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初見吳三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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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十一月初五是曆史上建虜破關入塞的時間,這一世是否還是如此,朱慈烺不敢保證,這種情況下,刺探軍情的夜不收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下午,朱慈烺離開薊州,巡視薊州往東的各個長城峪口。

隨行的除了佟定方宗俊泰之外,還有老將董朝甫。

而軍情司蕭漢俊則留在了薊州,臨行前,朱慈烺再一次叮囑蕭漢俊,要他配合順天巡撫潘永圖,一定要將薊州一代的肅奸工作做到萬無一失,薊州軍情,絕不能事先為建虜所知。

從馬蘭峪、點魚關、大安口、羅文峪、喜峰口、青山口、一直到界嶺口,四百裡的路程,一共走了六天,在每一個峪口,朱慈烺都要停留兩到三個時辰,登上峪口主城樓,巡視兵備,瞭望關外。

而從馬蘭峪總兵白廣恩到界嶺口參將張傑,他都一一會麵,除了考察將領本人,也檢閱將領麾下的兵馬,這中間,除了白廣恩之外,其他將領他都是第一次見,令他憂心的是,大部分都是平庸之輩,雖然有幾人不乏勇氣,但其麾下的兵馬卻鬆鬆垮垮。由此可知,都不是將才。

各部兵馬,也就白廣恩的部隊尚有一戰的能力--鬆錦之戰,對大明的損耗太大了,大部分的精銳都折在了鬆錦,留守的都是老弱,根本沒有什麼戰力。

中途,朱慈烺在三屯營停留了半天,召集永平巡撫馬成名、薊鎮總兵官李巨正、永平總兵趙登科等人,進行了一場軍事密議,聽到建虜即將入塞,而太子的命令是“堅壁清野”時,三人都是大驚。

他們驚的不是建虜入塞,而是堅壁清野。

所謂的堅壁清野,就是從界嶺口到永平鄉間所有的百姓,都要轉移到永平城或者是薊州城中,方圓百裡之裡,不允許見人煙。太子給他們十天的準備時間,十天執行時間,十月二十開始撤離百姓,十一月初一完成目標,這項任務相當艱巨,不說永平幅員遼闊,組織百姓撤離的難度,隻說百姓是不是願意拋棄家園,遷到城中,就是一個大問題。另外,永平城小,怕是放不下這麼多人,住處,糧食,防疫,也都需要考慮,裡裡外外到處都需要銀子。

遼東戰事這麼多年了,建虜也屢屢入塞,但大明朝廷的應對策略就是分城分地,重兵死守,小規模的堅壁清野雖然也曾經有過,但這麼大的規模卻還是第一次。估摸算一下,要撤離的人口,差不多有二十萬人,以官府現有的財力和能力,執行這個任務確實是有相當的難度

但朱慈烺不管,他下的是死命令。

“薊州以東,永平以北的縣城和市鎮,全部放棄,順天巡撫死守薊州一線,而你永平巡撫,則是要死守永平,從建昌營,劉家口,一直到燕河城,抬頭城,所有士兵和百姓,全部遷到永平城中,城外挖掘壕溝,加固城防,重兵死守,人在城在,人亡城亡!”

建虜入塞的大概路線是界嶺口、燕河城、遷安縣城、三屯營、遵化、薊州,最後到京師,因此不但遷安縣城,連順天巡撫駐節之地遵化城,薊州總兵官所在地三屯營也要放棄,這幾個地方都是小城小地,難以抵禦建虜的重兵圍攻,防守無益,必須放棄,全部百姓和士兵分彆撤往薊州和永平。

隻要百姓撤退了,糧食都帶走了,剩下的空城,就算留給建虜也沒有什麼。

此外,長城一線的峪口,從馬蘭峪到界嶺口,所有的守軍也要分批次的全部撤退到馬蘭峪之西,以加強西麵的黃崖關、黃鬆峪等一代的防守————等於薊州以東的長城峪口,暫時全部放棄,任由建虜進入。

曆史上,崇禎十五年的入塞,建虜偏師是從黃崖關破關進入的,而黃崖關距離薊州隻有四十裡,雖然道路難行,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如果這一次任由建虜偏師從黃崖關入塞,會增加薊州戰局的壓力,同時也不利於朱慈烺想要殲滅建虜偏師的戰略構想,因此他要將建虜偏師往西麵趕,黃崖關之西是黃鬆峪,黃鬆峪之西就是牆子嶺,隻要黃崖關一代的防守足夠堅固,令建虜無機可乘,建虜偏師自然而然就會走牆子嶺。

