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
一隻手掌從天而降,散發出瑩然的光芒,遮天蔽日一般,將厚土峰全然籠罩在內。
元嬰真王,可大範圍調動天地靈氣,這一掌所產生的恐怖威能,可以劈開一座千丈大山,若是當真的落下來,在場數百位修士,怕是活命的都不到半數。
“玉衡真王,休得放肆!”
忽然間,一隻筆鋒倏忽間破空而出,那鋒尖在半空驟然放大,鋒利的宛若是槍尖一般,閃電般點在那手掌上。
“轟!”
在刹那間,仿若是最鋒利的矛,撞在最堅固的盾上!
空氣炸裂開來,形成恐怖的颶風,朝著周圍漣漪般擴散而出。
厚土峰頂,頓時間飛沙走石,平地掠起一陣狂風,上百宴席橫空卷起,在場修士也都東倒西歪起來,有些修為較弱的修士,好似是大海上的浮萍,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來。
元嬰真王鬥法,當真是恐怖如斯!
在場修士,俱都是神色大變,即便個彆修為較高的,仍有躍躍欲試的心思,但對於絕大多數修真者而言,眼前不過是神仙打架,他們也隻有遠觀的份。
“無極真王,你當真讓本座感到意外。”
風平浪靜,萬物靜默!
玉衡真王負手屹立雲端,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此時他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年輕人,完全擁有跟他一戰的實力。
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他玉衡真王,在五百年前便元嬰大成,才有眼前的這般修為,雖說並沒有晉升元嬰中期,可卻也相差並不是很遠。
原以為,他此行前來雲州邙山,定然是可以震懾全場,讓無極門俯首帖耳,從而為玉衡府所用。
甚至,他對紅霞所下的命令,也隻是將無極門弟子抓起來,並沒有斬儘殺絕的念頭。
這樣的門派,很合適成為棋子,他還不舍得立即毀掉。
可是現在看來,卻並非那麼容易。
“玉衡真王,你所說的意外,恐怕是失望吧!”
莫問天發出不屑的冷笑,漠然說道:“玉衡府主親至,不遠萬裡前來邙山,不會是給本座道賀來的吧?”
當然,玉衡真王不是來祝賀的,他的目的非常的明確,直到此刻也不想放棄。
“本座曾經對人說過,隻有站得更高,才有俯瞰一切的權利。”
說到這裡時,他的目光俯視而下,似是在睥睨天下般,冷聲說道:“邙山雖然不低,可比起北鬥山玉衡峰,卻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在這樣的山峰上,不會有會當淩絕頂的感覺。”
“玉衡真王,本座也有一句話,想要奉送於你。”
莫問天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當你站得更高時,摔下來也會更慘,高高在上的玉衡府,也有轟然倒塌的時候。”
“你……”
玉衡真王臉色不由的大變,厲聲道:“無極真王,莫要不識抬舉,七星殿可不是你可要招惹的,本座也不想大開殺戒。”
“七星殿有北鬥七府,你所在的玉衡府,也不過是其中之一。”
莫問天神色平靜起來,看上看不出半點波瀾,好整似暇道:“在北鬥七府裡,想要對付玉衡府的,都可以成為本座的朋友,相信也會有人感興趣的。”
“什麼?”
玉衡真王渾身不由的一顫,臉色卻是難看的要命,可他卻不得不承認,這句話並非是沒有道理,北鬥七府早就分崩離析,為奪取殿主寶座各懷鬼胎,想要對付玉衡府的並非沒有。
敵人的敵人,在某種意義上講,有可能會成為朋友。
玉衡府,想要跟無極門為敵,那麼在其餘六府裡,也一定能找到無極門的朋友。
這一句話,便讓玉衡真王渾身發冷,心裡都湧現出徹骨寒意,他甚至隱約的感覺到,此行他孤身前往邙山,早已被七星殿的同門泄露出去。
“玉衡真王,你以為在操控著棋盤,然而卻不知道,你自己也不過是一枚棋子。”
說到這裡時,莫問天聲音透著憐憫,冷笑道:“而且,你不但是棋子,還是一枚棄子。”
“棄子?”
玉衡真王臉色鐵青起來,咬牙說道:“無極真王,休得逞口舌之能,本座今日前來邙山,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雖然你確實不一般,可是在宋國的那些弟子,可就未必有這樣的好運。”
“玉衡真王,本座在宋國的弟子,你所說的……”
莫問天忽然朗聲放笑起來,他伸手的朝著厚土峰一指,冷然說道:“可是他們四人?”
“弟子唐景香,無極門長老,宋國神武軍將軍,拜見掌門!”
“弟子金臨風,無極門長老,宋國神武軍銀駒營統領,拜見掌門!”
“弟子石震風,無極門長老,宋國神武軍銅槍營統領,拜見掌門!”
“弟子葉寒庭,無極門長老,宋國神武軍鐵劍營統領,拜見掌門!”
然而,卻就在他手指的方向,立即有四道人影飄然而至,遙遙的抱拳施禮起來。
“這怎麼可能?”
玉衡真王神色震驚起來,根據紅霞管家傳來的消息,這四人不都是在宋國康城嗎?
而且,他們此刻呆的地方,應該是宋國的死牢,而不是安然在此。。
不可能!
