們始終那他們沒辦法,但是出了大山,就隻能的臣服我們!”
伊籍如實的說道:“所以我才讓下辯全力的支持羌道城的的發展,現在羌道城和下辯城之間,以武都道為根本,準備修建武都城!”
這武都道之前隻是一個羌民和漢人之間的市集,正是處在下辯和羌道城之間,在山和山外的交接點,一旦這座城建立了,那麼羌道城才算是徹底的被武都郡收歸統治。
“這是好事!”
牧景道:“這座城,需要太守府,下辯城,羌道城之間的配合,你和閔吾黃劭之間能達成默契,算是給你曆練的一個滿分的評價了!”
“主公過譽了,其實這事情還是黃劭中郎將提出來的!”
伊籍說道。
“他有這一份眼光,並不意外,你能配合,是你的能力和判斷!”牧景想了想,又問道:“這項目才剛剛開始,你認為接替你的南門闊能繼續支持嗎?”
南門闊就是劉勁舉薦的好友,曾經在宛城擔任過主簿的人,三十歲出頭,牧景考核過他,是有真本事的人,但是始終沒有見過他的能力,還是有些擔心的。
“我們在交接的時候,我摸過一下他的底!”伊籍說道:“這是一個做事情的官吏,他比我更了解如何處理政務,隻要他的心態擺正了,他隻會比我做的好,不會比我做的差!”
“希望他能做得好!”
牧景這時候才說:“機伯,其實我不應該在這時候換將的,但是有件事情,我希望你去做,也隻有你親自去做,我才能放心!”
“請主公吩咐!”
伊籍也知道牧景臨時召他回來,必有任務,他沒有惶恐,隻有興奮,這種能擔當重任的興奮,是每一個讀書人都想要的。
“我向你去一趟交州,代表我明侯府!”牧景說道。
“交州?”
伊籍對交州了解的不多,他試探性的問:“張津?”
“不僅僅是張津!”
牧景回答:“還有士燮,士氏一族乃是交州世家,士燮雖隻是交趾太守,但是他在交州的影響力,比交州刺史張津更重,交州各方太守,聽他的人比較多!”
“那主公想要什麼結果?”
“牽製荊州南部,最好能壓製長沙!”
“這是要他們出兵嗎?”
“就是讓他們出兵,隻要他們提,我們能給的承諾,你都可以代替我給!”牧景斬釘截鐵的道:“我希望來年的荊州戰役之中,能看到交州的兵馬出現在荊州南部!”
荊州有一條守家之犬,牧景實在不敢輕視。
這一仗不好打。
但是劉焉不打這一仗,他是不會登上那一步的,他不走那一步,自己哪裡來機會取西川,這攻打荊州的事情,事關重要。
所以他要做好最大的準備。
如果能說服交州出兵,那這一戰的把握更大了,畢竟荊州在南部的兵力不少,壓住了這一部的兵力,變相的就能解放一些自己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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