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姒徹徹底底地把姬無月給激怒了。
玩弄。
這個詞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實在是過於折辱了。
江姒徹底把他們之間的那塊遮羞布給撕掉了,將這一切鮮血淋漓地鋪開在姬無月的麵前。
她不僅不喜歡他,還將他的心意踐踏的徹底。
姬無月怎麼不難過啊,他心都要碎了。
但是江姒似乎還嫌不夠,他還在用字字句句刺激著姬無月,簡單的話音被女人用清冷且平淡的語調說了出來。
“姬無月。”
“陛下。”
她逐漸靠近著麵前這眼底泛紅的絕美男子。
一句一句地紮他的心。
“你是男子,你卻不知廉恥地爬了我的床,在我醉酒之時做了那些荒唐事。你強迫我,你居然還奢望我會心悅你……姬無月,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我沒有片刻喜歡過你。”
“一分一刻也沒有。”
“我們之間的關係全是你強求而來的。陛下啊,我從未招惹過你,是你一步一步的接近我,我們之間的關係該在一開始白馬寺的就結束的。”
“後麵的,全是孽緣。”
男人英俊至極的側臉白的近乎透明,他鴉羽般的眼睫毛顫抖著,像是失了力氣般地後退。
他是該生氣的,但是聽到江姒的話,他悲哀地發現自己腦子裡回蕩的都是江姒說的傷人的話。
“……你覺得我不知廉恥。”
他壓著嗓音問出這句話,明明知道答案是什麼,他卻是自虐般地再要問江姒。
女子冷淡地勾了下唇。
“難道不是麼?”
“我本可以和以後的夫郎長相廝守的,我本該為他守身如玉的。”
江姒再次逼近了姬無月,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他。
“姬無月,是你毀了這一切。”
江姒說的其實沒什麼毛病。
她雖浪跡花叢,喜好美色,但在這個位麵裡麵,由於姬無月的身份特殊,她怕麻煩便沒有招惹過他。
她確實沒有勾引過姬無月,他們之間的關係全是靠著他一個人來維係的。
可以說是他不知廉恥地貼上來。
他在步步引誘江姒,結果自己深陷泥潭,不可自拔。
在女子為尊的世界。
他身為一個男子爬了女人的床,確實不知廉恥,確實浪蕩,這事情要是放在普通的名門公子身上,怕是早早被剪了頭發送到寺廟裡去青燈古佛了卻殘生了。
但是被江姒這麼赤果果的說了出來,姬無月還是不能接受。
他慘然地笑了笑。
“所以你覺得是我玷汙了你的清白……嗬,你要為他守身如玉?”
“江姒,他何德何能,他怎麼配。”
姬無月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強撐著,他人都快搖搖欲墜了。
被喜歡之人如此輕賤侮辱。
他還是個男子。
羞憤,惱怒,心碎……然後便是近乎心如死灰的絕望。
姬無月絕望地發現,他根本留不住江姒,他根本挽回不了她的心。
她甚至拒絕和他交流。
他無能為力。
這時候生氣好像已經沒什麼意思了,也沒什麼意義。
姬無月沉默著離開了,他重新戴上黑色的幃帽,修長挺拔的身影在牢房門口停頓了片刻,他還是回頭看了江姒一眼,久久的一眼。
那一眼極其悲傷。
江姒沒有回頭看他,她甚至不願意回頭。
姬無月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算什麼。
她的話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
他還這般自甘下賤……多可笑啊。
“我放你走。”
這是姬無月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在姬無月離開後。
江姒盯著牆壁發了片刻呆,隨後她的腦子裡響起了係統的聲音,冷冰冰的機械音。
但就是在這刻板而生硬的機械音裡麵,江姒聽出來了陰陽怪氣的意思。
[宿主你可真牛逼,把一個皇帝逼成這樣]
[你沒有心。你真是一個優秀的任務者。]
江姒:“好好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她也不知道這個不是人的東西從哪裡學來的這麼陰陽怪氣的調調,就是欠罵。
係統是嘴賤了點。
後來在江姒的嚴刑拷打之下,係統吐露了原因。
原來是它這段日子古早的八點檔狗血愛情電視劇看太多了,它對裡麵的渣男深惡痛絕,現在江姒做的事情,在係統看來,把性彆換一下她就是妥妥的渣男啊?!
江姒:“……”
“讓你少看點這些電視劇還不聽。要看就看些人看的,你這不就是找罵!”
係統又不說話了。
江姒冷不丁道:“你在乾嘛?”
係統幽幽的機械音再次響起。
[在心裡罵你。]
江姒:“…………”
要是係統有實體的話怕是現在就已經被她打爆狗頭了。
、
這次姬無月沒有食言。
他一道聖旨下來,江姒被外派了出去。
出任江南地區地方巡撫。
即日上任。
一眾等著看江姒觸怒聖上然後被殺頭的大臣們都驚呆了。
???
為什麼。
昨日陛下明明那麼生氣,都把江姒給打入天牢了。本來以為這次這人死定了,誰知道這還沒過兩天呢就放出來。
還升官了!
雖然是外派出去的。
地方巡撫,從二品的大官,關鍵是手上有實權,還是被派到江南那樣的魚米之鄉。
這能看出陛下有多寵信這名臣子了。
而且這江姒還年輕啊,雙十年華,年少成名,出去地方任職,曆練個幾年再調回來,那也是二十多歲風華正茂的時候。
大臣們酸了,真的酸了。
……
太監來給江姒宣完旨之後,還和她說陛下特免了她進宮謝恩,讓她收拾完擇日上任。
看得出來,姬無月這是在躲她。
也是,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要是還忍得下去,她就可以爬了。
江姒也沒矯情做作什麼的。
接了旨,即刻就準備南下。
這個消息傳出去,有人慌了。那就是時丞相家的公子時淮。
時淮急匆匆地到了江姒府邸之上。
他衝來就看到江姒在指揮下人收拾行李,外頭的院子裡連馬車也雇好了。
看起來是真的要走。
時淮眼前都是一黑。
江姒要走,那他呢?
他們的婚事呢?
時淮幾乎要哭出來,“你怎麼會被調去江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