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天還沒走出通道,便聽到峽穀出口方向傳來一陣驚呼聲,他快步跟上,抬頭望去,眼前豁然開朗,天地間儘皆血紅,似乎大自然在這裡把波濤洶湧的血海刹那間凝固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炙熱的陽光映射在上麵,升騰起來一片紅蒙蒙的沙霧。
“沙漠!血色沙漠!”莫問天驚呆了,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峽穀的那邊,是鬱鬱蔥蔥的食肉森林,但卻僅僅隻隔著一座山脈,便是無窮無儘的沙漠,而且還是鮮豔如血的紅色沙海,此時忽然見到,隻覺不可思議。
任平之臉色蒼白無比,驚駭道:“沙漠本是荒涼之地,哪裡會有什麼寶物?而且還是詭異的血色沙漠,定然暗藏凶險,我們還是退回去吧!”
他此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修士心存此想,畢竟進萬靈穀後,已經有不少修士死於非命,他們可不想在此妄自丟掉性命。
朱子明有所察覺,向任平之怒瞪一眼,說道:“任掌門若是現在要往回走,在下倒是不介意送你一程。”
任平之被他冰冷的目光一陣掃視,不由脊椎骨竄起一股涼氣,連忙陪著笑臉說道:“朱道友說笑了,在下自然要以飛雲門馬首是瞻。”
“算你識相!”朱子明冷哼一聲,便不再理他。
秦萬生望著蒼茫如血的紅色海洋,臉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默默盤算著什麼?
劉龍陽此時已變為男兒之身,尖聲說道:“秦道友,你我兩人雖各有所得,但若是想築基,以目前的準備來說,還是遠遠不足,此地雖是凶險,卻並非沒有寶物可得,據在下所知,築基丹有兩味副藥便生長在沙漠當中,何不進去尋求機緣?”
秦萬生皺眉道:“劉道友,築基丹有兩味副藥確實在沙漠之地才能孕育而生,但是你卻是如何得知,眼下血色沙漠生長有那兩位副藥?”
劉龍陽嬌聲笑道:“秦道友,實不相瞞,奴家在食肉森林采擷一株化血藤幼苗,並且見過大量成年白骨花,以此類推,血色沙漠定然有那兩株副藥。”
秦萬生神色一喜,顯然頗為心動,卻又不解道:“劉道友,老夫壽元無幾,為了築基丹,闖一次血色沙漠,卻是十分值得,但是你卻不同,還有大把的時間來準備築基,何必要冒險行事?”
劉龍陽哈哈笑道:“秦道友,修真本是逆天行事,如果奴家事事畏懼不前,怕是終生不會有什麼成就。”
“說得好!”朱子明忽然接口道:“劉龍陽,老子原本是瞧不起你的,卻沒想到你會說出如此豪言壯語,倒不失是一條漢子。”
劉龍陽尖聲放笑,環目四顧,冷聲說道:“秦道友,朱道友,事不宜遲,我們準備動身吧!”
“且慢!”秦萬生忽然說道:“我們人數眾多,如果一起行動的話,固然安全性大增,但也因此限製探尋的範圍,反而不利於尋寶。”
“秦道友的意思是?”朱子明不解道:“難道是讓我們分頭行動?但是茫茫荒漠,若是遇到實力強橫的妖獸,非但不能聯手對付,而且若是隕落,化為一堆白骨,師門無從得知,豈不悲哉?”
秦萬生似乎胸中早有定計,他好整似暇的從儲物袋裡取出六顆珠子,撫須長笑道:“朱道友,且看此為何物?”
朱子明不由凝神目視,隻覺那六顆珠子龍眼大小,裡麵散發出白色柔光,似乎之間隱隱有著某種奇妙的聯係,他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失聲道:“感應珠?”
秦萬生頷首笑道:“沒有錯,是感應珠,隻要是在千裡之內,都能感應到對方的位置,我們分為六組,依次走進荒漠,各憑機緣尋寶,兩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朱子明高聲笑道:“有此物在手,在下便放心不少,不知劉道友以為如何?”
