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夜巡京營(1 / 1)

父皇激動的表情讓朱慈烺微微心驚,連忙叩首:“兒臣明白了,兒臣必交給他們看,讓他們心服口服!”

“口服是肯定的,但心服卻未必。”崇禎帝平靜了一下心情,冷冷道:“因此袁崇煥的人可以用,但不宜大用。”

“兒臣遵旨。”

“下去吧。”

朱慈烺緩步退出,額頭有冷汗,心中有僥幸,幸虧自己是太子,是崇禎帝的兒子,如果換成一般的督撫大臣,隻這一條罪名估計就要被罷官了。從今以後,必須吸取教訓,這樣的錯誤可不能再犯了。

從乾清宮離開,朱慈烺去往坤寧宮。

一路暗暗琢磨,父皇對自己的一舉一動如此清楚,身邊的東廠暗探究竟會是誰?

心有想,意有動,目光忍不住就掃了一圈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者和侍衛。典璽田守信、小太監唐亮、幾個近身的錦衣衛,至於武襄左衛指揮使宗俊泰和小將佟定方,兩人並沒有進宮,而是在宮門外等候。

眼前的人,都是信得過的親信,即便那幾個錦衣衛都是李若鏈精心挑選,絕無任何疑點的老部下,所以朱慈烺實在想不出,他們中間有誰會是東廠暗探?

見到周後和坤興公主時,朱慈烺心情才輕鬆起來。

崇禎帝沒有問,但周後卻詳細問了他薊州之行的經過。末了輕輕歎息:“你把田莊都給了遼東百姓,以後你東宮的開銷可怎麼辦?”

朱慈烺笑:“母後勿憂,兒臣有古玩店呢,聽田守信說,短短半月,已經進賬一萬多兩銀子了,這還隻是剛開始,以後生意會越來越好。”

“好什麼好?你一個國本,卻逼得要去開古玩店……”周後眼眶又紅了。

聽太子哥哥去了薊州,坤興公主羨慕不已,拉著朱慈烺問東問西,有些問題朱慈烺實在是回答不上來,隻好胡編亂造,坤興公主卻聽的極為認真,秀麗的小臉蛋上滿滿地都是向往。

從皇宮離開時,天已經快黑了,也幸虧天快黑了,不然坤興公主不會放他走。

“殿下。”

一離開皇宮大門,朱慈烺就急不可耐的翻身上馬,向德勝門軍營而去。

這個時間點,在城外大校場操練的三萬京營將士已經回城了,朱慈烺想要看這十一天他們操練效果如何,各營各將有沒有懈怠?為了製造“突然性”,朱慈烺輕車簡從,隻帶了田守信和佟定方兩人在前,宗俊泰帶著眾侍衛遠遠在後,直撲德勝門軍營。

正是晚飯時間,一到軍營門口,就聞到了燉肉的香氣。

“燉肉?”

佟定方有點不敢相信。明軍待遇低,夥食差,即使是待遇最好的遼東軍,一年也吃不了幾次肉,田守信朝他笑:“小將軍不必驚訝,自從殿下撫軍京營之後,我精武營將士每三天就可以吃一頓肉。”

佟定方道:“那得很多銀子啊。”

田守信深意點頭:“是啊,所以殿下才不得不另想辦法。”

太子拍賣字畫一事已經傳遍天下,佟定方當然是知道的,不過他少年心性,倒沒覺得太子賣畫有什麼不堪,反倒是覺得有趣,望著前麵的太子,越發的佩服了---也就是太子,換他人誰能想出拍賣字畫的妙招,短時間之內湊到二十萬兩銀子?

“什麼人?啊……”正思量間,就聽見營門上衛兵喝問,等到看清是太子殿下,嚇的連忙開門迎接。

自從撫軍京營之後,朱慈烺就定下規定,凡他檢查,無有命令,營門衛兵不得向裡麵通報,違令者斬,因此營門衛兵除了迎接,並不敢向裡麵通報,直到朱慈烺出現在千總們的餐桌前,眾將才知道太子到了。

張家玉,徐文樸,楊軒,魏闖,還有另外的三位千總,徐文海,劉廷訓和耿彥波,見到一張張熟悉的臉,朱慈烺心情大好,正好沒有吃晚飯呢,於是就在餐桌邊坐下來,陪千總們一起吃。千總們都已經習慣了,小將佟定方卻是第一次見,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大明以文製武,不要說太子,就是巡撫知府也沒有屈尊跟武人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先例啊。

一邊吃一邊聊,在增進感情的同時,朱慈烺對自己離開這十幾天精武營的操練情況有了更多的了解。

一切都很平穩,雖然太子不在,但沒人敢懈怠,張家玉講解操練鴛鴦陣,楊軒和魏闖兩人操練火槍,其他幾個千總也都各司其職,老將董朝甫帶著挑選出來的一百斥候兵,往山中操練去了--合格精銳的斥候兵在軍營中是練不出來的,非野訓不可,這是董朝甫的原話。

唯一有點鬆懈的可能是小伯公李國禎和老總鎮吳襄的戰術課,太子在時,他們兩人戰戰兢兢,不敢取巧,太子不在,他兩人多多少少的都有點偷懶。

對這兩個“老師”,朱慈烺是不滿意的,但沒辦法,現今情況下,他找不到比他們兩人更合適的人,比他們兩人高明的人多的是,但都不宜請到精武營做老師。

從精武營離開時,已經快九點了,回到王府朱慈烺令田守信給佟定方在府中安排住處。對佟定方,朱慈烺暫時不打算讓他領兵,而是要將他留在身邊,多領悟多學習,時機成熟再派到軍中。

“李若鏈來了。”田守信小聲報。

“傳。”

李若鏈彙報了兩件事,第一,蕭漢俊兩天前已經離京前往山西河南了,身邊隻帶了一個戒嗔和尚,臨行前告訴李若鏈,說他明著撒了五千兩銀子,但暗地裡卻收買了不少的人心,其中有不少是勳貴大臣家裡的下人,短時間沒有幫助,但時間長了必然會有效果。

另外,山西河南陝西的任務他一定會完成,請太子殿下放心。

李若鏈將信將疑,不過因為有太子的命令,所以他對蕭漢俊的行為並不乾涉,隻是把東廠之事告知蕭漢俊,要他小心謹慎,千萬不要被東廠逮到什麼把柄。蕭漢俊聽了卻不在意,甚至嘲笑東廠隻是一群窩在京城的酒囊飯桶之輩,根本不會對他有什麼威脅。

李若鏈將蕭漢俊的話,原原本本的講給朱慈烺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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