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3章 毒龍穀(1 / 1)

在鄭國寧州的北部,有著一條峽穀貫穿南北,這裡的地質構造獨特,而且氣候異乎尋常,常年可以見到彩虹,因此叫做七彩峽穀。

這七彩峽穀由於地址的特殊性,被某位陣法大能布下聚元陣法,在峽穀內部源源不斷的抽取靈氣,成為天地靈氣濃鬱的靈田寶地,在上麵種植一些靈藥,數年的積累下,便就成為一片三品的靈藥穀。

這裡的靈藥穀,原本隸屬衛國的君室所有,但是在天一門執掌寧州以後,便就被此派把持,常年有弟子鎮守在此,嚴禁任何人通行。

在七彩峽穀的內部,卻是有著一座毒龍穀,由於常年被七彩峽穀抽取靈氣,這裡便成為窮山惡水的不毛之地,無數的毒蟲在山石間攀爬,隨處可見一株株毒草在生長。

毒氣彌漫,瘴氣密布,普通人到這裡來,連一秒鐘都是呆不住,便就會被生生的毒死,即便是煉氣期修士在這裡,都是難以撐得住一個時辰,隻有築基期的修士,有著解毒靈丹的情況下,才能在這裡生存,但是同樣不能呆的時間過長。

在平常,幾乎沒有修士到這裡來,因為毒實在是詭異的東西,稍有不慎便就生死道消的結局,可是在現在裡麵黑影閃現,三三兩兩的匆匆而過,似乎都在尋找什麼?

在一片漆黑的沼澤裡,正散發著絲絲的毒氣,似乎可以侵蝕任何的生靈,一條條形似毒蛇的條狀生物在裡麵鑽來鑽去,尤為望之都是脊骨發麻。

沿著沼澤掠過沙沙的腳步聲,有著三道人影在黑暗裡逼近,這三人都是青袍負劍的修士,每一位都有著築基初期的修為,渾身散發著一股凶狠的戾氣,顯然都是殺人無算之徒。

三人目光閃閃的打量四周,一個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奇怪,剛才明明感覺這裡有聲音,怎麼來到跟前,卻是什麼都沒有?”

另外一人有些不安的四處張望,語氣驚恐的說道:“兩位師兄,上頭讓我們追殺的到底是什麼人?聽說隻是一位童子,怎麼可能殺掉本門二十餘位內門弟子。”

先前那人冷哼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李師弟,你的膽子未免太小,那童子即便有些古怪,但是卻隻是一人而已,我們三人隻要不分開,他便就沒有半點的機會。”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在三人裡沒有說話的那人,鼻子忽然聳動一下,好似在空氣裡嗅著什麼?這個人似乎是修煉某種極強嗅覺法術,鼻子的感應能力居然比神識都要強,可以撲捉到任何生靈的氣息。

隻是一會兒,他便就皺眉說道:“不好,剛才這裡肯定有人來過,我聞到有人的氣息。”

話音未落,他便就聳動著鼻子,慢慢的朝著沼澤地裡靠近,可是越是往前走,臉上的神色越是迷惑不解,因為那一縷人的氣息正在來自這一片沼澤地裡。

這是一片黑色的沼澤,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道,一條條的蜈蚣、毒蛇、毒蠍等等毒物在裡麵鑽來鑽去,模樣猙獰的讓人脊骨發寒,而且這些毒蟲都已是三四階,任何的築基修士藏在裡麵,都是難逃被萬毒噬體的悲慘下場。

可是自己的鼻子,卻是萬萬不可能假的,那人神色迷惑的靠上前去,眼看著就要走進沼澤裡,離著那道氣息已近在咫尺。

卻在驀然間,一道黑影在眼前炸起,伸手在半空裡一甩,一塊拳頭般的泥巴如同離弦之箭,飛一般的撲向他的麵門。

這一位嗅覺極強的修士,也是天一門的內門弟子,有著築基初期的修為,原本在他發現到此地有人,早已暗暗的做好戒備,但是沒有想到攻擊如此的淩厲,隻是隨手丟出的一塊泥巴,讓他感覺像是擲出一把飛劍,不敢有著半分的大意。

當即伸手在前麵一擋,意圖將這一塊泥巴擋住,雖然自己隻是憑借一隻肉掌,但是泥巴畢竟是泥巴,不可能擋之不住。

‘噗’的一聲,泥巴砸在他的肉掌上,驀然間就此轟然炸裂,有著幾縷濺在他的臉上,當即皮肉一陣滋滋的作響,轉瞬間便被腐蝕一空,發出一陣無比腐臭的味道。

“我……我的臉,我的眼睛?”

