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正好,李節走出房間伸了個懶腰,然後在院子裡活動了一下,這段時間可把他累的不輕,現在好不容易將朱標的葬禮忙完了,傅友德那邊的戰事也進展的十分順利,朱允熥的皇位也終於穩固下來了。
想到這裡,李節也不由得長出了口氣,今年發生的事情可實在太多了,幾乎一件接著一件,之前他也數次感覺心力交瘁,甚至都想撒手不管了,幸好還是熬過來了。
“姐夫在想什麼呢?”正在這時,房間中的朱雪晴走了出來,臉上也帶著幾分嬌羞的道。
上次李節將她接到家裡後,朱雪晴也正式住到李節家裡,雖然沒什麼名分,但她也不在乎,而朱玉寧也早早的接納了她,畢竟這個時代的風氣就是如此,哪怕是在駙馬之中,李節也算是十分少見的了,除了朱雪晴外,他可從來沒有在外麵沾花惹草。
“在想今年發生的這些事情,先是太祖皇帝駕崩,接著又是文皇帝,然後又是陛下登基的那些事。”李節這時也歎了口氣道。
老朱的諡號肯定是太祖,但朱標的諡號可就不好定了,畢竟他隻做了一個多月的皇帝,實在不好論功績,不過最終還是定了個孝文的諡號,這也是曆史上朱棣的諡號,反正朱棣也沒機會做皇帝了,所以諡號也被朱標給搶了,憑心而論,朱標這個諡號其實有些虛,畢竟他的功績可無法與朱棣相比。
“今年的確是多事之秋,不過現在都已經過去了,陛下不是給姐夫你放了一個月的假嗎,現在就不要想這些了。”朱雪晴輕輕的挽起李節的手臂柔聲道。
“是啊,都過去了!”李節也有些感慨的道,不過後麵的話他卻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知道,休息一個月後,朱允熥那邊還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而且就算是休假,他現在也有一件事想需要去處理一下。
正在說話之時,朱玉寧也從旁邊的院子走了過來,朱雪晴當即迎了上去,姐妹二人聊了幾句,隨後就與李節一起去吃了早飯。
而在早飯過後,朱玉寧也約了幾個閨中好友來家裡聚會,因為都是女眷,李節就沒有摻和,自己去了書房,隻是對府中的管事吩咐了幾句。
就這樣等了一會之後,管事進來稟報,說李節等的人已經來了,現在就在前殿等候,於是李節也放下手中的書本,然後快步來到前殿。
當李節來到前殿時,隻見一個年輕人也正坐在殿中等候,這個年輕人與李節年紀相仿,相貌一般但身材卻頗為高大,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的長相與藍玉有點相像,這個年輕人正是藍玉的長孫藍懷恩。
“懷恩兄!”李節進殿之後也笑著上前行禮道,這個藍懷恩是藍玉的長孫,算起來還是朱玉寧和朱允熥的表兄,比李節也隻大兩歲,他妻子與朱玉寧是閨中好友,每次來都是由藍懷恩親自送來,由此可以看出夫妻二人的感情相當不錯。
“駙馬客氣了,剛才我正要離開,卻聽管事說駙馬找我有事,不知可是有什麼要事?”藍懷恩見到李節也立刻站直來還禮,隨後就有些急切的問道。
藍懷恩和李節隻能說是認識,但並沒什麼交情,今天李節忽然讓下人留下他,這讓他也有些擔心,畢竟最近朝中的局勢雖然慢慢的穩定下來,但暗中依然不怎麼安定,比如上次因為朱允炆的事,可是有不少大臣受到牽連。
“懷恩兄不必擔心,我留你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隻是想問一下藍大將軍最近的身體情況。”李節笑嗬嗬的回道。
“我祖父的身體情況?”藍懷恩聞言卻是愣了一下,隨後這才回答道,“我祖父的身體一向強健,畢竟他需要統軍,大部分時間吃住都在軍營裡,也保持著練武的習慣,比我們年輕人的身體還要好。”
“藍大將軍平時不住在家裡嗎?”李節聞言也好奇的問道。
“是啊,大部分時間都住在軍營裡,隻是偶爾回家,因為祖父說過,身為統兵將領,若是無法與將士們同吃同住,又怎麼能夠讓他們與自己上下一心,共同禦敵呢?”藍懷恩點頭回答道。
李節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笑著對藍懷恩道:“懷恩兄,我聽說你是大將軍最寵愛的孫子,隻是為何你沒有去武學,更沒有進入軍中?”
藍懷恩和李節年紀相仿,但現在卻沒有在軍中任職,反而由武轉文,從小就在國子監中讀書,估計日後是想走文官的路線。
“這個……”隻見藍懷恩聽到李節的問題也露出猶豫的神色,不過最終還是回答道,“不瞞駙馬,祖父對我的確十分看重,至於為何不讓我進入軍中,主要還是祖父覺得軍中太過危險,哪怕是身為將領,也難免有戰死沙場之危,而我藍氏子嗣不興,我父親一共兄弟兩人,而到了我這一代,加上堂兄弟也不過才三人,所以祖父才不希望我冒險,於是讓我從小學文。”
“原來如此,藍大將軍為子孫計,也的確是費了不少苦心啊!”李節聞言也裝模作樣的感慨道,因為他之前早就把藍玉一家的情況調查清楚了,所以藍懷恩講的這些他早就有知道。
藍懷恩可不是知道李節早就調查過自己,這時聽到他的感慨,也是讚同的點頭道:“祖父他老人家的確為我們這些子孫操碎了心,可惜我沒什麼出息,在國子監混了這麼多年,也一直沒能出仕,與駙馬相比簡直相差太遠了!”
“懷恩兄不要妄自菲薄,現在陛下剛剛登基,正是需要用人的時候,以懷恩兄之才,估計很快就會得到陛下的重用。”李節聞言也立刻安慰道。
不過說到這裡時,李節卻忽然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過了許久這才忽然開口道:“懷恩兄,上次大將軍與陛下在宮中爭吵的事,你可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