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似道橫目掃過,有若實質般目光掃過莫問天和梁書生兩人,哈哈大笑道:“二位掌門,還再等什麼?兩年以來,飛雲門實力消減很多,正是我們清河郡同道的天賜良機啊!”
莫問天心中早已計較,他成為築基真人後,勢必要和飛雲門反目,賈似道實力不弱,而且背後還有散修聯盟,暫時看來倒是不錯的盟友,當即說道:“李掌門說的不錯,在下願意響應!”
賈似道哈哈大笑,將目光落在梁書生身上,冷聲說道:“梁掌門以為如何?”
梁書生心裡本是不願,但是被那道如若實質的目光射中,隻覺得如坐針氈,此時他已是騎虎難下,不得已說道:“反了!反了!舍得一身剮,清河郡得以重換天日,書生也豁出去了,清元真人吩咐便是了!”
賈似道和趙正陽對視一眼,兩人眼裡都是喜色,他們倒也未必是那般大公無私,隻要能夠讓清元閣接任清河郡的統治權,不但會得到源源不斷的修煉資源,而且在散修聯盟裡會得到難以想象的獎勵,而趙正陽也能突破到煉氣大圓滿,甚至可能會得到二次築基的機會。
費振羽血性十足,迫不及待的說道:“清元真人,趙道友,我們該怎麼去做?”
賈似道淡然一笑,好整似暇的說道:“好!既然諸位掌門眾誌一心,那我們便商議下一步的行動!”
在同一時間,無極門碧水峰,巡山犬暴躁不安的在地上走動,雪地裡留下它雜亂的爪印。
唐景香伸出欺霜賽雪的玉手,摸出一粒二階飼養丸來,遙遙的扔到巡山犬的眼前。
原本貪食的巡山犬卻是全然不予理會,隻是仰頭對著漫天的風雪低聲咆哮,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唐景香斜長雙眉不由緊緊蹙在一起,喃喃自語的說道:“聽打理靈獸園的董師姐說過,在敵對勢力逼近門派八裡範圍內時,巡山犬便會咆哮示警,難道是……”
她那雙鳳眼裡閃過一絲憂慮,立即做出決定,驅趕著巡山犬,朝著無極峰門派大殿而去。
青石鎮,厚厚的雲層吞天鎖日,風雪彌漫整個鎮子,房簷上掛著根根冰柱,街道上積雪堆積的深可埋膝。
古礴坤錦衣華服,默然站立在風雪裡,仰望著漫天雪舞,心裡忽然閃過一道靚影,眉宇間升起縈繞不散的憂愁。
在他的身後,有四名穿著厚厚棉襖的鎮兵,都是凍得有些瑟瑟發抖,有一位哈了口熱氣,在手上搓了搓,走上前說道:“古大人,天氣實在太冷,我們還是回屋裡去吧!”
古礴坤神色微微一怔,頷首點頭道:“也好!不過等雪停下來後,必須組織鎮民清掃街道上的積雪,否則天氣熱起來,一旦融化掉,便會成為水災!”
那位鎮兵立即說道:“古大人,您就放心吧!保證將事情辦妥!”
正在他說話的時候,在街道的儘頭,忽然傳來衣袂破空的聲音,有近百名修士風馳電製的剛過來,遠遠的望去,仿佛是一道白色的洪流。
“修真者?是飛雲門的弟子?”古礴坤神色大變,急忙說道:“趕快都躲起來!”
他話一說完,立即閃身躲在街道旁邊的客棧裡,那四位鎮兵反應過來,當即神色惶然的跟著古礴坤躲進來。
那道白色洪流很快便湧到跟前,裡麵有道聲音高聲說道:“真人,這裡是青石鎮,距離邙山無極門已經隻有十五裡地了!”
有道氣息雄厚的聲音說道:“師弟們,加快速度,滅掉無極門,還能趕回去吃上午飯!”
“諾!”凜冽的殺氣彌漫在風雪裡,白色洪流很快便消失在街道的儘頭,仿佛是從來沒有來過似的,在街道的積雪上隻留下幾排淺淺的腳印。
古礴坤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正要衝出門去,卻被左右四名鎮兵死死的摁在地上,齊聲惶急說道:“大人,不可啊!”
鎮兵雖然隻是普通的百姓,但是卻也知道在清河郡,飛雲門便是至高無上的統治者,沒有任何勢力能夠犯其威嚴,清河郡的守護神無極門,怕是在劫難逃了。
先前說話的那位鎮兵歎氣說道:“大人,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還是趕快逃命吧!”
“逃命?往哪裡逃?”古礴坤雙淚湧出臉頰,忽然間站起身來,將四人推倒在地上,他聲嘶力竭的嘶吼道:“你們不明白?沒有無極門,天下再大,將無我古礴坤立足之地!”
