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牧景很用心的上演的一出美男計……
惜敗!
自家媳婦蔡琰,蔡昭姬,曆史上的超級大才女,一個被掠去草原十餘年,還能回歸中原,看上去溫柔善意,柔弱小女子,實則外圓內方,毅力堅韌。
她根據牧景製定的戰略部署,肩負起來了明豐錢莊的大業。
如今明豐錢莊,不僅僅在益州荊州四處開花,手握貨幣發行,收攏民間的資金,還以做生意的模式,悄無聲息的擴張全天下。
名副其實的龐然大物。
若說在明侯府治理之下,誰最富裕,必須是明豐錢莊。
明豐錢莊是一個獨立的官衙,屬於明侯府,但是獨立明侯府的管理體係之外,同時,也要對天下儲戶負責。
明侯府倒不是不能用強硬的命令從明豐調遣資金。
但是這樣一來,會破壞明豐的信任度,很多商戶,甚至世家豪門,普通百姓,如今都漸漸敞開多明豐錢莊的信任,儲蓄,借貸,交易,投資相關業務,第一時間都會想起明豐。
明豐這一塊招牌,好不容易才經營起來了,這是代表明侯府的一個公眾信任度。
日後將會發揮無窮無儘的作用力。
相對於後世中央銀行的作用。
如果因為這點事情,一旦開了一個頭,強硬的從明豐調錢,肯定就會給很多人造成,明豐並非獨立在外的一個錢莊,而是的明侯府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聚寶盆。
到時候他們就不會再對明豐信任。
信任建立起來容易。
想要破壞,確是非常艱難。
所以即使牧景,也不敢輕易的去破壞。
但是現在,明侯府財政艱難,前年去年的戰役,幾乎耗費了明侯府大部分的底蘊,特彆是南書房賬麵上的資金,幾乎赤字狀態之中。
現在大戰之後,想要安撫軍心,必須要把撫恤金,傷亡金,戰功,獎勵,都落實了。
最大的問題是撫恤金。
牧軍係統,是一個精兵係統,不是給兩口飯吃就打仗的,每一個登名造冊的軍籍將士,都是有規定的福利,包括軍餉,戰亡之後的撫恤金,按照職位高低,功勳大小來的製定。
這將會目前明侯府最大開支。
如果不能儘快拿出來了,軍中必然會引起一些遭亂,大戰之後,必是兵馬休整的時候,也是放鬆的時候,要是鬨出點的兵亂嘩變等等的事情,明侯府就成為了一個笑話。
牧景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隻希望通過暗箱操作,從明豐調錢出來了,先穩定局麵再說,可這事情,繞不開的明豐錢莊目前的大掌櫃。
大掌櫃還是他。
可暗中執掌的是蔡琰。
如果放在一兩年前,牧景倒是可以繞過蔡琰,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調錢出來了。
現在不行。
蔡琰的能力太強了,不管是在記賬學習,還是在管理人方麵的進步,這段時間因為牧景的鬆手,讓她進步神速,已經初步掌控了龐大的明豐錢莊。
牧景要想從明豐拿錢。
自然繞不開她。
所以牧景用上的美男計,想自己也算是少年英才,一代霸主,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俊朗青年,這點小事情,手到擒來,可偏偏就碰壁了。
蔡琰太冷靜了,一戳輕而易舉的戳破了牧景那小心思。
一句話。
免談。
要想直接調錢也行,先把她這個大掌櫃給免了,不然她蔡琰,作為大掌櫃,需要對明豐錢莊上上下下,一百零七個分部,五千四百餘工作人員負責。
目前的明豐錢莊,在商界是最受到歡迎的,因為明豐錢莊有公眾信任力,在明豐交易,能免除很多危險,甚至不用拉著一箱一箱子錢到處跑。
關鍵時候,因為交易貨款不足,還有希望從明豐貸款。
各種便利,讓人越發的方便,自然也越來越喜歡明豐。
根據牧景所知,去年一年,明豐單單在儲蓄業上,就突破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超過三百萬金,就是三百億錢。
這就讓牧景是在沒辦法了。
他隻能從正麵渠道申請。
找來了胡昭。
“你去弄一份,目前我們明侯府,不涉及不能動的資產,能抵押出去的東西,甚至能直接賣出去的資產證明書來!”牧景說道。
“乾啥?”