建虜第三次第四次入塞,走的都是牆子嶺,牆子嶺對建虜是輕車熟路,在黃崖關受阻的情況下,他們一定會再走牆子嶺。

如果建虜不走馬蘭峪之西,而是徑直從馬蘭峪之東破關入塞的話,那麼,兩路建虜就會變成了一路,所有建虜都將被隔絕在薊州之東,建虜兵分兩路,左右鉗擊的部署,就算是失敗了,對朱慈烺來說,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依托薊州防線,結硬寨,打死戰,建虜定然是寸步難行,這一次抵禦建虜入塞的戰略目的,輕鬆就可以達成。

所以建虜的兩路人馬絕對不會全部自薊州之東入塞,他們一定會左右兩路,分進合擊。

布置完命令,見永平巡撫馬成名和薊鎮總兵官李居正都麵有難色,心知他們有所顧忌,擔心被朝廷怪罪,於是臉色一沉,冷冷說道:“本宮銜有聖命,撤離長城,堅壁清野乃是本宮的決定,但有責難,不論是陛下還是內閣,一切都由本宮承擔,爾等不必憂心,照做就可以了。”

馬成名和李居正相互一望,都是拱手:“臣領命!”

太子是國本,領密旨聖命而來,又有開封大捷的聲望,他們不敢不聽,何況太子已經做出了保證,那他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聽了太子的命令,被言官彈劾,以後可能會丟官,但如果不聽太子的命令,現在可能就會被罷職了。

“此外,撤離百姓時,要遵從先近後遠,先易後難的宗旨,動靜越小越好。”朱慈烺先叮囑馬成名,又轉對薊州總兵官李居正說道:“李總鎮,沿線長城峪口的撤離,就交給你了,在這之前,你要封鎖長城,不允許任何人出關,我大明堅壁清野的動作,絕不能提前為建虜所得知,等到十一月初一,就可以分批撤退,十一月初三,全部撤退完畢。此項任務艱巨,非李總鎮一人所能完成,因此本宮會派參將董朝甫,領八十名夜不收配合你。”

“是。臣領令。”李居正急忙抱拳躬身。

“堅壁清野能否堅決執行,關係到此次抵禦建虜入塞的成敗,”朱慈烺環視在場眾人,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因此絕不允許任何人,用任何理由,阻擾拖延堅壁清野的進行,但有違抗者,一律以通虜論處!”

“是!”

“本宮所製定的撤離時間,乃是計劃能否成功的根本,不許早,也不能晚,這一點,諸位必須銘記在心,但有疏忽懈怠者,本宮必嚴懲不貸!”

“是!”

……

軍議結束之後,得了命令的老將董朝甫前去拜見李居正。

董朝甫今年已經六十了,須發斑白,滿臉滄桑,李居正今年剛五十,還算壯年,且是二品的總兵官,不過就資曆來說,他卻比董朝甫差的遠。崇禎二年的時候,董朝甫就已經是薊州參將了,那時李居正還是一個都司呢。如果不是因為獲罪和逃亡,董朝甫現在的官階絕對比李居正大,何況董朝甫還是太子的人,因此李居絲毫不敢端總兵官的架子。

兩人相見,行禮之後,董朝甫請李居正分派任務,李居正不敢冒然提出,而是小心翼翼地征詢董朝甫的意思,董朝甫也不推讓,將自己的謀劃自己說了,八十個夜不收,分成十組,在各個峪口之外遊弋,但使有人偷關而出,有向建虜傳遞情報的可能,一律格殺勿論。

與此同時,夜不收還要承擔起偵查建虜動向的工作,但使建虜出現,要提前預警--其實薊鎮現在並非沒有夜不收,隻不過戰力和能力和鬆錦之戰前相比有很大的差距。如果遇上建虜的偵騎,大概率的會全軍覆沒,因此明軍夜不收的活動範圍大大被壓製,最遠不敢超過長城五十裡之外。

而對一場戰爭來說,五十裡的預警距離實在是太短太短了。

李居正知道董朝甫是有名的夜不收,但對董朝甫的能力,卻是有所懷疑的,畢竟都六十歲的人了,花甲之年,還能躍馬挽弓,偵察敵情嗎?