話一說完,他拔出背負的長劍,義無反顧的劈牆而出,等四位鎮兵衝出去的時候,隻見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風雪裡。
十五裡以外,邙山無極峰。
在半山腰,唐景香正驅使巡山犬,沿著石階往峰頂走去。
“站住!”忽然有道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仿佛是有人在空氣裡說話。
唐景香立即循聲望去,卻見到在她的左側,有一位滿頭白發的少年,在風雪裡不知道站立多久時間,全身都被雪覆蓋了,仿佛是融進冰天雪地的環境裡。
那白發少年正是孫世雄,他神色好似被冰凍住,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忘記門規麼?外門弟子不得允許,是不得上無極峰的!”
唐景香神色焦急的說道:“大師兄,巡山犬有些異常,師妹不敢有半分大意!”
“什麼?”孫世雄不由垂目望去,卻見那巡山犬不安的在地上咆哮著,似乎真的有事情要發生似的。
“速速上山!”孫世雄神色凝重起來,驅使著巡山犬,快步往山上趕去。
唐景香仰頭望去,腳下的玉石台階仿佛是白色巨龍,連綿不絕不知道有多遠,在龍頭揚起的地方,雄偉堂皇的門派大殿屹立在上麵,仿佛佇立了千年之久,閱儘了古今滄桑。
“真的希望是虛驚一場!”唐景香喃喃自語,迎著風雪,快步往山上趕去。
在無極門山門前,韓雲生穿著厚厚的棉襖,原本肥胖的他顯得更為臃腫,胖乎乎的小臉凍的通紅。
單嶽峰盤膝坐在他旁邊,他即便坐下來,都比尋常人站著都要高,望著凍的在雪地裡跺腳的韓雲生,嘴角含笑道:“韓師弟,過來打坐一會,將靈氣遍布全身,便不會覺得冷了!”
韓雲生立即叫嚷道:“單師兄,這麼冷的天氣,師弟實在是坐不住啊!”
單嶽峰臉色一沉,冷聲說道:“這兩日,石師兄外出公辦,這看守山門的事情便由師兄負責,但是對你們的修煉卻是有些疏於管教,過來打坐兩個時辰,彆說什麼廢話?”
眼見師兄震怒,韓雲生不敢違拗,隻好苦著臉走上前,坐在雪地裡閉目修煉。
紫金峰,在上山道路的左側,忽然在雪堆裡探出兩顆腦袋來。
左邊那個正是陸遺風,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閃過狡黠的神色,低聲說道:“王立辰,等一會兒,郭紫怡和劉芳容那兩個丫頭上山,你可要用雪球狠狠的砸她們!”
右邊那個叫做王立辰的男孩凍的小臉通紅,雙手搓了搓,哈了口氣說道:“陸師兄,這可不好吧!兩位師姐平時對我們挺照顧的!”
“照顧個屁!”陸遺風低聲罵道:“就知道在單師兄那裡告狀,這次非得出這口氣不可!”
王立辰還待說話,卻在山下麵,有兩道人影在風雪裡,漸漸的顯現出身形。
“來了!”陸遺風說道:“小心,好好藏起來,彆讓發現了!”
青石鎮,孫員外府邸,會客大廳裡。
孫員外正在和人博弈,自從古礴坤接管鎮令的具體事務後,他便閒賦在家裡,平日便是以下棋為樂,此時和他博弈的是位肥胖老者,披著紫貂裘袍,兩個大拇指各有一個玉扳指,似乎極為的富有。
孫員外落下一子棋後,那肥胖老者似乎有些走神,手裡不斷的摩挲著紫砂壺,卻是遲遲沒有落下棋子。
孫員外笑道:“錢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啊!”
“是啊!”那位姓錢的肥胖老者長歎一口氣說道:“好冷的天氣啊!玉成那小子是最怕冷了,在邙山上不知道是否凍到?”
孫員外哈哈大笑道:“錢兄!你是關心則亂,玉成現在是仙人,怎麼會怕冷呢?你可見鎮令古大人什麼時候穿過厚袍子?”
“這倒也是!”錢員外拍了下腦袋,搖頭歎氣道:“老夫就玉成一個孩子,他這一走便是四五年的時間,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樣了?”
“哎!”孫員外被勾起心事,歎氣道:“世雄這孩子,自小就沒有娘,而且還被惡鬼附體五年,如今老夫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說不準那天便要歸於黃土,也不知道有沒有希望能夠再見上他一麵!”
兩人唏噓不已,想起降至的壽元,還有那追求仙道的孩子,心裡都是難言的傷感!
卻在此時!大門忽然被推開,全身覆蓋著冰雪的四名鎮兵闖進來,高聲說道:“孫員外,大事不好了!有上百名飛雲門的仙人向著邙山方向趕去,說是要滅掉無極門!古大人追在他們後麵往邙山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