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儀隻有一雙手,他隻能先推著連燼雪離開,打算先送主子回去,再回來把靈瓊弄回去。
但是他剛把連燼雪推出去,又讓他停下,讓他去把人抱出來。
出去後,有儀還在想,他要怎麼推自家主子,就聽輪椅上的人發話。
“給我。”
有儀驚了下。
不過有靈瓊剛才枕著連燼雪大腿睡覺的畫麵,好像……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
有儀小心地將靈瓊放在連燼雪懷裡,濕答答的衣服貼在小姑娘身上,身體的曲線一覽無餘。
連燼雪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用手扶著小姑娘肩膀,寬大的衣袖便蓋住小姑娘身體。
有儀垂下頭,推著連燼雪往無相府走。
…
靈瓊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醒過來就發現在自己房間裡。
她揉著有些疼的腦袋,身體也難受,估計是淋了雨,又那麼久沒換衣服感冒了。
“初葉小姐,您醒了。”李節從門外探進來一個腦袋,見她坐在床上,趕緊推開半掩的門進來:“您睡了大半天,感覺如何?”
靈瓊詫異:“這麼久?”
“可不是……您怎麼淋雨了呀?”李節歎氣:“這個季節最容易生病了。”
李節不知道靈瓊怎麼淋的雨,有儀叫他過來的時候,這位就已經躺在床上了。
靈瓊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是她之前穿的,這……難不成是崽子換的?
她扭頭,興衝衝地問:“衣服誰給我換的?”
“廚娘呀。”
無相府沒有婢女,隻有廚娘是女性。
靈瓊:“……”
今天又是白嫖失敗的一天呢。
李節想起什麼,一拍腦門,屁顛屁顛地跑出去,隔了一會兒端進來一碗黑乎乎的藥:“初葉小姐,快,趁熱喝了。”
靈瓊嫌棄地躲開,“這什麼?”聞著就好苦。
“藥。”李節瞪著真誠的大眼,“您生病了,要吃藥的。”
“……沒有丹藥嗎?”崽子不是煉丹師嗎?為什麼要給她喝這種黑乎乎的藥?
“初葉小姐,您隻是普通的風寒,哪裡需要丹藥。”最主要是,一個小小的風寒,他不敢去問主子要丹藥。
李節:“初葉小姐快喝吧,一會涼了,藥效就不好。”
靈瓊盯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搖頭,堅定臉:“不、我不需要。”
李節嗐一聲,像看不聽話的小朋友,“不喝藥病嚴重了怎麼辦,您需要的。”
靈瓊:“不需要,我能自己好。”
…
靈瓊堅決不喝藥,還把李節給趕了出來,李節拿她沒辦法,愁眉苦臉地離開不歸院。
“李節。”
李節抬頭就看見正往這邊來的有儀。
“溫姑娘如何了?”
李節立即告狀:“初葉小姐她不喝藥,還把我趕出來。”
有儀:“……”
有儀也沒進去的意思,他就是過來看看。
李節還有以為能有什麼辦法,能讓靈瓊喝藥,結果有儀看看就走,留下李節原地石化。
有儀回到提華院那邊,見連燼雪坐在菩提樹下下棋,趕緊過去:“主子。”
“她怎麼樣。”
有儀慶幸自己提前過去了,“溫姑娘已經醒了,但不肯喝藥。”
連燼雪將黑子放在棋盤上,轉過輪椅:“去看看。”
有儀詫異:“……主子要親自去?”正常情況難道不是應說隨她喝不喝嗎?
連燼雪餘光掃向他,有儀壓住心底的驚訝,不敢再問。
…
不歸院。
李節還在勸靈瓊喝藥,靈瓊秉承小毛病能自愈的原則,不喝那苦兮兮的藥。
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院門被人推開,有儀推著連燼雪進來。
靈瓊抬眸從窗戶看見連燼雪,就算崽子來了,也不喝!
靈瓊一掀被子,把自己藏進被子裡。
連燼雪進屋就看見那拱起的一團。
李節無奈極了,恭敬地行禮,“主子……”
“你去忙吧。”連燼雪把李節打發出去。
李節趕緊把藥交給有儀,一溜煙地跑了。
連燼雪自己推著輪椅上前,拽著被子一角,沒拉動,“出來,喝藥。”
“我不喝。”靈瓊抓著被子,拒絕喝藥,“苦死了。”
連燼雪語氣平靜的陳述事實:“你生病了。
“我沒有!”
連燼雪不和她理論,“你先出來。”
靈瓊‘嗬’一聲,“我出來你就逼我喝藥,我傻呀。”
連燼雪不知道哪裡來的耐心,“你先出來,我看看,不嚴重就不喝。”
有儀站在一旁心驚膽戰的,主子什麼時候對一個人這麼有耐心了?
被子底下的人,聽見連燼雪那話,露出一個腦袋,烏黑的眸子都是懷疑:“真的?”
連燼雪冷淡地點頭:“嗯。”
靈瓊猶豫一會兒,從被子底下出來,巴掌大小的臉蛋有些蒼白,眸子倒是乾淨清澈,透著一股子蓬勃的朝氣。
連燼雪示意她伸手。
靈瓊撩起袖子遞過去。
連燼雪手指搭在她手腕上,指腹微涼,壓著她那如凝滯白玉的皮膚,刺得那小片的皮膚都微微起了一層小疙瘩。
靈瓊膽子還賊大地抱怨:“城主,你手好涼呀。”
連燼雪沒理她,隔了一會兒收回手,朝著後麵伸手。
有儀立即把藥碗放在他手裡,連燼雪直接遞給靈瓊,“喝。”
靈瓊腮幫子一鼓,慢慢泄氣,濕漉漉的眸子瞪著他,“不是說不喝的嗎?”
“不嚴重就不喝。”連燼雪糾正她,“你現在嚴重。”
靈瓊摸下自己額頭,“我覺得我不嚴重。”除了腦袋有一點點暈,她感覺自己精神還好,沒什麼大毛病。
連燼雪:“你覺得有用?”
靈瓊小聲叭叭:“……有用吧。”
連燼雪冷漠無情地把藥碗又往她麵前懟了懟,“快喝。”
靈瓊一下子從床上滑下來,直接撲到連燼雪腿上,開始鬨:“我不想喝,好苦的。我不喜歡喝苦的東西,好難喝。”
連燼雪雙腿雖然沒什麼感覺,但他還是嚇一跳,差點把藥碗扣她腦袋上。
連燼雪語氣微微有些起伏,“鬆開!”她怎麼敢!!
靈瓊抬頭,可憐巴巴地說:“那我能不喝藥嘛。”
小姑娘仰著頭,眸子裡霧蒙蒙的,小臉寫滿委屈,好像被人欺負了似的。
連燼雪心尖都忍不住顫了顫,好像自己真的做得過分了。
可誰欺負她了?
讓她喝藥是為什麼?
連燼雪眸子一眯,語氣頗為危險,“溫初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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