那人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雙手抱著臉滾落在地上,不住的運轉法力進行掙紮,但是卻根本無法驅毒,很快便就毒的斷氣。

一位築基真人,居然一個照麵的功夫,被毒的就此斃命,偷襲那人此時飄然落地,卻隻是一位七八歲的童子,說不出的詭異可怖。

“小子,果然是你?”

另外兩人此時回轉過神,大驚之下齊齊的撲上去,在撲上前時,兩人都抽出自己的兵器,都是一把下品法器的寶劍。

那童子卻隻是冷笑一聲,伸手在腳下一踢,將地上的那一具屍體踢在半空當中,想要以此擋住兩人的進攻。

“王師兄?”

但是這兩人雖是築基真人,但對敵經驗實在有些欠缺,尤其是那位李師弟,似乎是心裡有些不忍,居然在此時收起寶劍,將那一具屍體抱在懷裡。

“不可,李師弟!”

另外一人在旁急的大叫,那李師弟回轉過神,正要將手裡的屍體扔掉,但是此時已經有些太晚了。

隻聽‘轟’的一聲,懷裡的屍體就此炸裂,連同這位李師弟炸的屍骨無存,半塊完整的血肉都是沒有。

“小子,你是在找死!”

另外那人是目呲欲裂,當即持著寶劍撲上前去,誓要將眼前這人生生斬殺,以報同門被殺之仇。

那童子隻是冷笑一聲,朝著他張嘴一吐,一道道黑霧自嘴中噴吐而出,黑霧形如毒蛇,張頭吐著蛇信,似是要擇人而噬一樣。

那人神色驚慌的拔劍去斬,但是黑霧卻是沒有生命似的,根本就是斬殺不掉,當即催動法力揮舞雙袖,打出一道狂風想要驅散掉,但是那黑霧始終凝聚在一起,根本是不為所動。

那一道毒蛇般的黑霧瞬息間撲至,揚起利齒將那人的半隻腦袋吞噬掉,毒素順著屍體蔓延而下,很快便就化為一灘腐臭的毒水。

那童子靜靜的走上前,將三人的納寶囊抓在手裡,矮小的身形如電一般,鑽入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在此同時,在毒龍穀外,一位渾身披著金甲的中年大漢負手而立,正午的陽光灑落在甲胄上,發出一道道金光耀眼的流光,讓人眼睛在上麵不敢有任何停留。

這一位大漢乃是金甲真君,在寧州有著赫赫的威名,當年是寧州君室的一位供奉,但現在卻是天一門的長老,主管門派的外務事宜。

這一日,這位金甲真君前來七彩峽穀巡視,但等到峽穀的時候,卻發現有人闖到這裡來,不但殺死守衛的弟子三四十人,而且居然闖進毒龍穀裡。

金甲真君卻是震怒非常,倒不是因為彆的,那些普通弟子死的再多,都不會引起他半點情緒波動,但是有一位的身份卻是非比尋常,乃是門派雨副掌門的義子,原本是來七彩峽穀遊曆,卻沒有想到就此身死道消,若是雨副掌門若是得知,那可是天大的禍事,自己都是吃不了兜著走。

天一門的掌門,雖然在明麵上是天威真君,但是在門派高層的心裡,卻知道這位雨副掌門卻是名符其實的掌門,對於門派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因為她才是鄭國儲君天一真君的心腹。

這位雨副掌門修為高深,手段毒辣無比,早年收得一位義子,那可是甚得寵愛,簡直是天一門的少掌門,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死在這裡,這簡直是震驚門派的大事。

金甲真君哪裡還敢怠慢?當即抽掉靈藥穀的所有內門弟子,三人為一隊組成若乾的小隊,全部的派往毒龍穀搜捕行凶者,若是不將此人生擒活捉,等到雨副掌門得到消息親至此地,即便自己也是難以交差的。

這時候,一位築基後期的弟子飛馳而來,金甲真君回轉過神,發現是守衛靈藥穀的葉統領,在七彩峽穀的唯一真傳弟子。

金甲真君淡淡的聲音說道:“葉統領,可有什麼消息?”

