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收複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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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啊~~”
春夏之交的草原,正是天高雲淡、草茂馬肥之時,一般來說,戰事都不會在這種時候發生,但今年卻是怪了,因為沃爾都司蒙古對白城子的猛烈攻擊,塞外河套草原,少有的在這個季節裡,迎來了一場大戰。
得知左右都出現明國騎兵之後,沙克沙僧格立刻意識到,自己有可能要被包圍了,於是他顧不上再攻擊白城子,也再顧不上自己的麵子,急急命令撤退,但晚了,從東西兩麵所出現的,不止有明國騎兵,更有大量的明國車步兵,他們推著廂車,組成浩浩蕩蕩的隊列,在草原上急速推進,如同是移動的長城一般,不斷的向中間擠壓。
探明情況之後,沙克沙僧格知道,左麵右麵都去不得,麵對明軍的移動廂車陣,已經被白城子折磨的疲憊不堪,士氣低落的蒙古勇士,是無論如何也衝不過去的,沃爾都司唯一的希望在北麵,隻要他們行動夠快,在左右兩邊的明軍車步兵擠壓上來之前,脫離了戰場,他們就可以逃出險境,甚至可以從背後從明軍車步兵發起攻擊,狠狠地咬上明軍一口。
“撤,往北撤!”
沙克沙僧格下令撤退。
青齊勒親率五千騎兵突前,想要為大軍,也為他的阿布,殺出一條血路。
阿布,蒙古語為爸爸。
而一支明軍騎兵正擋在他們的麵前。
正是陝西總兵高傑統領的全部秦地和三邊騎兵,一共四千騎。
……
十幾裡之外。
領兵部尚書,總督三邊軍務,孫的大纛之下。三千人的督標營組成嚴密陣形,護衛警戒。
而在一處臨時搭起的帳篷中,孫傳庭和幕僚們商議。
馬蹄滾滾,飛旗如梭,中軍進出不停,探騎不住將戰場形勢,以及各項進展彙集到這裡。
“報!”
“高總鎮求援,說沃爾都司蒙古人狗急跳牆,急於突圍,他快要頂不住了!”
“沒有援兵給他!告訴他,再守一個時辰,土默特騎兵馬上就到!”孫傳庭頭也不抬。
“是!”
……
“報!”
“高總鎮說將士們傷亡過半,已經頂不住了,請求撤退。”
“不準!告訴高傑,不惜一切給本督守住,守不住,放跑了沙克沙僧格,讓他提頭來見!”孫傳庭依舊不理會。
……
命令傳到戰場。
高傑氣的咬牙。
如果是過去,麵對蒙古騎兵瘋狂攻擊,己方已經快要全軍覆沒的景象,就算孫傳庭不讓他退,他也是退的,保存實力要緊,他才不管什麼軍令不軍令的呢,但現在不同了,隨著李自成張獻忠先後身死,賊亂平息,左夢庚的覆滅,南北的驕兵悍將,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他們兵馬再多還能多過左夢庚嗎?左夢庚都能被朝廷毫不猶豫的剿滅,如果他們敢抗命,等待他們的,必然是又一個左夢庚的下場。
尤其孫傳庭是一個嚴帥。
如果高傑敢不尊軍令,擅自撤退,孫傳庭是絕對會依照軍令,將他推出轅門斬首的,而且和過去不同,現在高傑的家小都在西安,就算他自己能跑,他的家小也跑不了的。
沒辦法,麵對頂在後腦勺的軍令鋼刀,除了服從,他再沒有第二個選擇。
高傑發了狠,摘下頭盔,往地上狠狠一擲,叫道:“娘求的,腦袋掉了碗大個疤,該死就死,不死萬萬年,隨老子殺啊~~”
揮舞鐵棍,向蒙古人衝去。
“殺啊!”
受高傑親自衝鋒的鼓舞,明軍士氣大振,向蒙古人狠狠殺去。
……
“製台,土默特騎兵距離此地,已經不過二十裡了!”
“十裡!”
“五裡!”
“稟製台,土默特騎兵已經堵住了去路,沃爾都司人,無路可逃了!”
探騎驚喜報告。
孫傳庭抬起頭,一直緊繃的臉色,終於是鬆弛了下來,隨即說道:“傳令,全軍出擊,將沃爾都司蒙古,全部殲滅!”
