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風雷琴原本是分為九弦,但是以鄭羽兒現在修為,尤其是得到老國君半個元嬰以後,實力已經接近金丹大圓滿,自然是可以輕鬆駕馭九霄風雷琴,而且在皇城廢墟鳳琴真王那得到的傳承,更是領悟數種的琴道神通。
撫起高山流水的音律,琴聲持續的低沉起來,如同萬座山嶽沉淪天地,一座座的高山憑空而降,壓的妖獸屍骨無存;琴聲激揚且連綿不絕,如同滔滔江水奔流不息,一道道激流奔馳而過,衝蕩的妖獸支離破碎、
撫起陽春白雪的音律,琴音渺渺而起,似萬裡碧水鱗波而起,透著和風淡蕩之意,音律漸轉凜然清潔,傳出雪竹琳琅之音,在城牆上的諸派修士,以及神武軍四肢五骸宛若注進暖流,說不出的舒服安逸,元氣似有恢複的跡象。
撫起十麵埋伏的音律,一雙纖纖素手舞動如同彩蝶,傳出一陣陣金戈鐵馬的聲音,在眼前擺出一座上古的戰場,卻見軍營密密匝匝,遍布在四野,一隊隊士兵仿佛開閘的洪流般城門前湧出,卷起滔天的殺氣,呐喊聲鳴響如雷,廝殺聲震耳欲聾。
在見到國君如此厲害,短短片刻斬殺妖獸上萬,其實力怕是完全不在升仙侯以上,連同神武軍在內,城牆上諸人在驚愕訝然的同時,卻俱都是心神大定,在這時候他們方才知道,國君可並非想象中那般的簡單,本身也是一位實力強悍的金丹真君。
“君上神威,天佑鄭國!”
“君上神通蓋世,此戰鄭國必勝!”
諸派修士是氣勢如虹,俱以為是勝利在望,拚命的催動法力守衛城牆,然而正在守城戰勝負已現時,在城外數裡開外的,卻是陷進一片的慌亂當中。
萬勝侯等人是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似是跌進冰窖一般的寒冷,誰也沒想到獸魔真君會有這樣妖獸,
蛇尾饕餮是上古神獸饕餮的變種,那是任何人都聞之色變的恐怖存在,但凡是談到上古神獸的,都是法相真皇的存在,根本不會存在於貧瘠的邊荒靈域。
即便是神獸的變種,但是也是厲害無比,在出生以來就是四階,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動增加實力,成年以後可以和元嬰真王媲美。
雖然眼前的這隻蛇尾饕餮,在麵對真正元嬰真王是稍遜一籌,但是在金丹這境界裡,也確實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之王,這也難怪獸魔真君可以躋身於天魔教的十大魔君之列。
在這蛇尾饕餮現身時,金爪貂熊就知道不好,當即施展山嶽潛形術,扔出一座座巨山砸落過去,然而讓它有些驚慌的是,那蛇尾饕餮居然全然的吞下,身體在快速的膨脹起來,轉眼間便就遮天蔽日,似是要擋住半邊的天際。
“不好,快逃回城去?”
穀傲雪不由臉色大變,因為她已發現這蛇尾饕餮開始張嘴,隻要它張大嘴一吸,這一張咧開似山一樣的大嘴,絕對可以讓數位金丹同道隕落。
“凝!”
在發出撤退指令的同時,她遙遙的虛空拍出一掌,一道徹骨奇寒的冰淩破空而去,當即將那蛇尾饕餮的大嘴封住,這是一門冰魂雪魄神通法術,足以將金丹後期的真君冰封片刻時間。
這蛇尾饕餮雖然厲害,但卻也是稍有停滯,就在此一瞬間的功夫,萬勝侯等諸派修士立即奪路而逃,轉瞬間在眼前消失無蹤。
“可惡!老子要吞掉地指城!”
蛇尾饕餮發出一陣充滿怒火的咆哮,轟的一聲居然拔空而去,落在那些數萬妖獸當中,就此張開大嘴全然一吞,居然吞掉上萬妖獸,根本就是不分敵我。
“哇!”
