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篇:假象(46)三合一(1 / 1)

係統最近攤上事兒了。

有次吐槽的時候,它一不小心吐槽出了聲。

哪怕隻是一瞬間的氣息泄露,也被江姒敏銳地捕捉到了。

係統:“…”

要死,大意了。

若是係統有實體的話,它的腦門上應該滴下了三滴漫畫狀的冷汗。

憋急,等等。

你讓我想想這個淡該怎麼扯?!

“你還附身在本君身上。”

辨不清喜怒的一道女聲。

一雙沉到看不清顏色的眸子,似乎穿破虛空,直直地落在它的身上,這讓係統有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

“…………”淦。

女子那樣類似獸瞳的眼眸,在那一瞬間似乎變成了清透冰冷的淺琥珀色。

係統:[彆急,君上聽我細細解釋來——]

它剛要張嘴扯。

但下一秒就聽到清清冷冷,如珠碰玉石的一聲。

“不必。”

係統:“??”

宿主,我知道你現在很拽,但看在你摔壞腦袋記不得我的份上我就忍了,要是你得寸進尺的話,我也是會……從了你的。

係統聽到麵前這白衣女人開口。

“你究竟是何物?”

“附在本君身上有何企圖?”

“你從何而來?可有人指使?”

一連串的問題劈頭蓋臉朝可憐無助的係統砸過去。

係統剛想張嘴瞎扯,下一秒,它就發現自己不受控製地回答了江姒的話。

“我是係統,附身到宿主你的身上是為了拯救你,我是太子——嗶——所創造,也是——讓我來你身邊的——嗶——”

係統觸犯規定。

短短一句話裡麵好幾個屏蔽詞,聽得江姒眉頭都皺起來了。

她低喝一聲。

“胡言亂語……不知所謂!”

係統是真有點怕現在的江姒,它剛想說兩句好話哄江姒,結果發現嘴巴很誠實地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我他媽辛辛苦苦的這是為了誰,宿主你不識好歹懷疑我就算了,你還這樣羞辱我!”

江姒眼眸微微眯起。

係統絕望:“……”他媽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宿主她做了什麼?!

江姒:“你對本君很是不滿?”

係統假笑:“那是萬萬沒……你知道就好。”

係統:“……”

江姒:“嗬。”

她大發慈悲給係統解釋了,“這是本君所創的真言咒。”

“這樣不好,真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樣沒有的。”

江姒不理它,“上次你逃的太快,本君沒來得及對你用。”

“……”

她不著痕跡地摩挲著大拇指上的一枚戒指,掩蓋在雪衣下的手白皙如玉石,透著一股漂亮的光澤。

“接下來,本君問什麼你隻管答就是了。”

係統為難:“君上,不是我不想回答,實在是有些問題答不得啊……”它用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

“我身上被下了禁製。”

雪衣美人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過於纖長的眼睫毛微微垂下。

接下來開始一問一答模式。

“你對本君可有惡意?”

“那肯定沒有。”

“你對本君可否造成傷害?”

“那顯然不能。”

“你對本君可有用處?”

“那指定沒……有!有有有!!”

話答得太快沒過腦子,係統趕忙改口。

它保證,它在宿主眼裡看到了還未褪去的一抹可惜。

……?

可惜什麼?

可惜沒有合理的理由弄死它了嗎?

係統悲憤道:“我能幫你飛升,幫你完成你最大的心願,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的寶!”

“…………”

很長一段時間的死寂。

江姒捏捏眉心。

她全程對它用了真言咒,所以說,這個叫係統的家夥確實沒有說假話。

……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它沒有說假話。

可它確實說了一堆廢話,

江姒已經不抱希望了,“說說看吧,你覺得本君該如何做,才有可能飛升。”

平淡不帶一絲起伏的女聲緩緩響起。

“這片大陸的情況相信你已經有所了解。”

“千年之前,靈源枯竭,靈脈萎縮,飛升之路被斷。”

女人幾不可察地扯動了一下唇角,沉若寒潭的眼眸裡閃過濃重的嘲諷之色。

“在以往的歲月裡,本君從不信此等荒謬之言。”

“我曾認為,這不過是失敗者無用的推諉之辭。”

這話是何等的自傲。

不過她也確實有自傲的資本。

若她生於千年之前,怕是早已踏破虛空,飛升成仙。

“而我現在,我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一層壁。”

“它在阻止我更進一步。”

“我已步入大乘巔峰,隻差一步便能踏入渡劫。”

“可這天道……竟可笑地在威脅我。”

係統沉默了。

這這這,自從前任天道卸任之後,三千世界中的一部分世界確實陷入了混亂,規則有了意識,生了私欲。

這才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算了,現在和宿主說這些也沒用。

它咳嗽一聲:“那什麼,這還是有辦法的,我這不是來了嘛!”

“…”

沒有人理它。

係統也不尷尬,“宿主,我不得不提一句。你一開始的想法是不對的。”

江姒:“?”