胡昭問。
“貸款啊!”牧景捏捏太陽穴。
“你不是說,去說服大夫人嗎?”胡昭看著牧景。
“說不服啊!”
牧景歎氣:“她讓我公私分明!”
“啥意思?”
“就是走正常渠道!”
“正常渠道?”
“不管是誰,想要從明豐借錢,不是不可以,但是要有足夠的抵押,就是即使還不上錢,他們也能把這些抵押的東西,販賣出去,回籠資金!”
牧景有些鬱悶的道。
這是他教蔡琰的。
反被蔡琰將一軍,心裡麵多少有些乖乖的。
“這隻是普通商戶的做法,我也讚同的,畢竟誰也不知道,借錢能不能還上,可我們明侯府,還需要嗎?“
“一視同仁!”
“你知不知道,這要是弄出來這一出,明豐錢莊是賺足了噱頭,但是我們明侯府的臉麵就被要拿出擦地了!”胡昭直接向著牧景咆哮起來了。
堂堂明侯府,執掌益荊兩州,如今乃是雄霸西南的大諸侯,還要想一個錢莊貸款,何等的荒謬啊。
在這個士農工商地位明確。
商道賤業的年代。
明侯府會被天下諸侯都嘲笑的。
“不然呢?”
牧景抬頭,和胡昭對視了一眼,反問:“你說我怎麼辦?”
“取締明豐錢莊的管理層,收回管理權!”
胡昭早就圖謀良久了,這樣的機會,他好不容易的開口了。
他倒不是如同蔡邕一樣,一直反對蔡琰執掌錢莊,蔡琰的能力,他這些年有目共睹,認為很多男子都比不上,也沒有太過於固執的想法。
但是明豐越發壯大,卻獨立南書房的係統之外,讓他有些不安。
“可以啊!”
牧景道:“我最信任的胡長史,你可知道,在金融上,有一個名詞,叫擠兌。”
“什麼意思?”
“明豐能在民間,在商界,建立這麼高的威望,能讓人信任的把錢放進去,那是因為它獨特的魅力,以我們明侯府為靠山,卻又獨立在明侯府之外!”
牧景解析:“我們現在如果收回管理區,那等於告訴所有人,日後明豐錢莊,就不是獨立性的,而是明侯府的附屬,什麼時候明侯府沒錢的,就直接拿明豐來填,你認為這樣,會讓他們還繼續對明豐信任嗎,他們存了錢在明豐,如果這時候因為恐慌,而一湧而上,都來拿回屬於他們自己的錢,我們怎麼辦?”
“這個……”
胡昭猶豫了一下,其實這方麵,他還真沒有太大的了解,甚至對明豐錢莊的運營模式都很陌生,隻是感覺明豐能聚集太多的財富,必然起之緣由。
“這就叫擠兌!”牧景道:“到時候明豐沒有這麼多錢給他們,又怎麼辦,利益動人心,任誰自己辛辛苦苦的血汗錢拿不回來,都會暴走了,到時候就是民亂,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是民亂也不可懼,牧軍能瞬間鎮壓,可這一波民心又如何處理,這些,你都想過嗎?”
“彆嚇唬我!”