……
“咚咚咚咚~~”
總攻的戰鼓擂響。
戰場之上,高傑揮舞鐵棍,將一個衝到身前的蒙古騎兵砸落馬上,回頭望著漸漸衝到的土默特騎兵,啐了一口,罵道:“狗日的土默特,來的比驢還慢,害老子差點去見閻王!”
……
京師。
“河套大捷!河套大捷~~~”
三邊總督孫傳庭在白城子全殲沃爾都司蒙古的兩萬主力大軍,生擒沙克沙僧格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京師。
隆武帝朱慈烺大喜,立刻下旨嘉獎。
群臣雖然也祝賀,但在祝賀之外,卻也有人憂心忡忡:陛下在遼東之外,又起河套戰事,順利收複河套之後,下一步必然是步步擴張,如此一來,軍費必然年年增長,百姓的負擔也會越來越沉重……
唉,陛下好戰,非天下之福啊。
……
第二日,《三文日報》發出頭版評論。
故土新歸,三邊邊患,一朝解除,此乃百年未見的大盛事啊,身為大明子民,當呼一聲,明軍威武!
……
河套。
在全殲了沃爾都司的全部主力並生擒沙克沙僧格之後,明軍和土默特騎兵馬不停蹄,在孫傳庭的指揮下,兵分數路,直搗沃爾都司的老巢包克圖(包頭),在一舉端掉沃爾都司老巢的同時,將也整個河套草原,拉網一般的清掃了一邊,除了少量的沃爾都司蒙古人聽到消息,倉皇遠遁之外,大部分的沃爾都司蒙古都被殲滅,或者是被土穆特人收入懷中。
八月,隆武帝頒下聖旨,除了重賞有功人員,加封孫傳庭為太子少保之外,也下旨在將河套正式收入大明疆域,恢複漢代的雲中、朔方、九原、西河四州,以及大明初期設立的東勝衛,因為朝廷糧餉困難,暫時無法全部重築這五城,因此決定,兩年之內恢複九原城,也就是包頭,並裁撤延綏巡撫,改延綏巡撫趙光抃為九原巡撫,原陝西總兵高傑改任九原總兵官,任命李岩為東勝衛指揮使,在東勝衛一代負責屯田養民,李過則為東勝衛總兵。
至於雲中、朔方、西河等城的修築,則按部就班、看朝廷的財力情況,徐徐推進。
以上所有,仍受三邊總督的節製。三邊總督依然是西北的最高軍事長官。
為了鼓勵移民,隆武帝特旨,但是願意到河套開墾的民眾,所開土地全部歸於個人,並且五年免賦,十年減半,開墾超過一千畝者,國家還會有獎勵。
而在移民實邊之外,隆武帝也下旨在河套實行馬政,鼓勵養馬。
“河套經營,從築城,移民,開墾農田,到修建道路,朝廷一年要規劃一百萬銀子的花銷,如此六到七年,河套可成,一年一百萬兩,一共就是六七百萬兩,聽起來是一個大數字,但我大明的國土因此躍進了一個山西省,從今以後,不但有了養馬之地,再也不用擔心沒有戰馬可用,更重要的,大明三邊的精兵良將,以及秦軍精銳,就不必全部都縮在陝西了,朝廷多了四萬活用之兵,天下百姓也多了一處肥沃的開拓之地!”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後,河套能為我大明帶來的收益,又何止一千萬兩?怕是一萬萬兩都不止啊!”
朱慈烺知道,對於自己強硬收複河套,並且在河套修建城池,設置官吏的做法,群臣
並非全部讚同,很多人都是有腹誹的,為了向他們說服收複河套的好處,他不得不苦口婆心,一次又一次在朝堂談論河套對大明的極大利益,以及戰略戰術的必須。
“孫白穀之功,大矣!大明將士之功,大矣!”
