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龍能不能的在短時間之內,攻破襄陽?”劉表詢問。
“難!”
蒯良輕輕的搖搖頭。
他並不是很看好鄧龍,倒不是說鄧龍能力不足,鄧龍也是的荊州大將,征戰多年,能力和眼光都不差,但是鄧龍手裡麵的兵力不夠。
這本來隻是堅守東線的最後一支兵力。
自從黃祖把主力西移,與蔡瑁回事,荊州主力就隻有兩股,一個是黃祖和蔡瑁率領,一股就是以張允為首長沙兵力。
本來還有一支的。
文聘率領的兵馬,也算是荊州主力。
隻是文聘兵敗,手中兵力殘存不足,頂多就是和鄧龍麾下兵馬差不多,而且新敗之後,軍心肯定會動亂,戰鬥力還剩下幾成,都不是很好說。
調遣鄧龍北上,那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而襄陽郡被明侯府經營了一段時間,不算是穩如泰山,但是多少也積累了一下根基,即使牧軍主力不在,還能臨時征辟守城青壯,另外明侯府設立的六扇門捕快製度,這些可以當預備兵使用。
最重要還有一點,在牧軍兵敗荊州城之後,他們前期派人回去遊說那些留守的族人,但是談的不是很順利,留守襄陽的世家之人,對他們的成見很大。
之前那些家主裡麵,心還在向著他們這裡的,基本上都被清乾淨了。
現在的襄陽世家。
不管是以蒯武為首的蒯家,還是以蔡圖為首蔡家,都是已經可以和他們這些本家,分庭抗禮了。
目前這些人,就算是同一家族,昔日在他們麵前,唯唯諾諾的人,現在恐怕也不願意再幫他們,在與他們合二為一,壯大家族。
他們一旦動用家族勢力,幫助牧軍守城。
那麼鄧龍,短時間之內,彆想破城了。
“文聘呢?”
劉表問。
“現在文將軍恐怕有心無力,他必須要休整,哪怕他北上彙合鄧龍,也發揮不出多少戰鬥力!”蒯良道。
“管不了這麼多了!”
劉表道:“命令文聘,必須加快北上,彙合鄧龍,拿下襄陽郡,若有耽誤,我要的他的腦袋!”
文聘這一敗,讓他大好局麵給崩了。
心裡麵一股怨氣。
要不是文聘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心腹大將,他恐怕都已經要派人動手把他給拘回來,直接砍掉他的腦袋了。
“好!”
蒯良拱手領命,立刻安排人八百裡加急,去給文聘傳令。
“襄陽一日未能攻下,我們就暫時無法離開江夏,但是不能不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我們又失,荊州不能又失!“
他深呼吸一口氣,低喝一聲:“劉琦!”
“在!”
一個少年從外麵走進來,很稚氣,但是有幾分的剛毅。
這是劉表長子。
也就是十餘歲。
但是在荊州而言,他絕對是繼承人,哪怕蔡家女為劉表生了一個嫡子,年紀太小了,也無法讓荊州現在的情形認可,倒是劉琦,能代表他。
“你代為父,走一趟荊州城,然後在荊州城建立的官署!”
劉表說道。
“父親,為什麼啊?”劉琦不是很明白。
“讓你去就去!”
劉表淡淡的道。
“諾!”
劉琦點頭:“那我馬上出發?”
“事不宜遲,馬上出發!”
“諾!”
劉琦轉身而去。
“主公擔心什麼?”
“以防萬一而已!”劉表輕聲的道:“誰知道他江東猛虎,會做出什麼來,順江而上,速度並不會慢,如果我們沒有反應過來,江東軍就進入江夏了,到時候,我們的兵力要是鎮不住,可能就會亂!”
“我認為江東猛虎,應該還不至於,他要打益州,少不了我們支持,他要是敢和我們翻臉,也吃不下荊州,就算他強勢一點,要兵入荊州,也不至於和我們鬨的太僵!”
蒯良分析說道。
“話是這麼說!”劉表冷笑:“但是人心叵測,誰也又能說得住,我就問你,我們就在孫文台眼皮底下,他抬抬手就能收拾我們,一旦收拾我們,荊州有可能就會被他給吃下,你認為,他的理智,能克製得住嗎?”
行軍打仗,是劉表的短板。
但是對人心揣摩,是劉表的長處。
“這倒也是!”
蒯良有些苦笑。
很多人,認為不會去做一些事情,很多事情,認為不會被發生,但是偏偏,就會發生,人心,始終是最難猜測的東西。
就算猜準了。
誰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變了呢。
“報!”
