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樊去逮趙甫。
王希堯問道:“荊意,你是虛境強者,我很好奇,那趙甫是如何惹到你?”
不說王希堯好奇,其他人也很好奇。
滕青山說道:“趙甫算什麼東西,也配和我為敵?他是和弟子有大仇。我弟子是薛辛。”
聽見“薛辛”這個名字,趙丹塵的臉色一變。
王希堯可以確定。
滕青山沒有撒謊。
鐵樊帶著趙甫來到天心閣。
趙甫被嚇了一跳,青湖島的核心高層大人物們,都在此。
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情?
趙甫的長相,怎麼說呢,反正給人一種奸詐刻薄的印象。第一眼見到趙甫,十個人有八個都不會對他有好感。
王希堯笑著問道:“你就是趙甫?”
趙甫恭敬道:“弟子趙甫,見過島主。”
王希堯說道:“趙甫,我給你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白袍青年,是薛辛的師父。他說,你為了一張流雲劍帖,滅了整個薛家。我想聽聽你的說法。”
趙甫臉色大變,額頭上冒出了密集的冷汗,連忙說道:“島主,薛家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不關我的事情啊。”
滕青山說道:“趙甫,趙喜和趙光佐都已經招供,你到現在還嘴硬。”
趙甫是真的怕了,有些口齒不清,思維混亂。隻是一個勁兒地甩鍋,推卸責任。把薛家的血債全部推到趙喜和趙光佐的身上。
他以為這樣,自己就可以活命。
王希堯手一伸。
趙甫胸前的衣服被柔和的劍氣劃出一道口子,裡麵的《流雲劍帖》飄到王希堯的手裡。
王希堯說道:“趙甫,你說薛家的血案和你沒有關係,那麼這《流雲劍帖》在你的身上,你做何解釋?”
贓物露了出來。
趙甫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呼喊道:“島主,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王希堯《流雲劍帖》還給了滕青山,說道:“據說《流雲劍帖》上有至強者酒劍仙李太白的劍道感悟。不說傳言是真是假,趙甫為了搶奪劍帖,直接滅人滿門,就很不應該。你是在作惡。”
“趙甫,你大爺爺趙丹塵,劍法通玄,你要是能學到他的一成劍術,就足以揚名天下,何須去搶奪什麼流雲劍帖。有些人啊,就是喜歡舍近求遠。”
趙甫衝著趙丹塵哭喊:“大爺爺,救我,救我啊。”
趙丹塵冷哼一聲,不理會趙甫。
王希堯說道:“青湖島是大宗門,傳承千年,是講規矩,有律法的地方。趙甫你能不能活命,我說了不算,你大爺爺說了也不算,要看律法。”
滕青山說道:“青湖島的規矩律法,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我不想再聽。王島主,我現在就帶趙甫走。”
滕青山抓向了趙甫的肩膀。
王希堯手指輕輕一彈。
一道劍氣彈向滕青山的手掌。
劍氣上的鋒利氣息,滕青山非常忌憚。
就算以滕青山的體魄和防禦力,被劍氣擊中,也會受傷。
滕青山收回了手掌,冷眼盯著王希堯,質問道:“王島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希堯一臉溫和地說道:“沒什麼意思。我說過,青湖島講規矩,有律法。趙甫是青湖島的核心弟子,他犯了事,當然得由青湖島的律法來處置。這就是我的態度。鐵樊。”
鐵樊聽見王希堯喊自己,立刻上前一步,抱拳道:“島主。”
王希堯問道:“青湖島弟子,搶奪財物,滅人滿門,該如何處置?”
鐵樊說道:“根據青湖島的律法第二十七條和三十一條,理當被處死。”
王希堯點頭說道:“那就行刑吧。就當著荊意的麵兒,對趙甫行刑。”
鐵樊點頭說道:“是,島主。”
鐵樊一劍斬下了趙甫的首級。
王希堯問道:“荊意,我這麼處理,你還滿意嗎?”
滕青山冷哼了一聲,打算轉身就走。趙甫都死了,再留在這裡,就沒什麼意思。
王希堯站起身來,說道:“且慢。荊意,你就打算這麼走了嗎?”
滕青山反問道:“王島主想要如何?”
王希堯說道:“冤有頭,債有主。趙甫、趙光佐、趙喜,他們犯了事,根據律法,該殺的,青湖島不會枉法。我們當著你的麵兒,處理了趙甫,給足了你麵子,給了你交代。是不是?”
滕青山點頭說道:“是。”
王希堯微微一笑,說道:“你同意,你滿意,那就好。你大鬨趙家,引趙丹塵回去,破了他的丹田,廢了他的武功。你不打聲招呼,就直接衝進青湖島天心閣。”
“鐵樊剛才說得很對。荊意,你以為青湖島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
“咱們做人,要講道理。荊意,我已經給了你交代,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王希堯一個交代?”