……
延綏鎮。
榆林。
四人站在官道邊,正目送幾輛馬車和一行人的離開,清晨的陽光照著他們的臉,他們的臉色都是嚴肅,眼神都帶著哀傷。
“嬸娘,一路平安。”
為首的那人穿著一件嶄新的武官常服,向馬車深深行禮,原來他正是新任的東勝衛總兵李過。
他身邊的三人,有兩人穿著武官常服,隻有站在身後的少年人披著甲胄。
“夫人一路順風。”
“夫人一路順風。”
兩個武官也行禮,原來,他們一個是新任的東勝衛指揮使李岩,另一個是參將劉體純。
後麵的小將是李來亨,望著高夫人離開的馬車,他已經是哭出來了。
高夫人挑著車簾,不多說,隻是微笑頷首,隨即,車輪轔轔,馬車載著高夫人離開。
在高夫人的車後,一個腰懸長刀,穿著武人常服的中年漢子正騎馬而行。
卻是劉芳亮。
白城子之戰後,朝廷論功行賞,劉芳亮也得了一個副總兵,不過他卻已經疲憊,不想再帶兵,隻想回到老家,采菊東南,因此婉拒了朝廷的任命,和高夫人一起,離開榆林,返回米脂的老家。
除了高夫人和劉芳亮,當日在白城子血戰,最後退到內城的五百闖營將士,其中有一半不願意再從軍,想返回家鄉,於是在榆林修養了一陣之後,他們就都跟隨高夫人和劉芳亮返回原籍。今日就是他們辭行的日子。
“走了,什麼時候回米脂,去找額老劉喝酒!”
劉芳亮笑著在馬上一抱拳,跟著高夫人的馬車,緩緩去了。
等他們一行人走遠了,身影消失在官道上,李過李岩劉體純李來亨卻依然還站在官道邊眺望……
其中,李過最是難過,因為他才是眾人之中,最想解甲歸田的那一個人,但高夫人卻不許。
“闖營不能沒有依靠,即便他們隻剩下兩百人,你也要為他們負責。”
“嬸娘……”李過傷感。
“不要哭,嬸娘相信你一定能為闖王正名,我米脂李氏,並非天生就是反賊。”
……
京師。
紫禁城。
隨著河套之戰的結束,隆武帝朱慈烺開始將目光轉到已經在京師持續了一個多月的大風暴。
那就是六年一次的京察。
照過往的慣例,京察一般都是正月十六開始,三月份結束,但今年卻是意外,因為這是隆武帝繼位之後的第一次京察,隆武帝十分重視,連續發下聖旨,要求從嚴查核,黜貪存良,以正官風。
同時的,在京察之外,經過朝堂上無數次的爭論,除京師和南京的都察院之外,於各省設置都察院分院的事情,也終於是在年前定了下來,而地方都察院一把手,也就是各省僉都禦史,需要通過這一次的京察遴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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僉都禦史,正四品,位次於正三品的左、右副都禦史。都察院級彆與六部相同,設左右都禦史二人,左右副都禦史二人,再然後就是四個僉都禦史了,此八人為都察院的領導階層。現在改僉都禦史為各省都察院的一把手,也算合適。
和中央都察院一樣,各省都察院的職責也是兩個字:監督。
除了監督當地官員之外,地方都察院還要負責審核各省的預算、監督科舉考試及刑獄重案,並風聞奏事,體察地方民情,雖然是都察院地方分院,但所有的禦史依然保有直疏朝廷的權力,依然可以上糾天子、下察百官,隻不過是換了一個辦公的地點而已。
“為了整飭財政,增加歲入,現在各省依照中央,也開始推行歲入預算、歲出決算的製度,如果都推給都察院,推給朝廷來審核,朝廷是忙不過來的,因此,在各省設置都察院分院,就地進行監督、審核,減輕公文往來的負擔,是極其必要的,不然各省的預算製度,怕就推行不下去了。”
“從追逮賦、清田畝和左懋第南下查鹽來看,各地依然有朕不知道的重重黑霧,地方豪紳和貪官汙吏,沆瀣一氣,上騙下欺,屢屢欺瞞朝廷,朕恨不得親到地方一線去,探知事情的真相!”
“然朕是天子,不能輕易出京。”
“巡撫本是代朕出京巡查的,然曆年以來,巡撫已經成一省之主官,要他們自己彈劾、檢討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此非是巡撫之過,乃是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而已。”
“禦史們都在京師,聽到的消息,很多都是道聽途說,難儘真實,因此,禦史出京,替朕巡查地方,已經是現實所需。”
“雖然出京,但依然是京官,一切待遇,皆同過往。”
“各省之事,都察院分院,有否決之權。”
“各省禦史,三年一換,有功升,無功黜。”
皇帝說的好聽,但所有人知道,這可不是換地方的事情。更有聰明人想到,陛下該不會是嫌我們聒噪,所以想把我們都支出京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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