在數裡開外的距離,獸魔真君噴吐一口鮮血,神色灰白的說道:“蛇尾饕餮性情桀驁,根本不會臣服於人,本魔君即便耗費上百年的光景,都未必全然的馴服於它,不過隻要能踏平地指城,也是顧不得這些了。”
話一說完,他卻是收起千幻萬獸決,盤膝而坐開始恢複法力,顯然是將此戰的勝負,全然的壓在蛇尾饕餮上。
這時候,蛇尾饕餮已經在地指城前,不過它雖然是厲害,可是在城牆上的金丹真君眾多,再加上將近二千位的築基修士,卻並非是軟弱可欺的。
“一劍化萬影!”
萬勝侯在掠空登上城牆時,當即大袖一揮萬劍升空,在虛空裡開出無數的劍蓮,似是暴雨般朝著蛇尾饕餮掠體而去。
“拔山倒海!”
升仙侯輕輕的一跺腳,當即遠方的大地似波浪般翻滾,一浪都高過一浪,以洪流般的趨勢斬向蛇尾饕餮。
“風起!雲湧!雷落!”
鄭羽兒將九霄風雷琴橫在膝前,一雙纖纖素手舞動如同彩蝶,這六個字剛剛落定,當即是狂風呼嘯,天地間黑雲湧動,滾滾炸響的雷聲擊落而下,狂暴的力量漣漪般蕩漾而出,炸的虛空一陣陣的晃動。
萬勝侯和升仙侯是金丹大圓滿,鄭羽兒也是臨近金丹大圓滿,三人乃是鄭國排位在前五的高手,若是他們任何一人單獨發難,蛇尾饕餮根本都是不屑一顧,但是三大金丹高手用壓箱底神通攻伐,自然也讓它不敢怠慢。
在此同時,尚且有穀傲雪、無相真君、天機老祖等五位金丹後期,以及三十餘位其他金丹真君,紛紛的拋卻前見,將生死拋卻在腦後,前所未有的合作起來,再加上築基修士和神武軍,這才同蛇尾饕餮險險的僵持住。
這一刻,幾乎所有人都將生死拋卻,他們明白隻要擊敗蛇尾饕餮,那萬獸穀便就不足為懼,定然可以取得地指城的暫時勝利,這是扭轉乾坤莊轉敗為勝的唯一機會,背水一戰已彆無選擇。
這時候,在地指城百裡開外,九指山脈的深處,騰雲駕霧兩位金剛操縱雲霧布下陣法,不到短短的一炷香功夫,整座山穀已經是遍布雲霧。
“做的好!”
一陣陣轟鳴聲在山穀裡傳出,四位將領各領兩萬神武軍鋪天蓋地而來,他們訓練師有素進退宛若一人,無不是彰顯精銳雄師的氣勢,然而在這四位將領當中,卻是簇擁著一位神色陰鷙的青年,剛才說話的那人正是他。
“謝公子誇獎!”
騰雲駕霧兩位金剛對視一眼,紛紛興奮的迎上前去,立即的躬身施禮。
這時候,在山穀裡飄過一片黑雲,在雲霧當中悄然飄來,似是沒有發出任何聲息,居然是數萬黑甲魔軍,前麵領軍的正是人魔真君,
“人魔真君,你可準備好了?”
凶戾公子冷目橫掃而去,落在他後麵的魔甲軍上,眸子裡掠過羨慕的神色,沉聲說道:“我們大軍揮師壓下,希望你不可和獸魔真君內杠,隻要是好好殺敵立功,隻得得到鄭國的疆域以後,無論吞靈殿損失多大,本公子都會加倍補償。”
“凶戾公子儘管放心,這些道理本魔君自然明白,畢竟是魔門同脈,在大局上自當同仇敵愾。”
人魔真君微微的點頭,神色罕見的凝重道:“而且本魔君已經預料到,萬獸穀怕是要吃上大虧,已是事不宜遲,我們立即上路吧!”
“好!”