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玉衡府主,天下為棋盤,誰也逃脫不掉,作為棋子的命運。”
莫問天冷聲放笑起來,繼續說道:“然而,本座便會跳出棋盤,殺掉這執棋之人。”
話音一落,他卻是掠身而下,已然站在唐景香等人前,清冷的聲音響徹在天地間。
“在此以前,本座先送你一個禮物。”
在說話的同時,他渾身爆發出耀眼光芒,居然在瞬間便就消失不見。
“什麼?”
玉衡真王放出神識感應,神色不由迷惑起來,因為原本被他鎖定的無極真王,在此刻卻是憑空消失,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再也察覺不到任何靈魂波動。
可在此同時,他卻是忽然發現,已經有數道神識鎖定而來。
一位輕紗薄麵的白衣女子;
一道隱藏在黑暗裡的陰影;
一位手按劍柄的駝背老者;
一位滿臉儒雅的鶴發老者;
一條吞吐冰霜的六翼怪蛇;
……
上百道神識鎖定而來,在快速編織著一張大網,將玉衡真王束縛起來,而且是越纏越緊,甚至都要密不透風,連空氣裡都透著肅殺的氣息。
一陣秋風掠過,樹葉簌簌的落下,可卻在那氣息切割下,很快變得支零破碎起來。
劍拔弩張,可謂一觸即發!
雖然,莫問天突然消失此間,可是那淩厲的氣息,卻是半點都沒有減弱。
玉衡真王很想動手,因為無極真王不在,可是他卻不敢動手,也是因為無極真王不在。
他的消失,也太過詭異,太過不同尋常!
上百道神識,編製的這張大網,也是牢固的讓他心驚肉跳。
微不足道的蛛網,可在數量的疊加下,也會網住強大的野獸。
若是動手,未必可以撕破這張網,反而可能纏得更緊,若要是在那時候,無極真王突然殺出來,絕對有可能落得疲於應付,局勢將會更加的不利。
他已經認出來,那藏在暗處的六翼霜蛇。
在記憶中,這似乎是玄陰公的靈寵。
可卻為何在此,居然成為無極門的靈獸,這實在是透著邪門。
“魯國公,連你們魯國,也要跟七星殿作對嗎?”
玉衡真王負手而立,他的目光如電般俯視而下,凝視著莊慧子的那張臉,似乎快要看透人的內心。
也就在剛剛,他也突然的認出來,這位是魯國新繼任的國君。
因為,在那些鎖定自己的神識裡,卻有著兩道非常的難纏,也並非是寂寂無名之輩。
那駝背老者,聖器宗大長老燭庸,假嬰境界的修士。
鶴發老者,聖儒宗宗主道德子,假嬰境界的修士。
這兩位在此,被他們簇擁當中的中年人,而且身披蟒袍玉帶,卻可想而知是誰?
錯愕,驚駭,難以理解,不可思議!
無極真王元嬰大典,連魯國公都親自道賀,可見他們是何等的關係?
“玉衡府主,你可不要忘記,也就在一月以前。”
莊慧子神色憤怒起來,眸子裡掠過仇恨的光芒,咬牙說道:“寡人的君父,便就死在七星殿的刺殺下。”
這世上的事情,有的時候看似有利實則無利,看似優勢卻是劣勢。
七星殿,雖然是一把利器,然而卻握在七個人的手裡。
當你在動用這把利器時,可卻不要忘記,曾今也有人被這把利器所傷。
這是一種悲哀,對於玉衡真王來說,也是他沒法訴說的悲哀。
在此同時,在萬裡以外的康城,那座昏暗的寢宮大殿裡。
刹那間,爆發出耀眼奪目的白光,就好像是一輪烈日,墜落在大殿當中,磅礴的靈壓從裡麵傾瀉而出。
“什麼人?”
紅袍老者驚駭欲絕,剛剛消失的四道人影,讓他茫然不知所措,到此時都沒有反應過來,可那消失的異變繼續傳來。
“紅霞,你的死期將至!”
一隻手掌破空而來,閃爍出金色的光芒,宛若一隻金龍探出利爪,擁有無堅不摧的恐怖威能。
“噗!”
那紅袍老者腹部一涼,一隻手掌洞穿在裡麵,掏出一顆霞光燦爛的金丹,上麵浮現出猙獰的五官,那蒼老醜陋的模樣,卻可不正是他自己。
“你……是誰?”
紅袍老者滿臉的難以置信,他艱難的抬頭望去,卻見那道光芒已然消散,一道軒昂的人影靜靜的走出,而在他的手心裡,自己的金丹在快速黯淡。
“本座是無極門的掌門!”
那道人影漠然的走上前來,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他,就好像在望著一個死人。
“無極真王?”
紅袍老者神色駭然的張開嘴,鮮血頓時間汩汩而出,他伸手將想要掩住,但仿佛是決堤的洪流,可卻怎麼也是擋不住,瞬間將全身染的血紅一片。
“不錯!”
那道人影閃電般的伸出手來,一陣龍吟聲驟然傳出,那隻手化為金色龍爪般探出,捏住紅袍老者的脖子,就像是抓起待宰的雞一樣。
“你的主人,需要一件禮物,所以……”
話音還沒有落下,那隻手微微的一動,便傳來‘哢嚓’的一聲脆響,伴隨著這道聲音傳來的,還有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
“借你人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