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苦海（24）

這是截天七劍的真意傳承第二次出現反應，上一次還是在孟川把它帶來遮天世界的時。

相比之下，它旁邊的如來神掌真意傳承，就老實很多了，沒有一點變化，就像是死物一樣。

也的確是死物。

而這兩道名滿一世的真意傳承的不同之處就是，截天七劍是真正超脫的道尊留下的，而如來神掌的創造者佛祖。

隻是偽超脫，半超脫。

當然，真意傳承發生的變化，孟川是不知道的。

他此刻正看著那片苦海不覆之地，很好奇，有探究的欲望，不過，最終還是忍住了。

那明顯就是厄土最深處，結合古一給自己的情報，孟川有了一些猜測。

詭異種族的十位祭道始祖，就在那裡沉睡著。

想到古一對祭道領域的一些描述，孟川選擇放棄探索。

留給石昊去看吧……

晉升造化，需要滿足三個條件，一為能直接感受到時光長河衝刷。

這個條件，放在一世世界，有一定的難度，放在遮天世界，對任何一個仙王都很容易，孟川曾經就在時光長河中激戰，經受時間長河的衝刷。

不過話說回來，仙王比肩造化，感受時間長河的衝刷，當然容易了……

第二個要求則為切實體會到苦海存在。

孟川曾經在陽神世界有所感悟，世間就是一個大苦海，為自己撬動遮天世界的苦海，拿到了一把鑰匙。

陽神世界自然是遠不如遮天的，而孟川的根基也在遮天，此刻就需要再感悟一次遮天的苦海。

這是一片根本沒有邊際的，由“苦難”組成的海洋。

是古往今來所有生靈，有無情眾生的哀歎，是上蒼諸天，無數存在的悲與苦。

可能是生死大限，壽元即將耗儘而坐化之苦，也可能世界滅絕，族群滅絕，親人死絕之苦，也可能是敵人眾多，沒有生機之苦，也可能是道途已斷，前路無光之苦……

太繁雜了。

單一生靈的情緒根本無足輕重，根本影響不到任何宏觀上的存在。

可是當範圍擴散到整個上蒼諸天的時候，就很恐怖了。

比如諸天，界海就是遮天世界觀下的諸天萬界之一。

在界海之中，不說剛誕生不久，還未繁衍生靈的世界，也不說已經瀕臨毀滅的死力大界。

光是還有諸多生靈繁衍生息的大界中，任何一個所擁有的的生靈是無窮的，用天文數字來形容，都是說少了。

僅北鬥這一顆古星，便有萬億生靈，整個宇宙又有多少？

如今的九天十地，論大小，在界海之中，排不上號。

整個界海，所有世界加起來的生靈數目，已經可以說是無窮多了。

這還僅僅是諸天之一罷了。

而孟川此刻看到的，感應的苦海之中所容納的“苦”，乃是上蒼諸天從誕生至今，所有存在的苦與悲！

無論地上的螻蟻，或者壽元百載的凡人，亦或者是縱橫諸天的準仙帝，隻要心中有“苦”，就會化為苦海的一部分。

誰又心中無苦呢？

哪怕這些“苦”的來源，他們自身消逝了，所在的世界，所在的諸天，所在的上蒼都在時光的衝刷下消亡了，毀滅了。

他們所誕生的“苦”也會存在著，一直到世界的儘頭。

也就是整個上蒼諸天都崩滅了，這方屹立在無垠混沌海之中的世界就此煙消雲散，這些“苦”，才會徹底消散。

孟川看著這片苦海，都忍不住心驚膽戰，他平日裡，就生活在這樣的一片苦海之中。

他也還在苦海之中爭渡。

這是最恐怖的量變到質變，一份“苦”微不足道，可是那麼龐大的數目……

彆說是真仙傳說了，哪怕是仙王造化，準仙帝或者造化圓滿，如果以此刻的視角，直麵這片苦海也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平日裡雖然生活在苦海之中，但並不會被影響，但此刻不一樣。

如果發生什麼意外，哪怕仙王之軀要劫不磨，仙王元神永恒不朽，真靈居於無窮高處，自身的靈智也會因苦海的衝刷逐漸沉淪，失去清明，成為渾渾噩噩的存在。

一切功與果，煙消雲散。

“苦海啊……”

孟川一歎，真是令人絕望，但同時，也讓人忍不住向往。

超脫苦海的向往，這是從生命本源，從靈魂深處傳出的渴望。

孟川看著這片苦海，眼中瑩瑩發光，他站的位置很高，和“海麵”也就差一小點。

這是特權，第一次體悟苦海的特權。

在此時，無窮的“苦”衝擊而來，想來將孟川的真靈汙穢，讓他失去這種特權，變得渾渾噩噩，成為苦海低層的那些生靈。

如果被汙穢了，特權自然消失，這一次體悟苦海，也就宣告失敗。

孟川緊守靈台，護住清明，輕吐一口氣，然後，孟川伸出手，這不是真的手，是此視角下靈體之手。

這隻手，真切的觸碰到了苦海！

這下再也不是一些情緒的衝擊了。

當孟川真切的觸碰到苦海的時候，壓力從四麵八方，從最每一個最細微的地方擠壓而來了。

孟川與苦海，親密接觸了，

孟川神色無悲無喜，靜靜的體悟著這種感覺，承受著這份“苦”。

不是孟川有被虐傾向，不這麼做不舒服。

而是晉升造化的要求之一，切身體會到苦海的存在，重點是切身，不是看一眼就行。

這是必然要經曆的一個環節，生靈想要晉升造化，就要與苦海接觸，明白苦海究竟是什麼，洞徹真義。

成功了自然好說，失敗了的話……

關於苦海的相關記憶就會被徹底衝刷掉，真靈暗淡，從無窮高處跌落，再無神異，靈智遭受重創，變成一個傻子。

修煉一道，從來不是一帆風順，平平安安的，任何體係都是很危險的。

晉升仙王的諸天規則劫難，晉升造化的這一關又一關，都可能讓一位強者隕落。

從古至今，無論哪個世界，死在修煉路上的強者，要比功成名就的強者，多的多的多。

可人們又忍不住去追尋，因為，危險的背後，是極致的璀璨。

孟川在抵禦，在體悟，這個過程不是很簡單，但也不是太難。

他自身的硬實力，本來就已經足夠渡過這些劫難了。

一個能夠鎮殺仙王的強者，死在這樣的劫難下，那才更離譜啊……

隻要他不作死，比如做些什麼，徹底與苦海相融，或者想要攪動整個苦海這樣的事情，是出不了什麼意外的。

畢竟，像孟川這樣的，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不分白天與黑夜，汗水灑遍時空，一點一滴努力修煉，時時刻刻都在修煉的人，不會被辜負的。

皇天不負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