凶戾公子知道人魔真君感應能力極強,心裡同樣是凝重起來,當即是大手一揮,這十餘萬的大軍緩緩徐進雲霧大陣。
騰雲駕霧兩位金剛對視一眼,各自掐出一個玄奇高深的法決,卻就聽到轟隆的一聲巨響,一座方圓數十裡的雲層忽然漂浮而起,居然托起狄國大軍冉冉升空。
騰雲駕霧並非什麼難事,就連一些煉氣期的修士憑借特定法器也可做到,但是類似狄國這般將十五萬大軍漂浮而起,卻是異常的壯觀和罕見。
“這地指城雖然有些難打,但是本公子有天兵天將十餘萬,何愁地指城不破?”
凶戾公子神色傲然的望著跟隨其後的大軍,神色威嚴的聲音響徹雲霄:“全軍出發,不破地指城,誓死不歸國。”
“不破地指城,誓死不歸國!”
這十五萬將士齊聲怒吼,宛若一陣狂風在天地間掠起,將山上的積雪震的簌簌而落,騰雲駕霧兩位金剛不再猶豫,當即是號令雲霧軍催動雲霧,帶著狄國大軍朝著地指城呼嘯而去。
根據這兩位金剛的預計,抵達地指城隻不過一時三刻罷了,若是在此時間鄭國尚且拿蛇尾饕餮沒有辦法,那麼形勢將會岌岌可危,怕是地指城根本就守不住。
這時候,在宋國的涇州,紛紛大雪灑落大地,大青山銀裝素裹,顯得分外的妖嬈,這座大山是涇州聖山,在宋國有很大的名氣,因為在此有宋國的四大宗門的金刀門。
金刀門傳承數千年,曆代掌門人都跟朝廷有極深的關係,金刀門主也是鄭國排在前十位的金丹高手,跟天譴門主並稱南金刀北天譴!
可以說金刀門是鄭國四大金丹宗門的霸主,即便是居於廟堂的紫氣侯和東來侯見到他,也是要禮讓三分的,金刀門弟子行走在外自然無人敢惹。
在數日以前,金刀門主忽然接到一道傳音符,便就匆匆挑選五百築基精銳,連夜往著天指城趕路而去。
金刀真君到天指城以後才明白,原來是神刀公子準備插手鄭狄兩國的戰爭,雖然不明白神刀公子為何如此去做?但還是義無反顧的選擇支持。
金刀真君到底是去哪裡?即便是金刀門內部也是謎團,不過還是有一些人知道的,比如金刀四傑便就是其中之一。
金刀四傑是金刀門年輕輩的高手,他們既是互相競爭關係,也是交往數年的好友,在金刀門主不在的時候,大小適宜都是他們共同處理。
此刻,在涇州一處荒野山穀中,一道熊熊篝火倒映出四道俊美青年,他們便就是名動宋國,令無數少女懷春的金刀四傑。
不過若有人在此見到他們所作所為,定然會憤怒異常,因此在山穀的篝火旁,豎立著四個木樁子,上麵各綁著一位渾身發抖的赤裸少女。
“大哥,這些日子是不是有些過了,涇州府衙裡的通緝令都發到金刀門裡,你說是不是被那老家夥查出什麼蛛絲馬跡?”
在金門四傑裡,年齡最小的老四金正北開口說話。
“我說老四你怕什麼,不就掠走一些娘們,這些凡人女子不過是螻蟻,被我們寵幸那是榮幸,生命精華可精貴的很。”
老三金正西哈哈大笑起來,一刀將一位少女的衣衫斬城粉末,然後撲上前去攔在懷裡,壓在身體下便就開始瘋狂起來。
“老三,就知道你喜歡小姑娘,要什麼沒什麼的,卻有什麼意思呢?”
老二金正南微微的搖頭,將那少女風韻猶存的母親拉過來,長刀揚起在她雪白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若你想你女兒死的話,就好好的伺候老子。”
一把將那女人的頭顱按下去,金正南的聲音陰冷無比。
猶豫片刻,那少婦滿臉淚痕的張開小嘴,就此開始伺候金正南。
老大金正東淡然望著三位兄弟,用刀斬掉最後那位女子的一條腿,不顧她淒慘的哭喊聲,神色平靜的放在篝火上開始烤。
“真是沒想到,名動宋國的金門四傑,居然是四個喪心病狂的混蛋,倘若這事傳揚出去的話,真不知道金刀門的弟子如何感想?”