胡昭雖然對這方麵的經營模式不了解,但是也不是隨便能嚇得住的人:“首先目前明豐的經營情況良好,就算我們收回來經營權,除非鬨出了特彆大的事情,不然就算一些人失去對明豐的信任,也不至於道一個擠兌的地步,也不至於到民亂,所謂民亂,民,乃是百姓,百姓純良,非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豈敢以命而博!“
牧景笑了笑,他的分析倒是對的,明豐的確影響力大,但是也還沒有到能讓這亂世中走過來的人,一言不合的就反明侯府,犯上某亂,乃是誅殺九族的大罪。
除非到了全家人都活不下去,一口糧都沒有的地步,才會逼得人流傳逃亡,最後奮起,如同昔日浩浩蕩蕩的黃巾起義一般,席卷天下。
但是如今明侯府治下,不算是絕對的風調雨順,太平盛世,可百姓也算是活得下去,窮到底都還有一口飯吃,特彆是近兩年,農曹連番改革更新,創出糧食產量新高,一口飽飯還是有的。
百姓其實是膽子最小的人,隻要給他們一口飽飯,他們即使是受到的屈辱,利益被傷害了,甚至一輩子的血汗錢都沒有了,也不至於走上絕路。
若是盛世,還會動亂一下,可在這一方亂世之中,戰爭仿佛就是家常便飯,多少人死了,活著,對於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沒錯!”
牧景沒有反駁胡昭,道:“明豐的事情,的確不一定會引起的動亂,可一旦失去了公眾信任力,明豐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他聲音變得凝重而低沉:“孔明,明豐是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未來將會對我們發展民生,發展經濟,有很大的作用力,涸澤而漁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做!”
胡昭聞言,良久之後,才歎了一口氣,他不是沒有見識之人,能成為明侯府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他的位置,相當於朝廷丞相,軍政大事他都處理,何嘗不知道,這樣做,會引起什麼後果。
“可主公,我們也不能用我們明侯府的臉麵,卻給那些商賈來踐踏吧!”說到底,他儒家思想還是作祟了,終究是讀聖賢之書,熏陶在儒家思想幾十年的人,哪怕眼光更遠,能力更好,很多原則性的問題,看不透。
“我倒是認為,未必是踐踏!”
牧景笑了笑,道:“或許這是一個給我們明侯府建立聲譽的機會,明侯府執政,法規在先,非人也,天大地大,規矩最大,《明科》在上,奉律而治天下,即使我這個明侯,也不能隨心所欲,即使即使是整個明侯府,也不能的沒有了規矩,這樣不好嗎?”
“主公要效仿先秦,法製天下?”
胡昭眸子微微眯起。
百家爭鳴已經過去了,如今是獨尊儒法,不過秦朝是以法家思想為治國之策,法家苛刻,條例凶殘,動輒連坐,腰斬,五馬分屍,無數的惡毒酷刑,數之不儘,不為儒家之喜愛。
儒家思想,人情大過法理,講究的就是人危險,相信人性本善,以仁為主。
“其實很多時候,都能看得出來,主公並不喜愛儒家學說,當初製定明科之時,已經彰顯端倪,如今重新製定官衙官吏,更是偏向法製天下!”
胡昭沒有等牧景開口,就說起來了:“可我還是想要勸一下主公,秦二世而亡,非榜樣也,人方為法之本,但凡法規法條,皆以人為執行,萬萬不可,本末倒置!”
牧景聞言,笑了笑,他理解胡昭,這是屬於時代性的代溝,這條代溝,一千八百年這麼長,治國理念不一樣,那是肯定的事情。
他沒有反駁。
儒家學說,他不反對,法家思想他也認同,正因為他腦子裡麵裝著封建時代的曆史,更清楚的知道,缺一不可的重要性。
“這些事情,先放一邊!”
牧景道:“明豐不能被取代,獨立經營還需要繼續下去,不過我可以給你創造一個條件,明豐大掌櫃,每隔三年,需要昭明閣投票,必須大比數通過,才能繼任!”
這是他的妥協。
“貸款的事情,我已經決定了,即使把明侯府這張臉都賣出去了,我也得拿回來錢!”牧景繼續說道。
“好吧!”
