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
在莫問天的話音剛落,那人魔真君便就輕輕頷首,金丹祭煉出的那張嘴,便就發出一陣狂笑聲。
“天一真君言而無信,本魔君早就想除而後快!”
天一真君卻是神色微變,在地下短短的時間裡,他同人魔真君已有數度交手,完全不是此魔頭的對手,若是再有這小子相助的話,情況定然是極為不妙的。
“人魔真君,這小子是無極門的掌門,他追在我們後麵尋到此地,定然是外麵局勢有所變化,那升仙侯、萬勝真君等鄭國的金丹高手必定嚴陣以待,吞靈殿若想全身而退怕是難比登天。”
此言一出,人魔真君居然微微的點頭,沉聲說道:“天一真君,你雖然乃無信小人,但是所言倒是不錯,吞靈殿的三位長老正在上麵,若是他們三位損傷一人,定然要讓鄭國雞犬不留。”
天一真君哈哈大笑起來,繼續說道:“人魔真君,我們兩人在鄭國的所作所為,已然不容於此國的修士,自然可算得上是同一戰線,更何況這小子隻是金丹後期,乃實力卑微的螻蟻而起,不如先斬殺這小子,再去定奪鄭國公元嬰歸屬。”
“好!”
人魔真君點頭沉吟道:“既是如此,天一真君,這一隻螻蟻便就交於你。”
“這……”
天一真君反倒神色踟躕,似乎有些猶豫不決,若是說他不想殺莫問天,那倒是絕無可能的,對此人早已是恨海難填,恨不得千刀萬剮挖心摘肺,但是仇恨是一回事,要殺掉卻是另外一回事,此人並非自己說的那般簡單,在皇城廢墟斬殺電長老在前,而後殺先天侯奪其金丹,雖然是金丹後期,但定然有其過人所在。
更何況,自己同人魔真君交手已然吃虧,若是再同此人交戰的話,讓這位魔道真君在旁虎視眈眈,實非什麼明智決策。
“怎麼?天一真君?”
人魔真君似是揣摩出他心中所想,在旁語氣譏諷的冷笑道:“你可是堂堂的邊荒四大年輕天才,怎麼一隻小小的螻蟻,卻有什麼可怕的?”
話音未落,他似乎是感應到什麼,當即是殺機畢現,厲聲喝道:“好小子,大力猿魔竟被鄭國修士斬殺,本魔君定要君王山雞犬不留,就先殺你這小子祭旗。”
在說話的同時,人魔真君手裡的白骨拐杖往地上一點,那拐杖似乎是活過來一樣,趴在上麵的骷髏頭發出攝魂奪魄的聲音,張開猙獰恐怖的大嘴,朝著莫問天的腦袋吞去。
值此千鈞一發時,在上麵戰場,同樣也是生死存亡。
“大力猿魔,你在鄭國為禍作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下場。”
升仙侯發出悠悠的歎息聲,雙手在虛空裡拍出數掌,掌風似是掠起棉絮的清風般,輕柔的沒有半點力道,更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
可是這幾掌卻是有無窮威力,打在頭頂上空,似是在高空一座巨山驟然壓下;打在腳底的地麵上,似是在地心生出無窮的引力;打在周升左右,似是被一座鐵山擠壓在當中。
大力猿魔雖然破掉萬勝侯的一劍萬影決,但是金剛不壞肉軀卻是散功在即,法力早已經是難以為繼,此時升仙侯施展神通,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惡!”
大力猿魔龐大的肉軀單膝跪倒,手中的狼牙棒在地上一頓,轟的一聲踉蹌站定,他的臉頰上掠過憤怒神色,銅鈴般的雙目似要噴出火一般。
“本魔生來就不一般,腳踏大地手遮天,力撼邊荒難尋敵手,今日卻落得這般結局,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大力猿魔仰天怒吼,似是發泄心中不快,以他的實力雖然不是假嬰,但在金丹期卻是已難尋敵手,可惜同萬勝侯已死戰一天一夜,早已經是強弩之末,此時再被升仙侯和萬勝真君聯手,當即有些抵擋不住。
金剛不壞的肉軀,沒有丹田法力為繼,此時已然全部散功,肉軀宛如被群山壓住,根本就是動彈不得,似是案板上的鯰魚一樣,隻能是任人宰割魚肉。
“砰!”的一聲,在大力猿魔的膝蓋上,炸開一塊傷口,鮮血在裡麵飆射而出,承受不住萬山的壓力,轟然的倒在地上。
“可恨!可恨!”
大力猿魔拄著狼牙棒,勉強將身體撐起來,須發似是戟立而起,睜目如裂仰天發出嘶吼。
“來吧!用本魔的腦袋,成就你們不世的功名吧!”