一聲響亮的聲音從外麵突進來了。
“進!”
“稟報主公,當陽軍奏!”
“送上來!”
“是!”
一份軍奏,放在劉表麵前,他的麵色,一點一滴的陰沉下來,變得有些難看了。
“牧軍還是南下增援了!”
劉表低沉的道。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蒯良沉默了一下,道:“隻是我很驚異的是,為什麼我們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我很困惑!”
“那隻能說明難一點!”
劉表拍案而起:“有人在封鎖北麵的消息,不然我知道,是誰?”
“明侯府!”
蒯良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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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東,豫章,柴桑。
一艘一艘戰船,順著長江,進入柴桑,然後安營紮寨。
“主公!”
樓船上,魁梧的身影,站立在甲板上,他身後,一個大將拱手待命。
“荊州的情況如何?”
孫堅問。
他返回江東,時間不長,但是立刻就召集了兵馬,因為孫策打通了一條路,讓他的心,有些躁動起來了,他突然想要打益州。
牧軍攻勢太猛,發展太快,這對江東,是一個大患。
為了未來。
即使背負一些的惡名,他也心甘情願,所以他不認為孫策和周瑜當初改變立場,狠狠的捅一刀牧軍有什麼問題,戰場是政治處的延續。
諸侯爭霸,注定都是敵人。
所謂結盟,不過隻是利益一致。
但是當利益不一樣時候,雙方都會捅刀子,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隻不過這一次江東軍的刀子先捅出來了,失了一些名義,但是拿到了先手。
孫堅甚至再想,能不能聯合荊州主力,一口氣吃掉西南。
北方諸侯,他倒是畏懼不大。
北馬南船。
沒有船,北方的兵力強大,也難以奈何江東,江東有天險庇護,隻要大力發展騎兵,就能以守為攻,漸漸的反噬中原。
但是益州,沒有太強大的騎兵力量,沒有太強大的戰船力量,但是都有,這是一個危險,一個江東潛在性最大的敵人。
至於荊州。
已經被打成這樣了。
他斷定,荊州就算不被益州滅亡,未來兩三年,也會被江東吞噬。
已經不足為患了。
所以他才會急促的想要,在入冬之前,能聯合荊州,先打一波益州,隻要撕開益州防線,哪怕到時候牧景從北麵撤兵回來,也未必穩得住。
即使退一萬步來說,牧景穩住了益州戰線,也肯定會傷元氣。
這才是江東的目的。
“斥候船一路北上,發現大部分水寨,已經船去人空,寥寥無幾,都隻是站崗的,並沒有任何兵力,能擋得住我們,隻要主公北上,我們可以迅速的進入江夏!”
大將是太史慈。
太史慈本應在廣陵與徐州曹軍對壘,為江東捍衛北線。
但是現在曹軍的心思,都撲在了關中,倒是可以解放太史慈的兵力。
這才有了孫堅敢揮兵西進的決心。
“劉景升當真對我們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孫堅眯眼,有些疑惑。
要是他,他可不敢這樣,即使是同盟,也會駐紮同等兵力防禦,這年頭,誰敢說和誰的同盟是不會被背叛的,亂世爭霸,根本就沒有盟友這東西。
“未必是他不想防備,而是他沒有兵力防備!”
另外一個中年文士,作為孫堅第一謀士的程普微微拱手,回答孫堅的話:“這兩年,他劉景升為了練兵,幾乎窮兵黷武,現在大部分主力,都在和牧軍的戰場上,和收複荊州失地上,江夏有多少兵了,可以數的出來了,即使有,基本上都是那些剛剛征辟的青壯,現在估計都是守在西陵,不敢冒出頭半步,他也怕啊!”
“此言有理!”
孫堅點頭,他的虎眸一下子湛亮起來了:“德茂,你說,我要是揮兵入江夏,直接拿下他劉景升,這荊州,是不是就到手了!”
“有可能,但是可能性不大!”
程普笑了笑,又搖搖頭,道:“主公也不要太小看荊州人了,真鬨起來了,荊州人哪怕不敵,死咬我們一口,最後得利的是牧軍,那就真的給牧軍翻盤的機會了!”
“機會擺在麵前,哎,就是不能動!”
孫堅擺擺手,道:“不太舒服啊!”
