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車和飛行器都無法使用,他們隻能從地麵離開。
顧議員被安保人員強行塞進車裡。
“老顧。”
顧議員:“還有那麼多人……”
顧夫人握住顧議員的手:“可是你活著,能救更多的人。”
“誰知道我們還有沒有未來。”
“我們要相信。”
聯合院最後的車隊往城外離開。
顧議員看見後麵的建築被連根拔起,被吸入風暴區。
這次的風暴……和以前不一樣。
以前的風暴更喜歡吸走人、動物……也就是活物。
人就算躲在地下都沒有。
隻要風暴區移動到那個位置,它就能把你從任何一個通道口吸出去。
但這次,仿佛是整個世界的東西,都將湮滅在風暴區裡。
他們的世界在分崩離析。
無數的風暴區,密密麻麻出現在天空,連綿到了天邊,沒有儘頭。
他們逃也沒用了……
很多人已經不再逃跑。
他們停下來,和身邊的親友相擁在一起,被吸上半空時他們也死死地抱在一起。
有的人則開始發泄、怒罵。
他們開始最後的狂歡。
“停下吧。”
顧議員吩咐前麵的人。
“議員……”
顧議員直接下了車,顧夫人從容地跟上自己的丈夫。
她站在丈夫身邊,在丈夫看來的時候,微微一笑。
顧議員替妻子整理一下頭發,“看來雪裡他們是失敗了。”
“還沒到最後一刻。”
“你跟著我這麼多年,我忙於聯合院的事,也沒多少時間陪伱。辛苦你了。”
“不辛苦。”顧夫人搖頭:“這個時候能和你在一起,我很高興,也不害怕。隻是遺憾孩子們都不在身邊。”
顧議員打開個人終端,人工智能還在運行中,“還可以聯係上雪京嗎?”
[嘗試連接顧雪京上將]
[連接失敗]
[連接失敗……]
[連接失敗……]
顧夫人有些失望:“看來是見不上他了。”
[連接成功,顧雪京上將已在線上。]
全息投影不太穩定,投出來的人影都有些扭曲,上半身和下半身像是被分離了。
“爸,媽。”
顧雪京的背景裡,同樣是遮天蔽日的風暴區,他身後的軍事基地正被連根拔起。
而他坐在車裡,似乎在往一個方向撤離。
“沒事,就是想看看你。”顧夫人道。
“您和爸還好吧。”
“好呢。”
兩人仿佛是在聊家常,輕鬆得不像是即將麵臨生死。
顧夫人最後歎息:“你弟弟……”
顧雪京突然打斷她:“……他們可能成功了。”
“什麼?”
信號突然中斷。
城市上空的風暴區裡,有一道刺眼的白光劃過。
那白光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仿佛整個世界都沐浴在那刺眼的光裡。
……
……
輻射區。
變異生物爬上臨時推起來的高牆,躍入防線裡。
精疲力儘的人們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拿起身邊一切可用的武器,衝向變異生物中。
“今天能和大家戰死在這裡,不虧!”
“和它們拚了!”
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突然劃過一道白光。
白光從中心區,一路綿延到輻射區。
這個世界的一花一木、一山一石,一城一世,都籠罩在白光裡。
……
……
白光逐漸消退,格森感覺能睜眼後,最先看見的不是變異生物,也不是同伴。
而是天空……
鉛灰色的天空。
當白光籠罩過來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死定了。
可是現在居然沒事。
大家都還活著!
而在白光前還想殺上來的變異生物,不知道是被白光驚到,還是擔心這是人類的陰謀。居然撤出了一段距離。
“風暴區消失了?”
“天佑我們的啊!”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異能好像恢複了。”
“我的也是。”
“我身體好像也沒剛才那麼累了……”
異能者感覺自己異能恢複,而普通人則感覺自己體力恢複了。
身體裡重新流淌起來的力量,似乎又讓他們看見了希望。
而格森的感覺不太一樣……
他感覺身體有陌生的力量,很像……異能者們描述過的那種感覺。
格森好歹給異能者們當過教官,他了解過異能者是如何使用異能的。
他試著調動身體裡的力量。
然而四周沒有任何變化。
摸不清自己的異能是什麼,就沒辦法使用。
“我草!哪裡來的蛇!”
看見變異蛇不奇怪,但是看見普通的蛇,可把這群人嚇得不輕。
“那個……好像是我的。”隊伍有人舉手:“我好像有了異能。”
隊伍裡覺醒異能的顯然不止一個。
隻是他們大多數都還不知道自己的異能是什麼。
格森很快將隊伍重新整合:“趁我們現在體力和異能都恢複了,把變異生物殺出去!”
“好嘞!”
“兄弟們,衝啊!”
變異生物大概是被人類集體回血給弄懵了,居然被他們這氣勢給壓得節節敗退。
……
……
鏡像世界。
距離那場世界級的災難,已經過去三個月。
聯合院和十會集團的戰爭終於結束,收複了北方。
壓在北方人民頭上的財閥終於倒下。
風暴區也不會再出現。
所有人對未來又充滿希望,積極地修複著家園。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顧議員開完會,回到住處就見妻子正在準備晚餐。
顧議員往樓上看,“今天怎麼樣?”
顧夫人搖頭:“還是一句話都不說。”
顧議員歎氣:“我上去看看他。”
顧議員推開房門,削瘦的身影坐在窗邊一動不動,仿佛是一尊雕塑。
那天……
在白光消失後,他們親眼看見顧雪裡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
他們在顧雪裡離開的時候,已經接受即將失去這個兒子。
可是他突然出現了,他們心底都是失而複得的喜悅。
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問題。
靈瓊沒跟他一起。
顧雪裡的狀態也很不對勁。
不管他們問什麼,他都不說話。
他也沒有哭鬨,表現得很平靜,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三個月來,他一個字都沒說。
整天除了睡覺,就是發呆,仿佛他的靈魂已經不在這個身體裡。
顧議員叫一聲:“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