這一聲怒吼,宛如大地在震動,在地脈裡傳出回音陣陣,四周的石壁簌簌而落,像是要塌陷一般。
“大力猿魔,當真是好氣魄,可惜正魔兩道水火不容,你是萬難逃過一死,今日埋骨在君王山,來年本座定將祭拜。”
萬勝真君發出豪爽的笑聲,手中的大刀就此橫空而去,在黑暗裡掠過一道冷光,滾熱的鮮血噴灑而出,在甬道裡微弱的光芒裡,一顆猙獰的腦袋高高飛起。
在同一時間,地脈的深處,人魔真君手中的白骨拐杖在地上一點,上麵的猙獰骷顱頭便就撲向他,似是要將他完全吞噬。
這骷顱頭似是邪門無比,在張開的一張嘴裡麵魔氣縈繞,隱約一張凶戾的麵孔在掙紮,似是有厲鬼被困在其中。
莫問天不敢大意,當即一拍腰間的納寶囊裡,一麵金光燦燦的的盾牌擋在前麵,盾麵上諸位羅漢寶相莊嚴,渾身發出金色的佛光,坐立正中的佛祖單掌合十,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充斥而出。
金剛神盾,非但防禦力極佳,而且專克邪門妖道,用以對付這詭異的骷顱頭,卻是最為合適不過的。
“轟!”的一聲響,莫問天連續退出五六步,不由的喉口一甜,險些吐出一口鮮血,隻覺得渾身氣息紊亂無比。
正覺得有些吃驚,在手裡的金剛神盾一輕,他不由的望過去,當即是驚的心頭駭然。
卻見這一麵極品法器的盾牌,在瞬間就已光芒黯淡,骷顱頭侵蝕在盾麵,上麵的諸位羅漢被魔氣纏身,此時都是渾身發黑,宛若身中劇毒似的,失去原本的神光。
“這件極品法器倒是不錯,可惜現在隻是破銅爛鐵,小子你今日是難逃一死,可有什麼遺言留下?”
人魔真君聲音裡蘊含森冷殺機,大長老大力猿魔的隕落,讓他已經沒有心思再玩貓捉老鼠,先殺掉這隻螻蟻,再斬殺天一真君,奪得元嬰以後定要血洗鄭國。
“遺言麼?”
莫問天的手悄然放納寶囊上,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屑的說道:“倒是有一句,隻怕你做不到。”
“什麼?”
人魔真君臉色一沉,白骨拐杖在地上一頓,往上的跨前一步。
“那就是,留下你們兩位在此陪葬!”
莫問天發出不屑的冷笑,在納寶囊裡摸出困龍池令牌,不要命般灌注法力拍在地上,周圍的空氣當即瘋狂扭曲起來。
狂風在四麵八方而起,四周的石壁崩裂如注,地火的熔漿咆哮而起,莫名的力量在虛空裡驟然而出,那是牽引天地規則的力量,根本就是無法阻擋得住的。
人魔真君‘咦’的一聲,修為在瞬間的驟減,讓他的神色有些不解,在腹部的那隻眼珠疑惑不解,當即飛出掠過四周,卻詭異般的飛回去,眸子裡掠過陰冷的神色,似是洞悉所有的機密。
人魔真君雖然尚且鎮定,但是那天一真君元氣有損,此時被困龍池直接消減修為,當真是驚的臉色一變,眸子裡掠過一陣異色,當即揚手拋出九枚銅錢在半空,雙手掐指開始推演。
“天一真君,沒想到你所說的這隻螻蟻,倒是有些不同尋常的手段,難怪你一直不敢出手?”
人魔真君在腹部的眼珠橫掃而去,落在天一真君有些慘白的臉上,語氣不屑的說道:“這陣法雖隻能作用一時,但是卻足以要你的性命,你可是算出是自己死期將至?”
天一真君卻並不理他,手指在不停的掐算,但是似乎此卦天機有所屏蔽,他沒有得到半點的信息,當即咬牙的噴出三口精血在上麵,銅錢當即沿著玄奧的軌跡飛舞,進行一種重新的組合,似乎在隱約間泄露一縷天機。
天一真君手指一僵,冷目死死的盯著卦象,臉色難看的說道:“人魔真君,本君可是天道寵兒,怎麼可能輕易的隕落,隻是在推演元嬰的歸屬而已?”
“元嬰都能推算,這不太可能吧?你何時有此能耐?”
人魔真君似是有些不信,卻是立即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陣法可以暫時消減修為,那元嬰也在範圍當中,暫時的實力消減,讓你可以得窺一縷的天機。”
話說此時,他便哈哈大笑道:“如此想必是你得到推算,元嬰非本魔君莫屬。”
“人魔真君,你太過自信,注定要陰溝裡翻船。”
天一真君發出不屑的冷笑,便厲聲喝道:“無極真君好大的機緣,來日定當同你一戰,今日便就不再奉陪。”
在說話的同時,他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似乎是在激發身體的潛能,施展一種逃命的神通。
“哪裡逃?”
莫問天和人魔真君倏然而動,齊齊的打出一掌想要留住此人,排山倒海的力量落在天一真君身上,當即肉身轟然的炸裂而開,一片血霧彌漫而起,四周已空空蕩蕩的,好像人間蒸發一樣,哪裡還有天一真君的人影?
血遁大法,魔道神通,燃燒自身的精血,而換取瞬息數裡的逃命絕技,對自身的損傷極大,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