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權衡利弊(1 / 1)

除了五百贈品,曾德昭還附送價值一千兩銀子的玉米、番薯和馬鈴薯的種子,朱慈烺本來想多要一點,但曾德昭一口咬死,再給贈品他就要賠錢了,沒辦法,朱慈烺隻能作罷。

曾德昭狡猾無比,提出大明要先付一筆定訂金。

這筆錢不能省,朱慈烺一咬牙,先付了兩萬兩的定金。

曾德昭嫌少,但朱慈烺一句:“十分之一已經不少了,我是大明皇太子,你難道還會怕我跑了不成?”才把他頂住,不過曾德昭也不白給,他提出用一部分生絲充當訂金。

朱慈烺想一想,同意了,但提出曾德昭以後跟大明的做生意,都必須通過“京惠商行”來代理。

葡萄牙在內地港口不能直接做生意,必須有當地商行做代理,誰代也是代,曾德昭也同意了。

一番討價還價,板甲生意總算是定下了。

最後是糧食,葡萄牙人殖民東印度,並把番茄土豆玉米等南美作物帶到了印度,進行大範圍種植,可惜印度人天性懶惰,農耕之事稀裡糊塗,雖然有這三種高產作物的幫助,但整個東印度的糧食產量卻隻能勉強維持自給,能出口的數量有限,因此曾德昭無法提供太多的糧食,不過蒼蠅腿也是肉,朱慈烺還是跟他達成了一部分的糧食協議。

“太子殿下,安達盧西亞馬,你還想要嗎?”

談判結束之時,曾德昭又把話題轉回到了戰馬。

“當然。”朱慈烺點點頭,歎道:“但你要求的價錢太高,本宮承受不起啊。”

曾德昭一咬牙:“太子殿下,我葡萄牙是大明最好的合作夥伴,隻要大明願意把我葡萄牙作為唯一的合作夥伴,安達盧西亞馬可以低價出售給大明。”

意思是要朱慈烺斷絕和西班牙人、荷蘭人的來往,以利於他葡萄牙人繼續壟斷和大明的貿易。

朱慈烺不動聲色的問:“你說的低價,是多少銀子?”

“一千兩一匹。”

曾德昭一副割肉賣血的樣子。

朱慈烺笑了,端起茶盞:“本宮考慮一下吧。”

曾德昭走後,朱慈烺一邊喝茶,一邊細細盤算,這三國中,船艦實力最強大,也最急於和大明開展正常貿易的是荷蘭人,從荷蘭人手中“敲”出十艘小型船艦,問題應該不大。

西班牙人的戰馬也可以期待。如果西班牙人想繼續占有台灣北部,非有大明的支持不可,既然提供不了戰艦,提供一些西班牙戰馬,以維持和大明的關係,呂宋島的西班牙總督應該可以接受。唯一的難點就是呂宋島的西班牙戰馬不會太多,海路遙遙,從歐洲到大明來回一趟需要一年的時間,如何保證西班牙人在這一年之中不改變心意,是很關鍵的一點。

也就是說,必須鉗製荷蘭人,不許荷蘭人在這一年之中進攻西班牙人。

更何況,荷蘭人獨占台灣對大明將來的收複行動非常不利,西班牙和荷蘭人各占一半,才是對大明最有利的形勢。

具體怎麼達成,還需要一番的謀劃。

至於葡萄牙人,在商言商的同時,也不應該忘記敲打,讓他們時時刻刻處在緊張中,以為自己的地位會被西班牙和荷蘭人所取代,如此才能避免他們對大明獅子大開口。

最後要小心的就是荷蘭人和鄭芝龍的關係,他們兩方已經合作多年,每年鄭芝龍都能從荷蘭人的手中賺到大筆的銀子,如果朝廷同意了荷蘭人的自由貿易權,荷蘭人就不必再跟鄭芝龍合作,鄭芝龍就失去了這重要的財源,以鄭芝龍的海盜脾氣,肯定會從中作梗,甚至有可能會鬨出大動靜。

現今的情況下,鄭芝龍的艦隊是朱慈烺一定要拉攏住的一支力量,所以荷蘭人的自由貿易權不能進展的太快,分寸和力道一點要拿捏好,以免鄭芝龍生出二心。

升任鄭芝龍為福建總兵官的聖旨是半個月前發出的,算算時間,聖旨應該已經到福州了,再有十幾天,鄭芝龍就會帶著其弟鄭鴻逵、其子鄭森進京謝恩,到時再跟他長談。

相比於鄭芝龍,朱慈烺更想見到的是他兒子鄭森,也就是鄭成功。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今年剛剛十八歲的國姓爺,會有怎樣的風采?

……

千裡之外。

安徽廬州,知府衙門的後院。

“你多大了?”

“十八。”

“老子看你不像十八,倒像是八十歲了!做事拖拖拉拉,連馬都喂不好,還他麼總是拉著一個苦瓜臉,老子是欠你銀子了嗎?還敢瞪老子,老子弄死你!”

正在喂馬的劉誌,被一名中年壯漢一腳踹翻在了馬廄裡。

這壯漢叫周壽,是鄭府的衛隊長,身材高大,虎背熊腰,過去曾經是邊軍,為人凶悍,整個鄭府上下都怕他,連管家鄭家富都讓他三分。今日劉誌喂馬,不知怎麼的卻惹了他,不但將劉誌踹翻在地,還踩住劉誌的腦袋,一口啐在劉誌的臉上,罵道:“麻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也不知道老鄭拉你當家丁有什麼用?”

劉誌身材板瘦,脫了衣服,以手加胸能夠一根一根數出肋條骨,身高剛剛一米七不到,麵黃肌瘦的一看就知是長期營養不良的結果,吊梢眉,三角眼,看著就讓人不喜,還總是陰沉著臉,眼睛裡滿是陰鬱之氣,讓不經意和他眼光對視的人都嚇一跳。

這應該是周壽惱怒的原因之一。

周壽是一個待人相當苛刻的家夥,鄭府上下,除了知府鄭履祥的家人和鄭家富之外,幾乎沒有他不敢欺負的人。

像劉誌這種剛來的新人,更是周壽大力欺壓的對象,責罵羞辱和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每個新到鄭家的家丁,都是被他這麼欺負過來的。

雖然被周壽踩在腳下,但劉誌麵無表情,隻是愣愣地看著周壽,沒有怒,沒有痛,仿佛周壽踩的不是他的腦袋,而是彆人的。

其他家丁都嚇的跑開了。

家丁也是有等級的,而劉誌這種新來的,什麼也不會做的無疑是處在整個等級體係的最下層,而且他初來乍到,沒有朋友,也沒有親人,無力和周壽抗爭。也沒有人會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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