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煙艱難扯了下唇角,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要是否認,這惡龍不知道要給自己搞什麼幺蛾子。
要是不否認,那也……
前後都是坑。
“我主人也是為了抓住凶手,你們這麼凶做什麼?”靈瓊擋在容煙麵前,“這個就是你們要找的凶手啊。幫你們抓住凶手,你們不開心嗎?”
鶴導師黑著一張臉,“……你先把他放下來。”
靈瓊微笑:“為什麼?做了那麼可怕的事,難道不應該公開處刑嗎?”
事情都還沒查清楚,怎麼可能公開處刑!!
“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天豐乾的?”另外有導師出聲,“你可不要空口冤枉人!”
靈瓊攤手:“他自己說的唄。”
“???”
靈瓊抬手指向天豐。
被綁在上方一直沒有動靜的天豐,此時突然清醒過來一般。
“是……是我做的。”
“是我殺的趙瑤瑤。”
底下寂靜無聲。
所有人仰頭看向上空的男人。
除了新生,學院其他弟子都認識天豐。
他雖不是天賦最好的,但一直努力修煉從不懈怠,性格也好,學院裡的導師和弟子都很喜歡他,口碑最好,最受歡迎的一位師兄。
他怎麼會是殺趙瑤瑤的凶手?
這根本說不通!
“天豐師兄好像也是中州城來的……他和趙瑤瑤是不是有什麼私怨?”
“彆胡說,天豐師兄不可能殺人!”
“就是。我不信,肯定有什麼誤會。”
“可是……剛才天豐師兄親口承認了。”
“也許是被威脅的呢!”
“就是。”
“導師們一定會還天豐師兄一個公道!”
因為天豐那句話,弟子們有開始動搖的,也有堅決不信,覺得天豐是被人威脅才會說出那句話。
但很快那些不信的弟子就被打臉。
天豐說出作案詳細經過。
還交代他將趙瑤瑤的眼睛舌頭扔到了什麼地方。
即便是有證據證明的花月邪,這中間都缺了趙瑤瑤失去的‘眼睛’‘舌頭’兩件最重要的證物。
天豐卻輕易交代出下落。
鶴導師派雲壁去尋,果然找到了。
這下他們不信都不行。
……
……
學院的弟子隻知道天豐是中州城來的,其他信息一概不知。
他們不知道,天豐是趙家收養的孤兒。
趙家雖然讓他吃飽穿暖,但他在趙家的日子並不算好過。
因為趙瑤瑤……
趙瑤瑤需要一個練手的對象,他被挑中,去陪趙瑤瑤練習。
能陪在趙家嫡係小姐身邊,是許多人都想搶著做的工作,畢竟哄好主子,他們也能水漲船高,得到更好的資源。
一開始他也這麼以為。
但趙瑤瑤……
趙瑤瑤根本沒把他當人。
他陪在趙瑤瑤身邊那幾年,過得還不如一條狗。
後來他找機會跑了,機緣巧合進了昆侖學院。
他本想儘快學有所成,離開昆侖學院。
可沒想到趙瑤瑤來得這麼快。
見到趙瑤瑤的第一麵,他就知道自己未來的日子是什麼樣子。
他在學院的一切都會被毀掉。
他好不容易在學院活得像個人,有了尊嚴。
他不想這樣的生活,被趙瑤瑤毀掉。
讓那些喜歡、尊敬他的師弟師妹們,對他露出鄙夷、厭惡的神情。
所以趙瑤瑤約他去見麵的時候,兩人果然沒兩句就談崩。
趙瑤瑤不斷刺激他,他衝動之下殺了她。
“你為何要用花月邪的短刀行凶?”
“花月邪?”天豐搖頭:“我不知道什麼短刀,我也沒使用武器。”
他殺趙瑤瑤根本沒動刀子。
後來挖她眼睛的刀,是他自己隨身帶的。
這件事發生後,他因為害怕,當天晚上就找了一個借口離開學院,一直沒敢打聽學院的消息。
直到他被靈瓊找到。
天豐在大庭廣眾下交代自己的作案細節。
除了那把短刀,和後來出現的留影靈石,天豐說的完全能對上。
凶手是天豐的話……
那出現的短刀和留影又是怎麼回事?
“你說的我們會查證。”風裡最後總結:“先將天豐關起來,查清楚後,再做決議,大家沒有意見吧?”
這個大家自然也包括在場的弟子們。
弟子們哪裡敢有什麼意見。
“容煙,現在可以讓你的龍,把天豐放下來了吧?”
“……”
我不行!!
容煙瞪向靈瓊。
靈瓊抬手揮一下,天豐直接從上麵掉下來,地麵的陣法瞬息間就不見蹤跡。
鶴導師和院長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見了懷疑。
容煙召喚到的這條龍,恐怕不是普通的龍族。
靈瓊笑眯眯道:“以後大家還是擦亮眼,不要隨便冤枉人,放過真正的凶手,就是罪過。”
這話落在導師和弟子們耳中,就是容煙的契約獸,替主人出頭。
但隻有容煙這個正主知道,她是為了那個廢物。
……
……
花月邪沒能去現場,事情結束後,雲壁來通知他,可以先回住處去了。
雲壁雖然沒說明經過,但這件事鬨得沸沸揚揚,隨便問一個人就知道。
聽到是靈瓊抓到的凶手,他心底閃過一絲怪異的情緒。
然而想想,也許人家隻是為了她的契約主人,跟他不會有什麼關係。
花月邪一路走回自己住處。
容煙的房門緊閉,他看了幾秒,才推開自己的房門。
房間並不是他想的那麼冷清,裡麵有人。
準確來說……有龍。
少女坐在窗台上,見他回來,立即抬手招了招,“你回來了。”
花月邪有點意外:“你怎麼在這裡?”
“我不在這裡,你就要完了。”
少女嘀咕的字句模糊,花月邪沒聽清,“什麼?”
“我說……”少女從窗台上跳下來,歪著頭笑:“我在這裡迎接你呀。”
花月邪心跳忽地慢了半拍,重複她的話:“迎接我?”
從未有人說過要迎接他的話。
他感受到更多的是人們的惡意和厭惡。
“對啊。”靈瓊雙手背在身後,有些不高興:“你不歡迎我來迎接你嗎?”
花月邪定定看她好一會兒,“……沒有不歡迎。”
少女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束花,塞進他懷裡,聲音輕軟明快,“恭喜你洗脫嫌疑。”
花月邪抱著那束鮮豔的花有些不知所措。
這樣鮮豔嬌嫩的色彩,在他的生活裡,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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