劉龍陽尖聲放笑道:“感應珠雖然不是什麼法寶,但也是築基修士用神識淬煉出來的特殊寶物,在修真市場上價值可是不菲,沒想到秦道友倒是舍得?”
“兩位若沒有意見,那便按老夫所言行事,我們三方各派兩人,六人分為一組,依次進荒漠尋寶。”說到這裡,秦萬生停了一下,又說道:“但是有一條兩位必須遵循,感應珠必須由天心劍派弟子方可持有。”
朱子明和劉龍陽兩人對視一眼,心裡明白秦萬生心有顧忌,感應珠價值不菲,落在其他人的手上,倒是損失不輕。但此物本屬秦萬生,由玄天劍派弟子持有那也是正常,當下連連表示,對此並無意見。
三人商討半天,才將人員基本確定下來,將在場修士分成六組,依次走進茫茫荒漠,迷霧漸漸將人影完全掩蓋起來,即便同組修士相互望去都有些模糊難辨,更不用說分開幾十丈之遠的其他組修士。
在一位煉氣大圓滿的玄天劍派弟子帶領下,莫問天這一組修士才緩緩踏進無邊的荒漠之中,紅色的沙漠,上麵血霧彌漫,散發出濃重的血腥味,極目望去,紅茫茫一片,到處都是單調的紅色,什麼都看不清楚。
書山派那位馬姓修士正巧分在同一組,他走進荒漠之中,不由詩性大發,搖頭晃腦道:“大漠沙如血,凶荒鳥不飛,萬裡杳無窮,心中空寥寂。”
在他前麵有位天心派弟子放聲笑道:“好個萬裡杳無窮,心中空寥寂,據聞清河郡有個書山派,傳承於一位不第秀才,此門招收弟子,向來是非朝廷秀才不招進山門,這位道友,不知你是否書山派的弟子?”
馬姓修士愕然道:“道友見解不凡,遠在清陽郡,卻是對本門知之甚詳,讓人驚歎不已,在下馬進元,正是書山劍派弟子。”
那位天心劍派弟子倒是非常熱情,介紹自己說道:“在下關玉圖,天心派弟子。”
話一說完,指著前麵清臒老者說道:“這是在下師兄傅允楚,煉氣大圓滿修為,可是本門了不起的人物。”
馬進元立即肅然起敬,他隻不過是煉氣七層修為,在進萬靈穀的修士當中,幾乎是墊底的實力,僥幸存活至今,也算難得可貴了,而煉氣大圓滿修士,那是高高在上,他自然不敢放肆,上前行晚輩禮節道:“傅前輩,在下清河郡馬進元,還請多多指教。”
傅允楚的脾氣似乎也不錯,淡然笑道:“原來是馬道友,好說,好說!”
走在前麵的一位玄天劍派弟子聽在耳裡,不由臉色一沉,不悅道:“馬道友,你是看不起我們玄天劍派麼?在下師兄也是煉氣大圓滿修為,也不見你上前行禮?”
馬進元立即色變,快步上前,朝那位在前麵領路的玄天劍派弟子躬身行禮,恭恭敬敬說道:“這位道友不知道如何稱呼?在下清河郡馬進元。”
“老夫葛占軒!”那玄天劍派弟子冷冷說了一句,便沉默不語,快步流星繼續向前走去,神色不屑之極。
馬進元討了個沒趣,臉色漲紅,卻是不敢多言,默默退步下來。
先前那位玄天劍派弟子放聲大笑,他橫目冷睥,望著莫問天說道:“你也給老子過來,向葛師兄行禮?”
莫問天用‘洞察術’進行查看,卻見此人不過是煉氣七層修為,與那書山派的馬進元一般無二,卻是如此作威作福,心裡不由冷笑,朗聲道:“這位譚正平道友,以你的修為,也應當向傅道友施禮問好,卻是為何不去?難道是瞧不起天心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