拿下荊州,對江東,就等於是如虎添翼。
論水軍而言,江東比荊州強,但是荊州並不算弱,是能和江東打的,一旦吃下荊州這個水軍基地,那麼南方再沒有人能在水戰上,和江東打了。
這時候的江東,才算是有底氣和天下諸侯爭鋒。
“主公,敵人還是明侯,荊州,早晚取之,不急在這一時!”程普說道。
“你說的對!”
孫堅點頭:“收取荊州,並不急在這一時,但是重挫明侯府的機會,恐怕也就這一個了,隻要我們順利殺進江州,最少能讓明侯府三年之內,出不來益州!”
他斟酌起來了,下令說道:“傳我軍令,休整一日,然後全軍推進,入江夏,江夏已經是我江東的,我就先吃了江夏再說!”
這是江東的戰利品,哪怕荊州,也不敢在這時候賴賬,他是名正言順收取江夏的。
“是!”
眾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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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陸縣。
這是江夏十四縣之一,位於西陵西部,毗鄰江夏郡城西陵,不足一百五十裡。
這座縣城,並不大。
戰火曾有數次擦身而過,但是都沒有降臨這裡,所以這裡還算是安穩,當然,安穩隻是相對戰場而言的,現在的荊州,就沒有什麼安穩之地。
大戰一起,荊州都會受到影響。
首先是稅收,打仗起來,稅收的名目多不勝數,今日征收什麼稅務,明日又征收什麼稅務,為了打仗,刮地三次,都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另外就是劉表征兵,為了征辟青壯,他動員了整個荊州,安陸前前後後,被征辟的三批青壯,將近八百青壯,被送去的當兵,失去了這麼多勞動力不說,時不時還送會幾個噩耗,誰家兒郎戰死了,就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安陸的氣氛很低壓。
縣令是一個安陸本地人,年三十有餘,出身安陸鄉紳之首,杜家,名為杜聿,少有才名,十六歲被舉薦出仕,曾追隨黃祖,被黃祖倚為身邊的文吏,在江夏太守府好些年。
後來江夏被劉表徹底的吃下去了,黃祖的影響力也被不斷的削弱。
杜聿聰明,他早早就找好的門路,退回了安陸,在安陸,他是地頭蛇,有家族支持,哪怕是上麵的人,也不敢輕易的拿下他的位置。
今日安陸,天空不是很和善,烏雲密布不到半個時辰,一場秋雨就下來了。
站在庭院下,杜聿看著大雨,莫名的有一絲不安的氣息。
隻是找不到這感覺的來源,他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過當他轉過身的時候。
左右前後,一個個穿著蓑衣,陌生,帶著殺氣,蓑衣上的水滴在流淌,他們的麵孔隻有冷漠,十餘人,列左右,握刀劍,讓杜聿有些膽怯。
“你們是何人?”
杜聿怒喝:“來人,快來人!”
“不必喊了!”
一青年,帶著鬥笠,穿著蓑衣,踏著水珠,一步步走進,他輕輕的摘下的頭上的鬥笠:“杜縣令是吧,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牧,名景,字龍圖!”
“牧……“
杜聿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很快就瞪大眼眸了,他死死地盯著牧景的臉龐,忍不住叫了出來了:“你是明侯!”
明侯牧景,享譽天下。
當然,這名,未必是好名聲。
可絕對是天下皆知的。
他杜聿豈能不知。
“看來你知道我,那我們要好好聊聊吧!”
牧景把蓑衣摘掉,這場秋雨不大,但是還是很影響他的,衣服都已經濕透了,他大馬金刀的坐在長廊的階梯上,眸光獵獵,看著杜聿。
杜聿掃視四周。
“彆看了!”牧景拍拍手:“這縣城,已經被我掌控了,我用了一共一個半時辰,現在外麵不管是城牆上的,還是巡街的,都是我的人,你喊起來,未必來人救你,倒是會招來萬箭穿心,我要是你,那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是不是值得送命了!”
從綠林山出來,快馬加鞭,晝夜趕路,直接就過了南新,然後迅速的進入了安陸,本來進入安陸,因為地勢比較平坦的緣故,道路兩邊都很少掩體,應該是藏不住了。
但是偏偏,這時候來一場秋雨。
秋雨不大,可足以讓天地朦朧一片,這給了牧軍最大的機會,並不刃血的拿下了安陸,安陸隻有縣兵不足兩百,還是征辟不久的青壯,黃忠親自帶人從城牆翻進來,一個多時辰,就把全城控製了。
這才有了牧景悄無聲息就能進入了縣衙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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