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朕的開封府城啊!”
當十二月二十七日的夕陽斜下的時候,趙楷登上了足有十餘丈高的寶津樓,登高俯瞰夕陽照耀之下的大宋帝都。
這座堪稱當今山巔之城的大都會,雖然沒有什麼高樓大廈,論起占地麵積和居民數量,仿佛也比不了趙楷在後世所居住五線也不知道是六線的小城市。
但這是屬於趙楷的城市啊!
在後世他連個煎餅攤都不一定能繼承,現在整個開封府都是他的!
這所看著有點雜亂和擁擠,到處都是低矮的古代民居,四周還被一道在夕陽下呈現出金黃色的土坯牆圈起來的城市是屬於趙楷的!
在這座城市當中,還有屬於趙楷的宮殿、園林、封椿庫和......還許多堪比“校花”的“奴婢”!這種等級的女孩子,擱在後世,每一個都是“女神”,趙楷連給她們當備胎,當舔狗的資格都沒有。
而現在......她們每一個人,從頭發絲到腳底心,都屬於趙楷!當然,她們的心也屬於趙楷,每時每刻都盼望著趙楷的到來!
更誇張的是,這種“校花”級彆的奴婢,趙楷現在想找上365個,一個換一個,一年到頭都不重樣,也是小事一樁!
這種生活真腐朽透頂啊!如果趙楷自己不是皇帝,都有點想鬨革命了。
但現在,不為彆的,就為了繼續享受這種腐朽墮落奢靡的封建帝王生活,趙楷也不能讓金賊把開封府給搶走了......如果被搶走了,可就再也沒有了!
為了保住這種腐朽透頂的帝王生活,哪怕豁出八十萬禁軍的性命去戰鬥,那也是完全值得的!不對,是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打到底!
想到這裡,趙楷渾身上下就開始往外冒殺氣了。
跟著他一起爬上寶津樓的李綱、宇文虛中、宇文粹中、何灌他們四個行營使連氣兒都還沒喘勻,聽見趙楷的話,就忙湊了上去。
李綱先接口道:“陛下,臣等已經擬好了一個增築加固開封府城的方略了......要不了多久,開封府城就能有金湯之固了,所以陛下可以放心守在開封府城中。”
宇文粹中也道:“陛下,號召天下英雄勤王的大詔已經發出去幾十份了,要不了三個月,天下勤王之兵,就該彙集京畿了,到時候不怕金賊不退兵。”
何灌接著宇文粹中的話往下說:“陛下,開封府東北的守備交給臣就行了,臣從軍三十餘載,曆大小數十陣,不敢說能打敗金賊大兵,但支撐個把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宇文虛中也笑道:“陛下,開封府的西北有臣在,您也可以放心。臣雖然不是武人,但是宣和北伐至今,也經曆了不少戰事,還參與過燕山府的布防,還是有些把握的。”
趙楷再“二”,也明白李綱、宇文粹中、何灌、宇文虛中四人的意思。
他們都在勸趙楷留守開封府......根據行營司擬定的計劃,開封保衛戰將從守衛黃河防線開始。
而黃河之守,又分成東西兩路。東路守滑州和開封府的酸棗、陽武兩段河道。西路守鄭州、孟州境內的河道。
所以四個行營使現在也分成了三部,何灌將會出任京畿東北鎮撫使,負責開封府東北,守黃河防線的東路。宇文虛中則會出任京畿西北鎮撫使,管鄭州、孟州的防禦。而李綱和宇文粹中兩人則會留守開封府,趙楷希望李綱出任東京留守,宇文粹中則以權知開封府使當李綱的副手。
至於趙楷本人,則將會親率“八十萬禁軍”北上三山浮橋,在那裡迎擊金賊大軍。
不過李綱、宇文粹中、何灌、宇文虛中他們四個對趙楷禦駕親征還是存著保留意見的。
趙楷擺擺手,笑道:“現在敵眾我寡,諸軍皆有畏懼之心。若朕不能親出督戰,還有誰肯力戰?如要阻金賊於黃河之北一二月,必須集中全力擊破金賊先鋒,然後再廣布疑兵於黃河南岸......除非朕親出,還有誰可以做到?”
趙楷抗金的策略,總結一下,就是三個字兒——空城計!
因為現在的開封府基本上就是座空城嘛!
即使趙楷不把軍隊往外派,也就隻有三萬多兵將可用。而正在南下的金賊據說有15萬——20萬之眾(實際上的數量,算上正兵和阿裡喜輔兵,正有15萬左右),考慮到雙方的戰鬥力差距,開封府和空城也沒兩樣。
至於武裝多少民壯......論語上都說了,不教而戰,是謂棄之!諸葛亮也說過,夫軍無習練,百不當一。習而用之,一可當百!
