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哥、二姐都已經六神無主。
儘管王希堯不過是個稚童,看起來是那麼不靠譜。但是隻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王希堯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去街上,都有賭坊的人暗中跟著。
王希堯不理會。
大街上。
王希堯碰到了許仙。
“許漢文。”王希堯喊道。
許仙說道:“王希堯,有何事?”
王希堯說道:“你有沒有錢?借我點。”
許仙說道:“我隻帶了不到一兩的碎銀子。你若是要,可以都借給你。”
王希堯說道:“不用那麼多。隻要一個銅板就可以。”
一個銅板,就是一枚銅錢,隻能買一個肉包子。想要買個梨子都買不夠。
許仙一愣,說道:“一個銅板?”
王希堯說道:“沒有嗎?”
許仙點頭說道:“有。”
許仙借給了王希堯一枚銅錢。
王希堯笑著說道:“謝了。等我贏了錢,十倍還你。”
……
王希堯拿著一枚銅錢,走進賭坊。
暗中跟蹤王希堯的人,心中嘀咕:“小和尚去賭坊乾什麼?”
賭坊裡的人,都看向了王希堯。
一個賭徒取笑道:“現在這世道,佛門弟子都來賭錢了。喂,小和尚,你來賭錢,不怕佛祖怪罪嗎?”
王希堯說道:“我不是來賭錢。佛祖不會怪罪。”
王希堯是金山寺的弟子,是法海老和尚的徒弟,但是他的核心是修道,練的是劍法。
拋開表象,王希堯本質上,依然是一個劍客。
王希堯說道:“老板。我來還錢。你把我爹寫的欠條拿來。”
賭坊老板說道:“小和尚,隻要你給了銀子,我就把欠條給你。”
王希堯說道:“行。那我就下注了啊。”
賭坊老板王希堯拿出一枚銅錢,說道:“小和尚,你耍我?”
王希堯說道:“賭債嘛,當然是在賭桌上還。”
賭坊老板嗤笑道:“你小子要賭?”
王希堯說道:“我說過。我不是賭,是來還債。”
有著很大的不確定性,又需要做出抉擇的時候,那才叫賭。
王希堯有把握用一枚銅錢,讓賭坊破產。
這就不是賭了。
不玩兒複雜的。
就玩骰子,猜大小。
第一局,王希堯贏。
一枚銅錢,變成了兩枚銅錢。
隨後,二變四,四變八……每玩一局,王希堯的銅錢就翻倍。
賭坊老板的額頭上出現了汗珠。
王希堯跟前的銅錢,如果換成銀子,已經有三百兩左右。還差七十兩,就可以還清王大頭欠下的賭債。
可是。
王希堯隻要再完一局,他的銅錢就會再次翻倍!
到時候,就有六百兩銀子。
王希堯玩到現在,每一把都贏,沒輸過。
賭坊裡數十個賭徒,都被王希堯的玩法驚呆了。這小和尚簡直神了,莫非佛祖真的在保佑他?
賭坊老板說道:“慢著。”
王希堯說道:“怎麼,老板你玩不起嗎?”
賭坊冷笑道:“玩不起?我們換個玩兒法。”
王希堯搖頭說道:“太麻煩了。我隻會玩骰子,猜大小。”
賭坊老板說道:“那就我換一個人來和你玩兒。”
賭坊老板覺得王希堯有些詭異。正常人,不可能每一把都贏。
王希堯說道:“換個人和我玩?好啊。”
……
賭坊老板走進後院,來到密室門口,恭敬道:“先生,賭坊遇到了麻煩。還請先生出手相助。”
老板把王希堯來賭坊的情況說了一遍。要不是有幾十個賭徒在場,賭坊老板早就用暴力收拾王希堯了。
從密室裡走出來一個文士。
文士撫摸著胡須,說道:“我在你的賭坊裡布了陣法,改變了此地的風水,足以保證你的賭坊生意興隆,日進鬥金。能不受我的陣法和風水影響,個小和尚不簡單。”
修行的世界很危險。
一般情況下,道士、和尚、讀書人,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賭坊老板說道:“先生,你能對付他嗎?那小和尚是王大頭的兒子。五年前,他就被王大頭送到了金山寺去。我聽說,那小和尚的師父就是法海主持。”
聽到法海的名字,文士瞳孔微微一縮:“小和尚是法海的弟子?有意思了。走,我們去會一會他。”
哼。
就算是法海的弟子,又能怎麼樣?隻要不是法海親自來,文士就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文士見到王希堯,眉頭一皺。他在王希堯身上沒有感知到任何修為,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和尚。
文士看不透王希堯。
王希堯卻一眼就把文士看穿。
賭坊裡布了陣法,屋裡的磁場和風水可以影響賭徒的情緒和運氣。普通人進了賭場,就會被迷了心竅,不賭個家庭破產,是決不罷休。
賭場老板根本就不用在賭桌上動手腳,就可以穩贏。
王希堯說道:“老板,你把人請來。那咱們就繼續吧。”
文士說道:“小和尚,你可不要張狂。我來陪你玩幾把。”
王希堯說道:“請。”
繼續猜大小。
王希堯猜又猜對了。
文士的表情有些凝重。剛才,他可是在骰子上做了手腳的,可是居然沒有起到作用。
王希堯說道:“賭坊裡的陣法是你布置的吧?有什麼本事,就全部使出來。否則,我怕你沒有機會再施展。你的偽裝看似不錯,但其實到處都是破綻,我一眼就看穿了你是什麼東西。”
王希堯不是罵他。
文士的確不是人類修士。
是妖物。
王希堯推算文士的命數,得知他害死過很多人。
文士冷笑道:“小和尚,我和金山寺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逼人太甚。”
王希堯說道:“廢話少說,咱們繼續。”
很快。
王希堯贏的錢財,已經遠遠超過賭坊的資產。
“殺!”