葉統領的臉色有些難看,低聲說道:“啟稟真君,目前尚且沒有發現目標的消息,但是在毒龍穀裡,我們已經損失五支小隊的人手,估計便就是那童子下的手。”

金甲真君眉頭皺起,有些不悅的說道:“五支小隊,可是十五位內門弟子,居然就這樣隕落了,簡直是一群廢物?他們都是怎麼被擊殺的?”

葉統領臉色有些發苦,語氣驚駭的說道:“全部都是毒發身亡,沒有一人例外。”

“一位七八歲童子模樣的修士,而且善於用毒,這樣的築基修士即便是有,也是應當很好辨認。”

金甲真君不由的低聲自語一聲,當即便沉聲問道:“可查出此人是什麼來曆?”

葉統領似是早有察覺,沉聲說道:“此人應當是五毒童子,乃是青州無極門的內門弟子。”

“無極門?”

金甲真君雙眼不由的一眯,冷聲說道:“簡直是在找死,抓住這位五毒童子,不但要處以極刑,更要他們掌門親自上門賠罪。”

“可是……”葉統領有些遲疑的說道:“這位五毒童子修為不高,但聽說卻是怪胎一個,自小便就喂以毒物成長,彆說是百毒不侵,劇毒甚至有助於他修為成長,在毒龍穀簡直是如魚得水,本門弟子怕是難以奈何的他。”

“即便是有些手段,也不過是築基修為,此人既然殺掉雨副掌門的義子,就彆想活著離開這裡。”

金甲真君冷笑一聲,不屑說道:“本真君這便施展天視地聽之術,讓此人在毒龍穀無跡可遁。”

聽到‘天視地聽’四個字,葉統領的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毒龍穀裡瘴氣遍布,對於神識有著極強的阻礙,根本是難以用神識去追蹤人,但是神通法術卻是不同,這門神通隻要施展出來,可以輕易的感應到幾十裡的分聲草動,就算是一隻小小的蒼蠅,也是無法逃得過這門法術的追蹤。

這時,在毒龍穀的深處,沿著那片黑色沼澤往前,便是一座怪石嶙峋的山崖,崖底有著一座山洞,裡麵黑黝黝的看不清楚,但是卻有一股淡淡的異香飄出。

“這裡有些古怪,應該是寶物在裡麵?”

一道矮小的人影掠在洞前,在山崖如鏡般光滑石壁上,映射出一張橘皮般的老臉,正是無極門的內門弟子王毐。

正在他沙啞的聲音落下,忽然一聲尖銳的嘶吼聲在前麵響起,似蛇非蛇,似蠍非蠍一般,緊接著一道赤紅色的影子,如同利箭一般在裡麵激射而出。

王毐當即是吃了一驚,立即的閃身在旁,那道赤紅色影子在眼前飛般掠過,落在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卻是一條三米左右的血色大蛇,此時正吐著蛇信,嘶嘶作響的盯著自己,上半身昂起,一道道金色的環狀紋路從頸部有層次的向尾部延伸,不多不少正好五道,昂起的三角腦地上,卻正隆起一突起,乍眼的看過去,卻像是一頂血色的皇冠。

“金紋血冠蛇?”

王毐的神色卻是不驚反喜,他自然是識得這一條毒蟲,金紋血冠蛇乃是天生異種,出世不過丈許,便就是一階奇蟲,其後每提升一階,身體上便就長出一圈金紋,若是能夠安然長出八紋,便就在雷霆洗禮裡一朝化形,這條金紋血冠蛇生有五紋,顯然是五階的奇蟲。

這隻奇蟲對彆人而言,殺起來極為不易,而且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對王毐而言,卻是極為不錯的滋補寶物,尤其是那蛇頭上的通紅肉冠,簡直是此蛇畢生毒液的精華。

這時候,這一條金紋血冠蛇一擊不中,立即的暴怒起來,它扁平的腦袋高高揚起,比王毐都尚要高出數頭,瞳孔倒豎死死盯住過去,猩紅的舌頭如同叉開的鐵叉,不時的吞吞吐吐,噴出一股濃烈毒霧,掀起猛烈的狂風。

王毐突然頭腦中一陣昏沉,臉上浮現一抹黑氣,神色當即驚喜道:“好厲害的毒!”