而“不教”和“無習練”的還不是開封民壯,而是趙楷手下的那些三衙兵。
至於民壯,那是無組織、無紀律、無習練的“三無戰士”,沒有幾個月的訓練,根本不堪使用。
另外,由於開封府城並沒有布防,實際上是一座L城,是很容易被包圍和被攻擊的。
而且,開封府城內的人口又太多,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疏散,以節省糧食,否則根本無法應付敵人的長圍。
李綱、宇文粹中、何灌、宇文虛中四人還想再勸,趙楷卻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了。
趙楷道:“朕今日不回城了,就在寶津樓安寢,明日清早,朕就和何太尉同赴滑州。
宇文虛中,朕隻能給你兩個將了......你明日出發後,記著先去牟駝岡馬場,把那裡的馬匹和草料都挪走,挑5000匹好馬送到瓊林苑,其餘都送去洛陽,給勤王的西軍使用。”
牟駝岡是天駟監的馬場,圈養了兩萬匹馬,還存放著大量的草料。這些馬匹、草料可都是戰略物資,絕對不能落在金賊手中!
“臣領旨!”宇文虛中躬身一禮,接下了趙楷的旨意。
趙楷又對李綱、宇文粹中道:“朕已經讓翰林學士陳記擬好了內旨,封鄆國夫人(朱鳳英)為皇後,在朕出征後行垂簾之事,並命你二人輔弼之。卿二人都是老臣,又是朕之股肱,當輔佐皇後,實心用事。如果遇到你二人和皇後皆不能決斷的事情,可報來給朕決斷!”
趙楷這是在托孤了!
他頓了頓,又道:“開封府的城防和民兵的招募、訓練,你二人也要抓緊辦好!”
“臣領旨!”
“臣定當殫精竭慮!”
李綱、宇文粹中也領了旨,也不再勸說趙楷了。
因為他倆也知道,靠何灌是鎮不住場子的——宋朝以文禦武一百多年,造成的一個後果就是武將的威信大大下降。隨便一個文官或一個內侍,就能不把何灌這樣的管軍放在眼裡。
彆人不說,就是現在督軍駐守三山浮橋的梁方平能聽何灌的?人家可是封了節度使的大璫,是童貫的接班人!他要不聽指揮,何灌能一刀剁了他?哪兒敢啊!
而且......何灌還參與東華門之變!在一幫文官看來,這個就是“何匡胤”啊!如果再斬了梁方平,奪了梁方平的7000騎兵,然後再唬住了金賊。
這接下去就該在陳橋驛黃袍加身了!
所以真正了解宋朝軍製的李綱、宇文粹中都知道,宋朝的軍製就是要官家親自去指揮的。
這叫將從中禦!
當然了,這個“中”能不能禦,敢不敢頂上去,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
轉眼之間,已經是十二月二十八日清晨了。
瓊林苑校場之中,一片肅殺景象。
趙楷的親從騎兵指揮,行營馬軍第一將、第二將,行營步軍第一將,行營步軍第二將,總共四將一指揮,將近一萬三千兵馬,打著各種各樣的旗號,全部肅立在校場當中。兵甲整齊,戟戈森寒。
他們是趙楷花了幾天時間,從大宋帝都,同時也是這個時代最繁華富裕的山巔之城之中努力搜羅出來的最強戰力了。
這裡的一萬三千,加上已經抵達三山浮橋的七千人,總共兩萬大軍,就是趙楷可以用來將金賊的15——20萬大軍擋在黃河以北的全部籌碼了!
趙楷本人,現在又一次披掛整齊,同何灌、何薊、何蘚、黃無忌、黃無病、向克、劉錡等將領一起,策馬從五個將級方陣前疾馳而過,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他們......看著這八個鐵甲騎士,縱馬飛馳,一往無前的樣子,人們目光當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股渴望建功立業的熱切。
在無數雙熱切的目光當中,趙楷又策馬飛奔回了五個方陣組成的大陣的正前方,勒住胯下的戰馬,大聲疾呼:“諸君聽了,大宋雖大,但吾等以無路可退矣!開封府城就在吾等身後,黃河就在百裡開外,而金賊就在黃河以北。而吾等的父母妻兒,皆在開封府城中!若開封有失,吾等皆無家可歸矣!
所以朕現在就率領諸君,北抵黃河,咱們就把金賊擋在河北。隻要能擋住金賊,保住開封府,諸君人人都是朕的功臣,朕定與諸君共富貴!”
還能共富貴?這個官家說的可真好聽啊......那就姑且信他一回吧!
“萬歲!”
歡呼之聲,驟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