既然已經無法挽回,胡昭也不會做出讓牧景憤怒的事情來,他時刻記住,牧景是君,他是臣,他是輔助牧景治政的,很多事情在決定之前,他會站在不同的立場勸諫牧景,但是一旦牧景決定了,不管對錯,他都會貫徹到底。
………………
改製已經準備開始了,牧景越發的忙碌,一份份文卷送到他案前,然後一份份送出去,他的案前,始終是堆積如山了,昭明閣進進出出的腳步聲更是密集的很。
篤篤篤!!!
這種特彆的步伐,牧景甚至不用去想,都知道是誰。
他微微抬頭,看著譚宗彆著拐杖,艱難的走進來了。
“屬下明侯府麾下景平司左司指揮使,譚宗……”
“行了!”
牧景擺擺手,道:“我說的很多次了,你不必行這些虛禮,顧著自己的腿要緊,坐吧!”
“謝主公!”
譚宗微微一笑,但是笑容很蒼白。
他相對於幾年前,改變很多,因為這幾年,他變得更加陰沉,也變得更加適應黑暗了,很多時候都隻是坐在景平司的官署之中,足不出戶,但是卻一手執掌明侯府的情報係統。
不管是趙信。
還是後起之秀嶽述。
景平司的係統之中,他才是老大。
他的功勞,並沒有因為他的殘廢而有所折扣,這些年他做了多少事情,外麵人自然不知道,但是牧景知道。
這廝殘了之後,有些喪心病狂起來了。
景武司優於常人的傳遞情報渠道,是他親自建立起來了。
景武司這些年在各大諸侯之中,埋下了多少的暗子,即使牧景都有些吃驚。
“讓你彆整天都躲在屋子裡麵,多出去見見陽光!”牧景道:“你看你,皮膚都有些病態的白了,最近有沒有去醫司檢查身體!”
“多謝主公關心,屬下會保重自己的,一日不見主公統一天下,絕不敢輕易的被閻王爺帶走!”
譚宗燦然一笑,笑的有些明亮。
牧景歎了一口氣,多少年前,這也是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郎的。
“親自來找我,好事還是壞事?”牧景問。
“一個好事,一個壞事!”
譚宗說道。
“先聽好事!”牧景站起來,張張手,活動活動筋骨。
“好事是,士燮願意歸順我們明侯府,將會把其長子送來江州以為質!”譚宗說道。
“這麼好?”
牧景眸子一亮,士燮,不是一個好攻陷的山頭,這人有地盤有兵,加上交州那些地方,真打起來了,不管結果,明侯府肯定吃虧。
“原因呢?”牧景問。
他派遣過很多人,想要說服士燮,但是最後都功敗垂成了。
“是因為那個壞消息!”
“壞消息也是的交州的!”
“嗯!”
“說來聽聽!”牧景道。
“張津死了!”
“什麼?”
牧景眸子微微一邊。
交州的形勢,東西割據,東麵是張津,西麵是士燮,士燮以交趾為中心,雖有交州一些本土世家門閥支持,但是地盤不足,影響力不夠,反而是張津,占據了大勢。
張津突然死了,很意外啊。
“怎麼死的?”
“被人刺殺的!”
“張津可是一個武道高手,能刺殺他?”牧景沉聲的道:“是誰!”
“一個主公怎麼也猜不到的人!”
“彆賣關子,說!”
“周瑜!”
“什麼?”牧景是真的吃驚了:“你說周公瑾一個書生,刺殺了張津這等遊俠出身,征戰沙場的悍將?”
“嗯!”
譚宗點頭,他一開始也不相信,但是最後多番驗證,確定了這個消息:“沒錯,就是周瑜親自殺的,而且是當著張津所有部將的麵前殺的!”
“我想要知道最後的結果!“
牧景艱難的接受了這個事實,突兀的想了一下,很直接的問。
“周瑜一點事都沒有,而且江東如今已經接受了張津部下所有的兵馬,拿下交州東部,甚至蠢蠢欲動,要進步交州西部,一統交州!”譚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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