董朝甫看出了李居正眼中的懷疑,但卻不點破,這麼多年的忍辱含悲,他見過的白眼和冷漠太多了,不在乎再多一個。

“老將軍說的好,就照老將軍說的做。”李居正說。

“謝總鎮!那卑職這就去準備。”

董朝甫站起抱拳,轉身就要走。

“老將軍且慢!”李居正站起身挽留,原來他覺得董朝甫兵力太少,一共八十個人怕是難以發揮作用,於是他想將薊鎮的各個峪口,一共大約一百名的夜不收全部收攏起來,交給董朝甫指揮。

董朝甫聽了卻是搖頭:“總鎮的心意,卑職領了,但兵在精不在多,薊州的夜不收可往薊州一代去偵查,界嶺口一代,交給卑職就好。卑職部下雖然少,卻足以應對此次之變!”說完,一抱拳,頭也不回的離開。

李居正站在原地微微苦笑:這老頭,性子真是倔的很啊。

……

十月十三日的下午,朱慈烺抵達山海關前麵的一片石。曆史上,甲申之變後,李自成的大順軍和吳三桂的關寧軍在這裡血戰,從而改變了其後三百年的曆史,站在一片山前麵的高崗上,朱慈烺臉色凝重,他仿佛看到了金戈鐵馬,箭矢來去……

曆史上曾經出現過的血戰,這一世不會出現了,他一定能逆轉曆史。

十月十四日,朱慈烺抵達山海關。

城內所有文官武將早已經等候多時,當太子出現時,急忙上前參見。

為首的,乃是此地最大的官員,領兵部尚書銜、兼任右副都禦史,督師遼東的範誌完。

範誌完三縷長髯,長相頗為文雅,倒真有點範仲淹的意思,他自稱是範仲淹的後人,但他在曆史上的表現,實在是配不上“範仲淹”三個字。

不過其官運實在是不錯,從一開始,朱慈烺就想要擼掉他“遼東督師”的官職的,但籌劃了這麼久,連兵部尚書陳新甲都下台了,可範誌完遼東督師的官職依然穩固。

範誌完當然不知道太子對自己的“成見”,但卻知道太子撫軍京營,開封大勝,在朝堂中的巨大能量和軍事指揮能力,因此恭恭敬敬,甚至是有點誠惶誠恐。

範誌完之後是剛剛到任不久的遼東巡撫黎玉田。

黎玉田,字函中,陝西乾州(今陝西省乾縣)人,明崇禎元年(1628年)進士,鬆錦之戰後,原遼東巡撫邱民仰等一百多名文武官員被建虜殺害,遼東空虛,於是朝廷起任黎玉田,以右副都禦史銜,擔任遼東巡撫。曆史上,在崇禎十六年,建虜圍攻寧遠之時,黎玉田指揮吳三桂出戰,陣斬建虜梅勒章京訥爾特,艱難守住了寧遠。

崇禎十七年,北京失陷後,與吳三桂一起引導清軍入關,七月正式降清。

黎玉田不是忠臣,隻是一個隨波逐流的普通官員,朱慈烺對他沒什麼興趣,黎玉田之後的寧遠總兵吳三桂,山海關總兵馬科,才是朱慈烺此行的重點。

“臣寧遠總兵吳三桂參見殿下!”

吳三桂今年剛三十歲,身材高大,長的白白淨淨,眉宇間,有其父吳襄的影子,不過不同於其父的平庸,吳三桂頗為英武,配上一身精鐵的甲胄,極富壓迫力。

隻一眼朱慈烺就知道,吳三桂為什麼年紀輕輕就可以擔任寧遠總兵,統領已經為數不多的關寧鐵騎了。

隻這一副“皮囊”,就足以令上司好感,加上吳三桂確有武勇,崇禎四年,其父吳襄被建虜重兵包圍,以為不可免,吳三桂親率家丁,聲東擊西,往來衝鋒,救父於重圍之中,不但顯現出了勇氣,而且也顯現出了相當的謀略。其後,在其舅舅祖大壽的扶持下,吳三桂成為了寧遠總兵。實事求是的說,除了鬆錦之戰,吳三桂在寧遠總兵的任上,總體表現還是合格的,尤其是在崇禎十六年,在內外無援的情況下,艱難守住了寧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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