“你想的不就是修無情道,借此斬情劫,助你成道麼?”

“你選中的那個倒黴的小可憐不就是溫雪聲麼?”

江姒:“……”

她露出一個雲淡風輕的笑,連語調還是一樣不緊不慢的節奏,

“知道這麼多啊。”

“你倒是真不怕死。”

係統:讓它嘴賤。

“雖然宿主你的大方向不太對,但是歪打正著了最正確的一條路。”

江姒:“。”

係統也不打啞謎,直接道:“溫雪聲確實是能助你飛升的那個人。”

“不過不是因為什麼情不情劫的。”

“而是因為……他的冥族王族血脈。”

“冥族王族血脈,要麼,你就讓他心甘情願為你搭天梯,要麼——”

係統話鋒一轉,本就僵硬的機械音變得更加森冷。

“要麼,取他最絕望之時的心頭血,用他的血肉之軀,助你飛升。”

這二者有何不同呢。

……沒什麼大不同的。

無論是哪種方式,那個冥族,都逃不過一死。

都是死。

那有何區彆。

她半垂著眼睫毛,手指逐漸緊握椅子扶手。

她忽然笑了。

“你倒是膽子不小。”

“居然敢唆使本君用活人祭。”

活人祭。

就是用他人的性命乃至神魂,成就自己的修行。

這在修真界是大忌。

說白了,隻有那些邪魔外道才會選擇的逆天做法。

現在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東西,居然膽大包天到唆使她動用此法。

還真是……夠大膽。

不過江姒並不十分排斥。

她骨子裡就是瘋狂的,掩蓋在那張溫和疏離的麵具之下的,是傲慢且張狂的本性。

“心甘情願就算了,本君耗不起這個耐心。”

“到時候,隻要他足夠恨我就夠了。”

係統忍不住提醒她,“你知道溫雪聲到底是誰麼,就答應得這麼快。”

宮殿裡沉寂了很久,才緩緩響起女人波瀾不驚的冷淡語調。

“無論是溫雪聲,還是蕭令儀。”

“他們都沒有區彆。”

...

*

*

飛來峰後是一片浩如煙海的桃花林,尋常桃花易謝,但這飛來峰上的桃花,百年不曾凋零。

起初旁人還以為是妖異之兆,但這麼多年來也未曾發生過什麼事情,旁人也隻把這當成飛來峰的一處奇景。

喝了一壇子酒,一醉八天的浮驊醒來後直奔飛來峰。

他掐指一算就知道溫雪聲這家夥在這兒練劍。

“溫雪聲!”

“你有沒有心,好歹我們也是同門子弟啊,你居然讓我一個人在那樹底下睡了八天?!”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遭遇了什麼?!!”

天寒露重。

他醒過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上覆蓋了一層重重的寒霜之時,他心都涼了。

當然,這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浮驊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同樣穿著昆侖弟子服飾的年輕修士,顫顫巍巍地伸手捏著一塊白布準備往他臉上蓋。

“……”

“……”

四目相對。

驚恐加倍。

浮驊萬萬沒想到,他這是成什麼樣兒了,都讓彆人以為他死了!

連白布都準備上了!

那修士可能也是個剛入門的愣頭青。

他見浮驊一個人悄無聲息地躺在樹底下,還是以一種安詳到無可挑剔的姿勢,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雙腿筆直,仰麵朝天躺著。

睡棺材板最巴適的姿勢。

眉眼含笑,走的安詳。

要死不死的,浮驊旁邊還有鳥銜來的幾支花。

這愣頭青一時間起了憐憫之心,這才掏出自己繡了好久的一塊素色手帕往浮驊臉上蓋去,想讓這位師兄走的體麵一點。

結果下一秒就和這師兄四目相對。

見此,這人先是瞳孔放大,然後喃喃了一聲“詐屍”,最後白眼一翻,厥過去了。

浮驊:“…………”

這是羞辱。

這是對他赤果果的羞辱!

所以浮驊一醒就去找溫雪聲算賬了。

他們同門幾年的情義。

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聽到遠處傳來的聲音,青年收了劍,身姿筆挺地站在一棵桃樹前,他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下閃著寒芒的劍尖。

見到浮驊在他麵前站定。

青年溫和地和他打了招呼,“浮師弟。”

態度柔和清潤的不正常。

浮驊:“……”

反正浮驊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浮師弟?

溫雪聲什麼時候用這種語氣這麼交過他?

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溫雪聲,你好好說話,彆這個樣子!”

青年一愣:“……什麼?”

浮驊腦子裡冒出一個驚悚的想法。

他嘴比腦子快,脫口而出,道:“你不要想了,我知道我帥的天崩地裂又有錢,相處久了對我心生愛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還是喜歡妹子,你趁早死心吧,彆糾纏得太難看了給彼此一個體麵。”

溫雪聲,也就是蕭令儀,他嘴角的笑,徹徹底底地凝固了。

“……”

“……你說什麼?”

------題外話------

三千字章

謝謝還在等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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