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刀公子不由眼睛一亮,對此提議似是頗為心動,不過很快便就黯淡下去,搖頭苦笑道:“諸位難道都沒有看到,天指城的城牆乃是金剛岩鍛造,可以說是堅固無比,但是卻被無極真君一拳轟破,而且更是無懼於狂殺營數萬大軍,雖然神刀營驍勇善戰,但是人海戰術對此人顯然無用。”
說到這裡,神刀公子對莫問天的忌憚越發深切,一個不畏懼人海戰術,甚至在千軍萬馬當中取上將頭顱宛若無物,這樣的強者環伺在旁,倘若不立即解決的話,怕是要遺患無窮。
當初既定的借勢政策,本來是沒有錯的,但是卻沒想到招來如此的絕世強者,是否是在引狼入室?
假嬰境界的強者,已曆淩駕於金丹以上,即便大軍圍剿也是沒有什麼意義,而且一旦將無極真君逼急,到時候在天指城大開殺戒,那後果絕對並非神刀公子可以承受的。
“公子,所言極是。”
右護法眉頭微皺,沉聲說道:“以無極真君當前實力,隻宜智取不宜強攻。”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是一愣,神刀公子不由轉頭目光凝視過去,他知道右護法向來是詭計多端,說不定有什麼好主意。
左護法的神色陰沉下來,漠然說道:“公子,不知可聽過鴻門宴的典故?”
說到這裡,他便不再繼續說下去,不過話裡的意思彆人卻是聽得出來,尤其是神刀公子眸子裡掠過異色。
鴻門宴,說的萬紫靈域的楚漢兩國,當初兩國聯手對抗蠻荒靈域,但楚王卻是暗懷鬼胎,設下鴻門宴想要除掉漢王,雖然沒有成功,可卻使得大漢國傷亡慘重,這典故即便是在邊荒靈域都是廣為人傳,而裡麵蘊含的道理顯而易見,那邊就是趁其不備。
“公子,不如擺下盛宴慶祝戰事,到時候隻要提前在靈酒裡做些手腳,不怕那……”
說到這裡,右護法冷哼一聲,眸子裡掠過一抹戾色,言下的意思自然誰都聽得明白。
“可是……”
神刀公子稍有遲疑,沉吟說道:“那無極真君神通蓋世,怕是一般的毒物,對他而言絕無作用。”
“沒錯!”
右護法輕歎一口氣,點頭說道:“可惜左大哥已經殞命,否則他若在此的話,說不定……”
說到這裡,他卻是不再說話,但是彆人也是聽得明白,那左護法擅長使毒,在宋國是無人出其二,可惜卻被那來曆不明的金麵人一掌打死。
這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狂殺真君,忽然上前朝著神刀公子一抱拳,沉聲說道:“公子想必也知道,無量公子有一些屍王蠱毒散,據傳是得自其它靈域,本來是用來對付公子的,可惜卻沒有讓他有機會得逞。”
“屍王蠱毒散?”
聽到他的話以後,在場諸位都是臉色微微的發白,暗道幸好無量公子沒有機會下毒,否在在場幾位怕沒人可以幸活?
屍王蠱毒散,是無色無味的粉末,風吹便化為霧狀,實在讓人無法察覺,元嬰以下沒有人可以幸免,據說是傳自其它遙遠的靈域,在宋國曆代國君裡,就曾有一位君主隕落於此毒,宋國修真界的修士,但凡聽到此毒無不色變,沒想到無量公子居然身懷此毒,神刀公子是左護法那裡也是有所得知。
“老五,沒想到你到頭來,幫三哥解決掉一個麻煩。”
神刀公子放聲大笑起來,沉聲吩咐道:“狂殺真君,這件事情便就交給你,務必在夜晚以前,得到屍王蠱毒散。”
“是!願為公子效力!”
狂殺真君是滿臉的興奮,當即是抱拳領命,就此退下身去,顯然是準備連夜提審無量公子。
然而,在他剛剛離開大殿,神刀公子便就朝著右護法打一個眼色,後者當即是心領神會,渾身一閃而逝,化為一道若因若無的影子,跟著那狂殺真君的後麵。
雖然狂殺真君領著狂殺營臨陣倒戈,讓神刀公子得到天指城不費吹灰之力,但是至始至終都是降將,自然是難以取得完全的信任,這一次他主動請纓去取屍王蠱毒散,可神刀公子卻是難以放心,此人莫不是想借此放掉無量公子?當下派右護法跟上去加以防範。
天指城的地牢,位於地下三裡處,牆壁采用的是厚過十丈的玄鐵打造而成,任憑你法力通玄亦是無用,凡是被投入地牢的修士,就從未有活著走出去過的。
此刻,在一處寬敞的牢房內,無量公子正坐在蒲團上打坐,他本以為自己會受到虐待,卻不料神刀公子隻是將他單獨關押起來,而且沒有禁錮自己的修為,還有好酒好肉的伺候著,除了沒有自由和美人作伴外,一切似是在無量府中一樣,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這一切讓無量公子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是心理有些疑問,雖然說是成王敗寇,但怎麼說也是神刀公子的兄弟,有血濃於水的血脈親情,說不定還有一條活路。
卻在此時,忽然一道黑影出現在牢房外,無量公子神色不由的一動,然而當他看清楚來人時,當即怫然起身,怒聲作色道:“狂殺真君,你還有臉來見我?”
