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裡第二天九點準時醒，睜眼就看見靈瓊坐在床邊，雙手環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顧雪裡眨下眼，撐著身體坐起來。
靈瓊昨天晚上刮了一點黑晶的粉末下來，黑晶什麼顏色，粉末就是什麼顏色，並不會變成白色。
所以昨天顧雪裡捏碎黑晶後，變成白色粉末，肯定跟他有關係。
然而靈瓊觀察一晚上，沒覺得他哪兒變了。
現在醒了，看上去也和往常一樣。
還是那麼傻！
“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兒不對勁？”靈瓊不死心，拉著他檢查。
顧雪裡任由靈瓊檢查，沒有回應。
靈瓊摸一圈，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難道沒什麼用……”隻是這機器人力氣大？
“也可能是效果還沒出現。”
靈瓊自言自語一番，摸出一支營養劑叼著，在房間裡踱步。
顧雪裡小尾巴似的跟著她。
靈瓊掉頭總能撞上他。
第N次被撞得額頭發疼後，靈瓊沒好氣指著牆角：“站那兒去。”
顧雪裡：“……”
顧雪裡搞不懂靈瓊為什麼生氣，邁著大長腿，站到牆角，隔幾秒就回頭看她，似乎在觀察她氣消沒有。
靈瓊每次對上他的視線，總覺得他目光裡有些委屈。
然而再看他的臉，還是那張冷冰冰的臉，冰冷得毫無人氣。
靈瓊扭過頭，壓下胸口鬱氣，氣勢洶洶地拉開抽屜，拿出小藥盒。
手裡有兩顆黑晶的人膨脹了，覺得自己是個大戶，想嗑藥就嗑藥。
嗑完藥，靈瓊冷靜不少。
不管那黑晶對顧雪裡有什麼用，她暫時都沒辦法弄清楚了。
總不能再讓他捏一顆，或者拉他去解剖吧？
靈瓊將藥盒扔進抽屜，扭頭看顧雪裡。
顧雪裡發現她回頭，立即轉過頭，麵對牆壁。
“……”
媽的，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想……
冷靜！
不能被表象迷惑。
想想他是個傻子，是不是冷靜多了。
靈瓊不再搭理顧雪裡，點開個人終端，給小卷毛發了一段影像過去。
[靈瓊：幫我一下這個人是誰。]
小卷毛秒回。
[小卷毛：你找我就沒什麼好事。]
小卷毛秒回，字裡行間都是怨氣。
靈瓊覺得冤枉。
[靈瓊：賺錢還不是好事？]
[小卷毛：錢呢？]
[靈瓊：這麼多年的交情，你不要這麼市儈。趕緊給我查。]
[小卷毛：倒八輩子黴才跟你有交情！]
小卷毛嘴上罵罵咧咧，但那頭已經點開靈瓊傳過去的影像。
影像裡赫然是昨晚靈瓊遇見沈見京的畫麵。
因為環境和偷拍原因，畫麵光線不太好，裡麵的人也不清晰。
[小卷毛：你怎麼想起查巡檢局的人了？]
畫麵的人穿著巡檢局的製服，很好認。
[靈瓊：隨便查查。]
小卷毛截了個畫麵，重點圈出沈見京，以及他製服上的橫杠。
[小卷毛：這是巡檢局裡的大人物，你隨便查查，就查到人家核心去了？]
[靈瓊：那不是倒黴遇上了。]
[小卷毛：你是犯事了吧？]
[靈瓊：我是良好公民。]
小卷毛看著這幾個字很是無語。
她要是良好公民，這世界上可能就沒良好公民了。
她自己乾了些什麼事，心裡沒點數嗎？
違法亂紀的事，她可最喜歡了。
[小卷毛：這種大人物可不好查，我不一定查得到。]
[靈瓊：加油，相信自己！]
[小卷毛：……]
小卷毛大概是覺得和靈瓊繼續聊會被氣死，打算結束對話，又想起一事。
[小卷毛：對了，上次你讓我幫你留意的人，前兩天引起不小的騷亂。我昨天收到消息，他們在北亞區艾古城附近出現過。]
[靈瓊：知道了。]
靈瓊看著小卷毛最後發過來的消息，坐了有兩分鐘，重重吐出一口氣。
再次點開個人終端，聯係了月無。
“你可以安排元家的人跟我見麵了。”
月無：“你可算是願意見他們了，你不知道元靖有多難搞。”
靈瓊：“……我還要去一趟北亞區，你讓月杞過來接我。”
不是自己的私事，靈瓊覺得沒必要浪費自己的金錢。
月無有點意外：“現在？”
“嗯。”
“行吧。”
月無很快把月杞安排過來。
給他開門的是顧雪裡，猛地瞧見這麼一個大帥哥，月杞撓撓頭以為自己走錯了。
可是這房子是他安排的，不應該會走錯。
但是這位住處怎麼會有這麼大一個異性男孩子！
這不對啊！
難不成是這段時間，靈瓊小姐自己偷偷搬家了？
就在月杞滿臉疑惑，準備聯係靈瓊的時候，靈瓊的聲音從裡麵傳來。
“讓他進來。”
月杞不知從哪兒過來，灰頭土臉的——臉蛋還是白淨，應該特意洗過。
畢竟月杞深知靈瓊對醜東西不喜歡。
他來不及換衣服，臉還是得拾掇拾掇。
“您……他……”月杞茫然地指著顧雪裡。
怎麼有這麼大一個男孩子！
他在靈瓊這邊跑上跑下這麼長時間，她身邊彆說陪著異性，就是個人形的都沒有。
“撿來的。”靈瓊隨口道：“車準備好了？”
“啊。”月杞憨憨地點頭，視線忍不住在顧雪裡和靈瓊之間徘徊。
“走吧。”
-
艾古城是以前的舊城。
沒有其他區那種橫七豎八的建築，隻有地麵有一片古舊建築。
這算是北亞區裡比較乾淨的區域。
大部分工廠的辦公區都設在這裡。
青姐從陰暗的過道穿過，左右環顧，確定安全推開一扇門，閃身進去。
陰暗的房間裡，陰冷潮濕，黴味和血腥氣混合在一起。
“梟哥，我回來了。”
青姐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走到床邊，檢查梁梟的情況。
梁梟臉色蒼白，“沒遇見什麼事吧？”
“沒有。”青姐從她帶回來的東西裡翻出藥，急切道：“我找到了一些藥，對傷口應該有用。”
“我的身體……”
“梟哥，會沒事的。”青姐聲音哽咽，隨後聲音堅定：“一定會沒事的。”
梁梟按住青姐的胳膊：“阿青，你明白，我的身體，不是因為那些傷造成的。”
“……”
整個空間陷入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