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屍骨大家已經放棄挖掘。
因為太多了。
多得他們覺得恐懼。
大家開始尋找出路。
“這裡是死路……根本沒有另外的出路，我們恐怕是出不去了。”
“也不是沒辦法。”
大家同時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少女緩步而來，麵容在夜明珠的光輝下，逐漸清晰起來。
“十九師妹，你有什麼辦法嗎？”有弟子問。
“讓他們挖過來。”
“？？？”
他們？
大家僵硬著脖子扭頭，看向崩塌之處。
外麵的那些精靈嗎？
這不是在說笑嗎？
“讓他們挖進來，那不是……自尋死路嗎？”
“對啊，這裡就一條路，他們堵在外麵，我們怎麼跑出去？”
“這不是讓我們送死嘛！”
靈瓊：“我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有彆的法子。”
“你有辦法就趕緊說，吞吞吐吐乾什麼？”孫蓓蓓很慫地站在同伴身後，嗓門卻大。
靈瓊掃一圈四周的人，笑容可掬：“這得看你們的誠意了。”
眾人：“？？？”
“你不會是在糊弄我們吧？”普通人那邊有人道。
靈瓊無所謂的攤手，“反正你們現在也是等死，你們還有彆的選擇嗎？”
眾人：“……”沒有。
“那……你要什麼誠意？”
靈瓊微笑：“這個簡單，我是一個俗人。”
……
……
鶴眠也倚在黑暗裡，看著那邊的人罵罵咧咧上供。
這個詞完全沒用錯。
這些人就像是在給她上供。
特彆是巫山居的某些弟子，罵她罵得最起勁。
她不僅收巫山居弟子旳錢，也收普通人的錢，說是一視同仁，以示公正。
大家都是逃出來的，身上其實沒多少錢。
靈瓊象征性收了收，以免自己白乾活。
“錢也收了，你可以說了吧？”
靈瓊：“我這兒有個巫術，可以困住那些精靈，不過得師兄師姐們配合。”
她一個人的力量還不夠。
但有句話叫‘眾人拾柴火焰高’，幾十個矮子還比不過一個高個嗎？
靈瓊把現學的巫術教給他們。
商量出了可行性方案。
那麼下一個問題……
“外麵的精靈會挖嗎？”他們現在都沒動靜了，說不定已經走了。
“那不然你們挖？”
在彆人挖，和自己挖之間，眾人都理智選擇彆人挖。
但是要如何才能讓外麵的精靈繼續挖呢？
“罵他們吧。”靈瓊道：“說不定激怒了，他們就想把我們挖出去了。”
“……”她是在胡說八道吧！
他們現在被困在這裡，好像除了語言輸出，確實沒有彆的辦法。
罵街這種事，普通人反而更有話語權。
主力部隊主要由他們組成，但罵到後麵，巫山居弟子們的火氣也被勾了起來，紛紛罵了起來。
……
……
白蒼山外。
一行人影疾行而至，發生戰鬥的地方，還能看見倒在地上的車馬。
但風雪已經掩蓋住血跡。
“分開搜！”
相台留在原地，等待搜查結果。
他們找到不少屍體，血液已經凝固斷肢殘骸，看上去格外慘烈。
有巫山居的弟子，也有普通人。
“大巫，找到兩名弟子！”
兩名渾身染血的弟子被抬著出來，他們身上都是傷。
一名弟子很嚴重，隻撐著一口氣。
另外一個稍微好一點，還保持著理智。
相台：“其他人呢？”
“我們分散了……和我們一起的都死了……”
至於其他人，他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相台帶著人把四周搜了一圈，沒有發現人，連屍體都沒看見，他們都快放棄的時候，白蒼山深處突然有震動傳來。
轟隆——
冰雪從山腰滾下，轟隆隆地碾壓而下。
“有精靈的氣息……”
相台的身影已經掠出去，直奔那冰雪之中。
後麵的人趕緊跟上。
可他們並沒有看見精靈，反而看見一群灰頭土臉奔跑出來的普通人和跟在後麵的巫山居弟子。
“……”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後麵有精靈追你們嗎？”鏡城的巫山居弟子迎上去。
“沒……沒有。他們被埋在下麵了。”
巫山居的弟子也沒想到，他們按照靈瓊所說，設下的那個巫術會這麼厲害。
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後，相台發話先回鏡城。
這些人看上去好，但大部分都受了傷。
靈瓊藏在人群後，打量了相台幾眼。
相台比蒲舟看上去氣勢要弱許多，當然不是說他不厲害，而是他給人的感覺沒那麼強勢。
“你確定沒問題？”鶴眠也跟在她旁邊，不太放心。
他不敢去看相台。
大巫的第六感比其他人要靈敏很多，他不一定能瞞過去。
“我辦事你放心。”靈瓊拍著胸口保證，“妥妥的。”
有卡牌兜底的大佬毫不畏懼。
相台留在白蒼山外，並沒隨隊伍一同回去。
所以進城檢查的時候，沒人發現隊伍裡藏著一隻精靈。
鶴眠也進城就沒了蹤影，靈瓊都來不及攔住他。
但她就算攔住了人也沒用，普通人和巫山居被帶去的地方不一樣。
靈瓊隻是很慪，她還沒看到翅膀呢！
鏡城的弟子帶他們去洗漱、包紮傷口，然後給他們安排住處。
去住處的路上，簡儀落後人群，和靈瓊並肩走在一起。
“十九師妹，我們終於到安全的地方了，你怎麼還不高興啊？”
靈瓊皮笑肉不笑：“安全？”
簡儀驚疑：“不、不安全嗎？”
“外麵都打起來了，你還覺得安全？”
“……”
簡儀想想這一路的經曆，耷拉下腦袋。
“請問哪位是師十九師妹？”
靈瓊抬頭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兩名弟子站在走廊一頭，目光正打量著人群。
“她。”
靈瓊還沒舉手，孫蓓蓓先指認。
“師妹，大巫想見你。”
“為什麼？”
“師妹去了就知道了。”
……
……
相台不知何時回來的，換了一身衣裳，坐在廳內喝茶。
廳外風雪肆意打磨著枯枝，滿院的素雅清寂。
引路的弟子隻將她帶到門口。
靈瓊裹著滿身寒氣入內，不卑不亢地站到相台麵前：“大巫要見我？”
相台放下手中的茶杯：“聽說是你將大家救出來的。”
“不算，大家一起努力的結果。”靈瓊很謙虛。
“你是如何想到那個巫術的？據我了解，在巫山居裡，你隻是普通弟子，不可能會學到那樣的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