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中夏,整個江漢平原都是暴雨連連,各條河流的水位都是爆漲。
得知義父將秦宇包圍後,孫可望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去,但也不得不在應城附近停了下來,躲避大雨。
期間,張獻忠也曾調集兵力,趁著雨停之際,四麵圍攻華軍大營,但無疑不是撞的頭破血流,最後不得不偃旗息鼓,繼續圍困。
而南岸的盧象升,也不得不將攻打武昌城的計劃延後,正在猶豫要不要北上的左良玉,也不再頭痛。
這場大雨,竟然讓南麵打生打死的各方,暫時都消停了下來。
而與之相反的是,北方自從開年後,就還未下過一場雨,就連南陽,汝州地區也不例外,不過由於前期在華軍的組織下,各地都修建了大量的水庫溝渠,挖了不少深井,加上百姓的勤勞,小麥的長勢並未受到多大的影響。
此時整個南陽汝州地區都是一片金黃,顯然過不了多久,麥子就可以收割了,可襄陽城中並沒有多少歡喜。
因為大王被包圍在了武昌地區,據說已經有七八日了,這讓一眾文官們都是焦急不已,那些夫人們更是猶如天要塌下來似的,根本沒心思再乾其他的事兒了。
就連一些知道的百姓都有些惴惴不安,其他人都這樣,就更何況王府中的張嫣四女和李夫人母女倆了。
顯然,如今所有人都被秦宇綁在了戰車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點那些夫人文官們也都清楚。
一旦秦宇兵敗身亡,大秦國必定會土崩瓦解,文官最多改頭換名,另謀他處,可沒了秦宇的庇護,那些夫人們的下場絕對將淒慘無比。
所以,許多夫人都做好了秦大王一旦兵敗身亡,就立即自儘。
也不知這消息是如何擴散出奇的,僅短短時間就在襄陽,南陽弄得人儘皆知,將張嫣這個大總管弄的是焦頭爛額,心力疲憊。
大殿中,四品以上官員和管事夫人們齊集一堂,這應該算得上是大秦國自建立以來的第三次朝會了。
張嫣也不得不第一次拋頭露麵,搬了把椅子坐在秦宇的那把王椅旁,成為了眾人的主心骨,李夫人和其他四位夫人則是站在了她身旁,值此關鍵時期五人倒也團結。
許多文官雖然都知道上麵坐著的那位張夫人,應該算得上是現在大秦國的後宮之主,但許多人都還是第一次看見張嫣,對這位神秘的張夫人,眾人還是十分好奇的。
因為一旁德王妃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那是德王的正妃,是大王在山東之時搶來的,美貌和氣質當真讓人折服,不愧王妃之名。
可讓眾人震驚的是,這位張夫人無論是在氣質,還是容貌方麵,竟然都要穩壓那德王妃一頭。
尤其是張嫣那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高貴和氣場,絕對是長期地位尊崇才能養成的,眾人眼光都不俗,這點自然看得出。
也終於明白秦宇為何讓她做大總管了,不過心中都忍不住在猜測她以前的身份。
一部分腦瓜子靈活的人,聯想到這位張夫人是在開封附近參加的華軍,已經猜出了張嫣的身份,心中都是狂跳,不由的偷偷抬頭打量上麵的張嫣。
眾人的反應,張嫣都看在眼中,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被有些人看出來了,心中也是慌亂不已,但聯想到秦宇現在的處境,很快就平複了下來,輕咳了一聲。
“眾位愛卿,近日有不軌之徒,在我大秦國境內肆意散播謠言,稱大王被楚軍包圍在了漢江口,情況十分危急,不知眾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
錢彬瞧了一眼上麵的張嫣,越發篤定自己的猜測,心中很是不平靜,但作為文官之首,自然要第一個站出來。
於是出列一躬身道:“娘娘,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論謠言是否屬實,依臣之見,都應當立即組織援軍,南下救援。”
“錢閣老此言差矣,如今各地百姓官員都人心惶惶,據說三日前闖軍已攻破洛陽,隨時都將大舉南下。
萬一這是楚軍或者闖軍,故意放出的消息,此時派遣兵馬南下救援,勢必會讓各地更加惶恐,一旦闖軍趁虛而入,後果不堪設想!”
牛金星立即就站出來搖了搖頭。
眾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秦宇沒有子嗣,甚至連正牌的王妃都沒有,一旦身處險境,恐怕華軍的許多人就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念頭,為了自身前途,極有可能被闖軍收買。
張嫣也是輕歎了一句,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彆說其他人了,就連她自己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這幾日老是胡思亂想,甚至都做好了,秦宇一旦兵敗身亡,就立即自儘的打算。
“各位不必擔心,本…妃和各位妹妹今日召集大家來,就是想要向大家通報一下大王現在的處境。”
張嫣差點就失口自稱本宮,好在及時改了過來,不過眾人此時顯然沒心思管這些,而是直直的望著張嫣,豎起了耳朵。
“大王前陣子在漢江口大敗明軍,並且一舉攻下了武昌,隻是自身傷亡也頗重,加上近日連番大雨,這才和楚軍暫時對峙了下來,各位都是我大秦國的棟梁,切不可聽信謠言,自亂陣腳!”
果然眾人聽了張嫣的話,心中雖然依舊懷疑,但總算是安定了不少。
誰知張嫣接下來的話,讓眾人的心又提了起來。
“牛尚書,大王連番征戰兵力已經有些匱乏,目前可否能抽出一些兵力南下增援?”
張嫣也是無奈之極,雖然知道此時抽調兵力南下,無異於坐實了秦宇被圍的事實,但總不能不救吧。
“回娘娘,第三鎮,第五鎮和第六鎮以及騎兵營,都在汝州和開封抵禦闖賊,是萬萬不能抽掉南下的,何況遠水也解不了近火,第四鎮在鄖陽要防備楊國柱,和闖軍走小道偷襲南陽,也是萬萬動不得,所以隻有從各地抽調駐軍了。”牛金星趕忙回答道。
張嫣追問道:“那三日之內能集結多少兵馬?”
“最多一萬。”牛金星沉思了一下道。
“一萬太少了,若是兩萬大軍需要多少時?”張嫣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