這時候,在金刀四傑的上空,忽然有一道陰測測的聲音憑空響起。
“什麼人?”
金正東的瞳孔一縮,眸子裡掠過狂暴和凝重,金刀四傑可都是金丹真君,尤其老大金正東乃是金丹中期的高手,和來人居然可以隱瞞金刀四傑的神識。
“來殺你們的人。”
這時候,一個體型極為的高大的人出現在山巔,夕陽的光芒傾瀉而下,照出他頭頂上那一根赤色的辮子。
雖然此人沒有刻意的散發氣勢,而且身上也沒有任何靈氣波動,但是金正東在他對視一眼的時候,額頭上的冷汗立即的流下。
“你……是你,你……你是赤蠍!”金正東隻覺得是渾身顫抖,臉色已經是一片駭然。
當年赤蠍可是宋國的通緝要犯,天譴真君領著四大長老追殺數月時間,聽說當時已經被擊斃,沒有想到尚且是活著,而且還盯上他們金門四傑,此時早已是金丹後期的高手,哪裡是他們四位可以對付的?
“老子數年沒出山,江湖上依舊有老子的名聲。”
赤蠍不由的放聲大笑起來,眸子裡充滿殺機的望著金正東,冷聲說道:“你剛剛砍下人腿,是否準備吃人肉?”
金正東當即臉色大變,當即惶然說道:“前輩,這是晚輩有錯,以後再也不敢再犯。”
豈料那赤蠍眼睛一瞪,厲聲叫道:“老子生平作惡無數,也沒有吃過人肉,你居然膽敢吃,比老子還厲害,正是豈有此理?”
話音一落,他背後的辮子一揚,當即一道紅芒掠過,那金正東連一點反應都是沒有,腦袋當即是四分五裂,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殺完金正東以後,赤蠍立即的轉過頭去,陰鷙一般望著那金正南,冷聲說道:“剛剛殺掉你的大哥,你心裡恨老子不?”
金正南當即猛然的搖頭,臉上擠出一個笑臉,忙不迭道:“赤蠍前輩,老大吃人肉,乃是人神共憤罪有應得,你殺的實在太好了。”
豈料他的話音剛落,卻見到眼前紅芒一閃,腦袋似是煙花般的炸裂,無頭的屍體僵直的倒在地上,將鮮血噴灑出一地。
“嗎的,老子的死了大哥,為報仇都蟄伏十年,你這小子如此沒人性,不殺你實在難消心頭大恨。”
赤蠍怒聲的叫罵幾句,將目光轉在金正西和金正北的身上,沉聲說道:“你們兩人,隻能活下來一個,老子到底是殺誰好?”
金正西和金正北神色惶然,倘若是彆的魔頭尚且好說,這赤蠍的脾氣實在古怪,根本不能用常理來推斷,一時間都愣在當場,不敢隨意的說話。
“沒想到名動宋國的金刀四傑,都是貪生怕死之徒,本來老子還以為是人才,現在看來實在是太過抬舉了。”
赤蠍的神色有些不屑,冷聲說道:“老子說你們隻能活一個,既然都不想死,那麼就比試一下,自然是勝者活敗者死。”
“請前輩明示!”
金正西的心裡當即一喜,倘若是比試刀法,他自信完全在老四以上,沒想到到頭來是自己尚有一線活命機會。
“給你們一個晚上時間,殺光大青山金刀門滿門,誰若是殺人第一,自然是可活命,而另外一人……”
說到這裡,赤蠍桀桀的陰笑道:“可彆怪老子心狠手辣。”
金正西和金正北都是臉色大變,沒有想到赤蠍居然讓他們比試殺人,倘若是不相乾的人倒是沒什麼,這可是同門的弟子以及女眷,是怎麼能下得了手?
不過金刀四傑確實都是貪生怕死,兩人此時為保全自己,在猶豫片刻俱都無奈答應,夕陽將他們背影拉的很長,顯得無比的苦澀。
是夜,金刀門是血流成河,一片的哀鴻遍野,沒有一個人能夠活命,即便是用來看門的狗都被屠戮,這一場血案震動涇州,很在很快的時間裡傳往宋國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