賭坊老板率先向王希堯痛下殺手。他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必須先動手。
王希堯手指一彈。
劍氣貫穿了幾個打手的身體。
王希堯看了賭坊老板一眼,給出他三百七十兩銀子,說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爹的賭債,全部還給你。現在是你倒欠我八千兩銀子。”
賭坊老板憤怒道:“小子,你敢陰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王希堯說道:“知道,知道,你是縣主薄的小舅子。可是那又如何?你不是喜歡賭嗎?不是喜歡讓彆人欠你銀子嗎?你現在欠我銀子,是什麼感覺?”
賭坊老板有主薄做靠山,又和妖物勾結,不過幾年的時間,就直接害死了十多人。謀財害命,說的就是賭坊老板這種人。
被賭坊老板逼迫得賣兒賣女的家庭,更是不少。
賭坊老板喊道:“先生,你快用神通,殺了這個小和尚。”
王希堯笑著說道:“你指望祂?祂現在是自身難保。”
文士終於向王希堯發起了進攻。
王希堯以指代劍,劍氣穿透文士的額頭。
文士倒地身亡,顯出了本體,是隻接近一米長的蟑螂妖。
王希堯說道:“我以為你真的是打不死的小強呢。現在看來,被我的劍氣擊中了要害,你一樣要身死道消。”
賭坊老板驚恐地看著王希堯。他現在是真的怕了。
文士的本事他很清楚,那可是有神通法術神仙,卻被王希堯一劍斬殺了。
這小孩太凶猛。
王希堯說道:“老板,我給你兩天時間,把欠我的銀子還了。彆想著跑,我會盯著你。”
……
賭,之所以能令人沉迷,就是因為可以不勞而獲。
隻要賭贏了,就可以把彆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裡。但是賭徒往往不會想,賭輸了自己該怎麼辦。
王希堯破壞了賭坊裡的陣法風水,讓賭徒們神誌清醒,隻要不是資深賭徒,都可以回歸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至於資深賭徒,那是不可救藥。就算沒有陣法和風水迷了心智,一樣會沉迷賭博。
王希堯自己留了一千兩銀子,其餘的銀子,全部交給了李公甫。
不是王希堯迂腐,想要巴結縣衙,而是一千兩銀子暫時夠用。把賭坊裡的銀子全部留下,娘和大哥也守不住,反而還會招來災禍。
二姐提著餐盒,去大牢房裡給爹送飯。
王大頭說道:“怎麼現在才來?餓死我了。恩?今天的飯菜太豐盛了。竟然有燒雞羊肉。”
突然。
王大頭臉色一變,眼中帶著恐懼。
“二丫頭,你告訴老子,這是不是斷頭飯?”
自己家裡什麼情況,王大頭心中清楚。能喝上稀粥,填飽肚子,就是萬幸。
哪有酒肉可以吃?
王大頭的潛意識裡,進了牢房的人,隻有斷頭飯才會如此豐盛。
二姐輕聲說道:“爹,你不要胡思亂想。是小弟拿回來的銀子。還有,你欠的賭債小弟也幫你還清了。家裡有了錢,城東的程媒婆,給大哥說了一門親事。”
王大頭驚訝道:“希堯那小崽子有銀子?”
賭徒的思維,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大兒子的婚事他不關心,反倒把關注點放在銀子上。
……
李公甫帶著幾個捕快來到王希堯家裡。
李公甫直接問道:“王希堯,你老實告訴我,縣衙銀庫裡的稅銀,是不是你偷的?”
王希堯說道:“李捕頭,你看我像是偷銀子的人嗎?我要是想銀子,就不會把賭坊裡的銀子交給你。”
李公甫說道:“稅銀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被盜,整個錢塘縣,隻有你王希堯有這本事。縣尊、縣丞、主薄都懷疑你。”
王希堯殺了蟑螂妖,顯露了“神通”。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縣衙裡肯定會懷疑王希堯。
王希堯說道:“他們都有私心。縣尊想要推卸責任,縣丞家的公子和我爹有過節。賭坊老板是主薄大人的小舅子。他們找不到賊人,就想拿我去頂罪。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