“五公子恩重如山,在下是心知肚明。”
狂殺真君微微一笑,繼續說道:“不過若非如此的話,此刻你已經是成為死人,怎麼可能好酒好肉供著?”
“這麼說,本公子還反過來要感謝你不成?”
無量公子的神色依舊冰冷,他在此時都是難以相信,狂殺真君臨陣倒戈的太過突然,按理說此人不是那麼沒有氣節的人。
“狂殺真君,本公子自忖待你不薄,念在往日的情誼。”
無量公子神色忽然一動,試探的說道:“不如你放掉本公子如何?”
“這……”
狂殺真君麵有難色,歎然說道:“五公子,就算本人有心放過你,但怎麼向三公子去交代?”
說到這裡,他稍有沉吟,繼續說道:“不管怎麼說,你和三公子是兄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三公子雄才大略,不日將繼承君位統領宋國,尚需公子這般人才來輔佐,不如是早作打算啊!”
無量公子眉頭皺起,然而卻是沉默不語。
狂殺真君繼續遊說道:“公子,當日你滅金刀門,染指涇州天指城本就不對,而且宋國公駕崩的事,雖然末將相信不是公子做得,但是嫁禍給三公子於理不合,怎麼可能讓天下人信服?”
“狂殺真君!”
在這時候,無量公子卻冷笑說道:“本公子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用浪費那麼多口舌,到底有什麼居心?”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事。”
狂殺真君忽然長笑一聲,直言說道:“實話說吧,三公子叫在下過來,是想讓公子將屍王蠱毒散交出來。”
“做夢!”
無量公子直接拒絕,忽然臉色動容起來,失聲說道:“你……你們想要對誰下手?”
“五公子請您慎言。”
百戰真君淡然回應道,神色並沒有任何變化,雖然他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定。
這一幕讓無量公子心裡越發肯定,不過這件事情對自己而言,卻是並沒有半點壞處,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
一念及此,無量公子大袖子一甩,一把藍色瓶子便已經出現在了手中,沉聲說道:“這屍王蠱毒散可以給你,不過你去告訴三哥,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鄭國也是居心叵測,現在殺掉他們最好不過。”
“公子果然才思過人,若是能除掉這一麻煩,想來三公子會給你一條活路。”
狂殺真君微微一歎,伸手取過那藥瓶,一擺手將牢門鎖死,
當即便轉身的離開地牢。
然而他沒有發現的是,在他離開地牢的同時,有一道影子先他一步,已經前往天指城的城主府。
臨近傍晚,莫問天在靜室當中走出,便就看到恭敬站在門外的唐景香。
“掌門,這是三公子的請帖。”
唐景香神色恭敬的將一個燙金請帖呈上前來。
不過莫問天卻沒有接請帖,而是淡然點頭說道:“召集諸位堂主,以及諸派掌門過來議事。”
“是,掌門。”
唐景香微微的點頭,眸子裡掠過興奮的神色,以她的聰明才智,哪裡猜不出掌門會有大動作?
消息很快便就傳下去,金臨風、葉寒庭、石震風、錢玉成四位堂主,以及白家堡、玄天派、離火門、天元宗四派負責人。
這一次莫問天前來宋國,雖然帶來的人都不多,但每位都是大有用處,他們眾星捧月般圍在四周,將請帖依次的傳閱一遍,神色俱都有些凝重起來。
莫問天開口說道:“今夜神刀公子擺下盛宴,邀請我等俱都赴宴,不知諸位如何看此事?”
唐景香作為長老,卻是首先說道:“掌門,宴無好宴,神刀公子怕是沒安好心。”
“不錯,掌門!”
道德門掌門散華真君沉吟說道:“此宴不得不防,但是卻不得不去。”
金臨風冷哼一聲,他想來是心狠手辣,聽到此事豈能作罷?滿臉獰色的說道:“若是神刀公子不動手罷了,他若是膽敢動手的話,定然殺天指城一個血流成河。”
“名不正言不順,若是直接翻臉動手,卻也有些不妥。”
葉寒庭的眉頭皺起,他行俠仗義心存善念,做事向來講究出師有名,隻覺得這件事情並不能由著性子。
無相真君等人對視一眼,當即沉聲說道:“掌門,你有什麼儘管安排,在下等無不遵從。”
莫問天似是好整似暇,冷然說道:“如果本座沒有猜錯的話,神刀公子今夜會痛下殺手,到時候你們假裝什麼都不知道便是,靜觀其變便是。”
“是。”
在場諸人當即拜倒,目光當中的灼熱,顯然都無法掩飾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