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瞳沉沉的黑色。

宋輕注意到他眼神不在試卷上，反而直直盯著後排，於是納悶回頭，便看見後排並列坐著的兩個同學，也像他們一樣正在講題。

她看了眼司宿：“乾嘛呢，我在給你講課呢，注意集中點……”

司宿抿起唇瓣，望著其他男生坐在自己的位置，還和她靠那麼近……他莫名有點壓抑不住戾氣，訝異又不爽，起身拿著試卷過去。

宋輕微愣。

少年走到自己座位邊，表情不善地盯著程新：“這是我的位置。”

程新茫然抬頭。

他還沒反應，旁邊的女孩淡漠抬頭看了眼，輕飄飄回答：“我們在講課，暫時坐這裡。你不去前麵聽講麼？”

她好像不覺得兩人離這麼近有什麼不對，皺著眉淡淡望向少年：“彆鬨，大家都是學習互助。”

“……”

司宿隻覺得自己能量都快氣沒了，隱約還摻著莫名其妙的委屈，盯著女孩側臉，不敢相信她就這麼偏向彆人，一點也不管他。

“楚……楚楚。”少年低頭，可憐眨巴眨巴眼睛，糯糯叫她。

“我們有各自的學習小組，有什麼問題麼？”女孩子心平氣和，語氣平淡地淺笑提醒，若有所思地望著他，還露出笑，“是你先組的啊。”

“我……”

司宿回頭看了眼宋輕。

確實如此。

班主任說互助小組，他就答應了，昨天還聽講到很晚才回的家。沒顧忌過女孩是怎麼想的。

現在好像也沒理由阻止她，自己的不爽看起來很無理取鬨。

“楚楚……”小虎鯨一時無措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話，局促站在旁邊，垂著腦袋，漆黑碎發遮住前額，平時吊兒郎當的校霸少年，此時整個人顯得亂，低頭小聲道：“那我不……”

“不行哦。”

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麼，喻楚不冷不淡敲了敲桌子，“都答應老師了。你回去聽講，講完我們一起回家。”

這他媽還聽個鬼？

司宿要炸了。

喻楚攔著他不能趕程新走，又擔心惹惱女孩徹底不理他了，隻能可憐巴巴縮在前麵位置上，趴在課桌上哀怨盯著她看，時不時又惡意滿滿地盯住程新，眼神凶狠。

“……”喻楚推了下他，“去前麵聽講吧。我們各自講各自的不是挺好？你昨天不也聽得挺好？”

少年垂下長睫毛盯著試卷，半晌才不爽又難過地冒出一句：“不好。”

前麵等了半天的宋輕乾脆把試卷拿過來，坐在少年旁邊，微咬牙，挑釁地看了眼喻楚。

喻楚沒搭理，繼續低頭給程新講。她對互助小組態度挺認真，語速不快地講完一道題，點了點畫滿輔助線的紙，問程新：“聽懂了沒？”

“聽懂了。”男生不自在點頭。

喻楚便翻過一頁，“那繼續。”

她語氣淡淡的，落在司宿耳中居然有點溫柔。

講題就講題離那麼近乾嘛？

這個男的臉紅什麼？

說話乾嘛那麼輕聲細語的啊……

“……”司宿酸得冒泡，垂著睫，心裡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