這腥臭狂風裡蘊含的毒性,他隻是輕輕的吸上一口,便就覺得體內的元氣有些懶惰,似乎運行有些澀滯,甚至連四肢也變得沉重無比,舉手投足都感到艱難無比。

但是他卻是不驚反喜,隻要毒性越強,便就證明滋補越是厲害,當即便就運轉法決,全身的毛孔立即洞開,將那一縷毒氣完全的吸收,渾身當即舒泰起來。

這條毒蛇高高揚起頭顱,它的腦袋如同三角烙鐵,眼睛仿佛蠟燭的燭焰,正在幽幽生光,猛然間腦袋撲前,嘴裡如箭般噴出一縷毒液。

王毐卻是哈哈大笑,不閃不避的迎上前,居然張開嘴巴一吸,將那一縷毒液全然不剩的吸在體內。

這一縷毒液毒性凶猛,足以毒死築基後期的修士,但是卻隻是讓王毐四肢短暫的麻痹感,丹田元氣稍微的麻痹片刻,便就被全然的吸收在體內,吞服如此的劇毒,居然如同服用人參果一樣,渾身毛孔無不舒服異常。

這金紋血冠蛇的天賦便是劇毒,可以麻痹元氣侵蝕神識,即便築基大圓滿的修士都是不敢惹,怕是被這樣的劇毒纏身,以後都是無法結丹,但是碰到王毐這樣的怪胎,隻能說是它的倒黴。

在這一刻鐘的時間,無論金紋血冠蛇手段使勁,都是無法奈何王毐,放到噴出的毒氣幫助他淬煉功法,簡直是被折磨的夠嗆,最後被拍死在地上奄奄一息。

王毐興奮無比的上前,這條送上門的金紋血冠蛇肉冠割掉,正準備尋找一個地方,好生的煉化在體內時。

卻在這時候,忽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從心底升起。他感覺自己的全身上下,都被一股無形無質的敵人看到,即便是強行的運轉法力,都是無法排斥那種被窺視的感覺。

“是什麼人?”

王毐神色有些難看,雙眼已經在四周的張望,除在山石裡爬行的毒蟲,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雖然他並不知道剛才被窺視的感覺,是被天視地聽的神通法術窺視所致,但是卻隱隱的意識到不妙,怕是已經被極為厲害的修士察覺到,興許都可能是天一門金丹真君出手,畢竟自己一路斬殺此門二十餘位內門弟子。

現在已是彆無選擇,天一門的追兵即刻就到,王毐隻能往著前麵的山洞裡鑽去,即便裡麵有著一條金紋血冠蛇,毒蛇都有著領地觀念,應當是不會有著其他毒物,而且蛇洞都是極為狹窄,自己興許可以鑽進去,但是天一門的弟子卻都是未必可以。

山洞裡漆黑無比,在王毐跑出不到四五百步的距離,忽然在山洞的外麵,傳出一聲聲的低嘯,這嘯聲雖然不算大,但是山洞卻是簌簌的震動起來,像是承受不住那嘯聲的力量,顯然發嘯人的法力深厚無比,應當是一位金丹真君。

天一門的追兵已經發現蹤跡,王毐不由的心裡發緊,然而在漆黑的山洞裡,像是被那嘯聲打擾一樣,忽然的亮起兩盞明燈,其大小約有數丈大小。

王毐當即是放出神識一掃,這卻哪裡是什麼明燈?分明便就是一對眼睛,他的心裡不由的驚懼到極點,揮袖在前麵撒出一片的粉末。

點點的幽光在粉末裡閃現,王毐不由的吸出一口氣,隻覺得心湧進嗓子眼,那是一條巨大的蛇形生物,昂起的蛇頭上頂著水桶般的赤色肉冠,上半身似乎已經昂然而起,一道道金色的環狀紋路從頸部有層次的向尾部延伸,總共是有著七道。

“七階的金紋血冠蛇?”

王毐不由的麵如死灰,在恍恍惚惚時,忽然想起毒龍穀的傳說,據說這裡因為住著一條毒龍,因此都叫做毒龍穀,七階的毒蛇已經成為蛟龍,應當便是傳說當中的那一條毒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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