滕青山明白了。
怪不得王希堯一點脾氣都沒有,好像是在步步退讓,其實是先禮後兵。
滕青山冷笑道:“趙家滅我弟子薛辛滿門在先。我沒什麼可交代的。”
王希堯笑著說道:“荊意,你要是這種態度,那就是有些蠻橫不講理。”
遇見不講理的人,王希堯一般是用劍說話。
王希堯向前踏出一步,腰間的佩劍瞬間出鞘。
嗡。
長劍化作劍光,斬向滕青山。
劍尖上細如發絲的劍氣呈灰黑色,劍氣所過之處,好像空間都震蕩了起來。
這一劍,王希堯是使了全力。
這一劍,就是王希堯的劍術精髓顯現。
滕青山臉色巨變,將身法施展到了極致,堪堪地避開了劍氣攻擊。
滕青山和王希堯一樣,都是極為重視身法。
空間如水,滕青山像一條靈活的遊魚,王希堯出其不意的一劍,他竟然能避開。可見,滕青山的身法是真的非常了得。
鐵五心中震驚:“這個荊意,身法太精妙了。我的全力一擊,能擊中他嗎?”
思考片刻,鐵五暗自搖頭,自己出手,結果和王希堯沒有區彆,擊不中。
劍氣劃過了湖麵,一條灰黑色的絲線將整個湖麵切成了兩半。
直到五個呼吸時間過後,灰黑色的劍氣才逐漸消散。
滕青山站在湖麵上,警惕地看著王希堯和鐵五。
真要打,滕青山占不到絲毫便宜。
王希堯站在天心閣的陽台上,目光平靜地看著滕青山,說道:“荊意,你可以轉身就走,我不追。不過,稍後我會去一趟歸元宗。”
滕青山猶豫了一下,說道:“王島主,我廢了趙丹塵,會還給你一個先天強者。”
王希堯搖頭說道:“不夠。趙長老不是普通的先天強者。他的實力,足以進《天榜》前三。”
滕青山說道:“兩個。”
王希堯依舊搖頭。
滕青山冷著臉,說道:“三個,我還你三個先天強者。你要是不同意,那咱們就打吧。大不了魚死網破。就算王島主你和鐵瞎子聯手,也未必能留下我。”
還三個先天強者給青湖島,是滕青山的底線。要是王希堯再不滿意,就隻有廝殺一場。
到時候,能不能留下滕青山先不說,青湖島肯定是會天翻地覆,可能還會死更多的先天強者。
王希堯終於點頭:“好。隻要你能還青湖島三個先天強者,今天的事情,就算是一筆勾銷。”
滕青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王希堯的感知範圍內。
鐵五問道:“希堯,你和荊意提歸元宗做甚?莫非,荊意和歸元宗還有著什麼關係?”
鐵樊趙丹塵他們心中一樣有疑惑。
王希堯歎了口氣,說道:“荊意,就是滕青山。”
“什麼?”
在場的人,都被驚駭到了。
鐵五回過神來,說道:“不可能。荊意不可能是滕青山!滕青山隻有十九歲……”
王希堯點頭說道:“是啊,滕青山隻有十九歲。十九歲的虛境強者,說出去,誰相信?可這是事實。”
“青湖島當年去大延山尋找禹皇寶藏,讓山下的鄉民獵人幫忙搜尋,查到了寶藏的入口,古世友就下令,要把鄉民獵人全部處死。那些獵人,都是滕青山的族人至親。據我所知,滕青山的父親就是在那次失去了雙腿的吧。”
“古世友是死了,可是他給青湖島招惹了一個千年不遇的修行奇才。”
“青湖島內,像古世友和趙甫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為非作歹的人,實在是太多。師祖,我打算徹查一下青湖島近年來發生的命案血案,清除一下青湖島管轄範圍內的強盜匪患。隻要證據確鑿,那些犯了事的人,根據規矩和律法,該關就關,該殺就殺。”
鐵五說道:“希堯,你是島主,你決定就行。不過我認為你做得對。青湖島,是該把內部清理一下了。”
王希堯說道:“鐵樊,此事就交給你來執行。讓金麟衛全部出動,配合行動。”
鐵樊抱拳道:“是,島主。”
………
滕青山回到武安郡荊府。
妻子李珺見他臉色有些蒼白,鼻孔還流出了鮮血,大驚失色地問道:“青山,你受傷了?你是虛境強者,你怎麼會受傷?”
滕青山擦拭了鼻血,說道:“虛境強者一樣會受傷。小珺,我沒什麼大礙,隻是被劍氣震蕩了一下,受了點內傷。修養幾天,我就能痊愈。”
李珺說道:“青山,是誰傷了你?”
滕青山說道:“是王希堯。他的劍術,太可怕了。”
回想起王希堯那一劍,滕青山還有點心有餘悸。
李珺震驚說道:“王希堯?原來是他。”
滕青山說道:“小珺,取三顆火焰紅蓮子給我。”
九葉火焰紅蓮是端木大陸的寶物,一顆蓮子,可以造就一位先天強者。滕青山答應過王希堯,還青湖島三位先天強者,那麼就要送三顆蓮子過去。
李珺沒有問滕青山要三顆蓮子乾什麼,說道:“我現在就拿給你。”
滕青山說道:“還有,小珺你收拾一下行李,我們立刻搬家,離開武安郡。”
滕青山的身份暴露,武安郡肯定是不能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