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聲音輕軟甜糯,聽見的人都覺得心底湧上甜絲絲的喜悅。
“季同學?”
她怎麼會在這裡?
路雲木下意識打量四周,確定這是他自己的房間。
“嗯。”小姑娘眉眼彎彎地應,“你感覺怎麼樣了?”
路雲木還是很難受,但比之前好很多。
他抽出還被靈瓊握住的手,略顯蒼白的唇蠕動下,“你……怎麼在這裡?”
小姑娘有些失望地收回手,“我聽說你請假了,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我擔心你……所以就過來看看。”
“你怎麼進來的?”
“你門沒關啊。”靈瓊無辜地眨巴下眼,“我來的時候,看見有人在你門口鬼鬼祟祟,要是再晚一步,他可能就進來了,多危險啊。”
閃狗說的危險,估計就是那個鬼鬼祟祟的人。
不過現在已經被她教育好了,以後應該能洗心革麵,做個好人。
路雲木想不起自己有沒有將門關好。
他這兩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中途開門拿過藥和吃的。
這一片本來就挺混亂,真要是有陌生人進了屋,發生什麼事都有可能。
“你要不要喝點水?”靈瓊問是這麼問,但人已經起身去倒水。
路雲木撐著身體坐起來,靠著床頭:“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他應該沒告訴過她,自己住在什麼地方。
“同學通訊錄上查的啊。”靈瓊理直氣壯:“你怎麼病得這麼嚴重?”
路雲木剛經曆朋友去世,那天在天台上,靈瓊離開後,他又待了許久,回去的路上淋濕了。
可能就是這樣,病得格外嚴重。
靈瓊先給路雲木量了體溫。
已經開始退燒了。
路雲木想要起來,靈瓊伸手去扶他。
“謝謝,我自己可以……”
路雲木拒絕靈瓊攙扶,自己坐到床邊,剛準備站起來,眼前莫名暈眩,整個人往下倒。
他聽見小姑娘驚呼一聲,撲過來想要扶著他。
然而靈瓊大概低估了路雲木的體重,沒能將人扶穩,自己反而被路雲木帶著倒在了床邊,大半個身子壓在路雲木身上。
路雲木感覺到脖頸上掃過的呼吸,輕輕柔柔,有些癢。
屬於女孩兒的馨香侵襲而來。
一時間他腦子更昏沉了,僵在那兒,沒有任何反應。
路雲木體溫略高,靈瓊像是也懵了,有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似的,想撐著床沿起來。
床沿上的被子被她一壓,又往下滑,她再次撞進路雲木懷裡。
柔軟的唇貼到少年側臉上。
兩人四目相對。
路雲木從那雙清澈乾淨的眸子裡,看見自己的倒影。
心跳開始失去頻率。
怦怦怦——
那一聲聲宛若鼓點的心跳聲,牽扯著每一根神經,血液開始沸騰,他能感覺到身上的體溫更燙。
小姑娘一驚,慌慌張張爬起來,緊張道歉:“對……對不起。”
路雲木明顯尷尬,這事怎麼好跟人家一個小姑娘計較,而且怎麼看吃虧都是人家女孩子。
他壓著那過於明顯的心跳,低聲說:“沒事。”
小姑娘捏著手指,臉頰微紅,猶猶豫豫似乎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最後還是靈瓊打破這尷尬,“你餓不餓呀?要不要吃點東西?”
“不用……”路雲木話音剛落,肚子就不爭氣‘咕咕’地叫了起來。
“……”
“……”
氣氛更尷尬了。
靈瓊摸下耳垂,往外麵走:“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
……
路雲木趁靈瓊出去,下床隨便擦下身體,然後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
他從臥室猶豫了一會兒,最後呼出一口氣,從臥室出去。
廚房裡,小姑娘正忙碌著。
“我自己來吧……”路雲木過去想讓靈瓊出來。
誰知道靈瓊把他推出來,已經瞧不見剛才的窘迫和尷尬,自然道:“你是病號,怎麼能讓你來。你去坐著,馬上就好啦。”
“我可以……”
“你可以什麼可以?”該你可以的時候你不可以!
靈瓊不由分說將他推到客廳,按在沙發上。
路雲木看著她重新回到廚房,煙火的氣息將她圍繞著,他心底有種怪異的感覺,這和她很違和。
她應該是坐著指揮彆人的那個。
怎麼能下廚房呢……
靈瓊很快弄好,小白粥配兩個青菜,叫路雲木過去吃。
“你家就這些東西,你將就吃。”靈瓊不餓,所以隻給路雲木盛了。
路雲木很客氣:“……麻煩你了。”
小姑娘坐在對麵,雙手交疊在一起抵著下巴,軟聲軟氣地說:“我們都是同學,不用這麼客氣。”
“……”
他們都不是一個班。
靈瓊看著路雲木吃。
少年動作不徐不疾,透著一種虛弱的美感。
靈瓊冷不丁的蹦出一句:“路同學,你告訴我,你不會尋短見的,對嗎?”
路雲木喝粥的動作一頓,氤氳而起的熱氣拂過睫羽,朦朧了視線。
少年聲音低而沉:“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尋短見?”
靈瓊沉默片刻,說:“那天我看見你坐在天台上,我真的覺得你會跳下去。”
“你想多了。”路雲木抬頭笑一下,“我不會尋短見。”
路雲木那笑蒼白麻木,眼睛的光一片死寂。
這完全沒有讓靈瓊放心,反而更擔心了。
崽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吧?
“路雲木,如果你沒有什麼能讓你活下去的理由,那我想做能支撐你活下去的那個理由。”
路雲木一愣,沒太聽明白:“什麼?”
“我想……”
叮咚——
門鈴打斷靈瓊。
路雲木起身去開門。
文邵從外麵鑽進來,“瑪德,遇見個傻逼,耽誤這麼久,你沒事……吧?”這是誰啊!!為什麼她在這裡!!
文邵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沒事。”路雲木讓文邵小點事:“我不是讓你不用過來了。”
“那怎麼行!!”文邵先怒吼一聲,然後拉著路雲木去旁邊:“她為什麼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
“她今天來問我,我就覺得奇怪,她是怎麼找到你家的?”文邵開始發散腦洞:“她肯定是對你有什麼企圖,變態啊!!連你家都查到了。”
“沒那麼嚴重。”
“有!!”文邵拍下路雲木的臉,堅定極了:“你瞅瞅你這張臉,這就是犯罪的最好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