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單獨見到楊寓,楊寓也就是楊士奇的正名,士奇其實是他的字,所以楊寬也立刻把自己母親見過楊士奇母親的事講了一遍,而這些楊士奇也是一無所知。
楊寬解釋過後,當下撕開衣角,然後取出裡麵的書信遞給楊士奇道:“這就是伯母的書信,我來之前母親也叮囑我不要告訴任何人,而我在船上時,也發現同行的一夥人十分奇怪,似乎並不是咱們楊家的人。”
聽到楊寬後麵的話,楊士奇也是一驚,顯然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些人,所以他也立刻問道:“你沒和那夥人有過什麼接觸吧?”
“沒有,那夥人十分抱團,也不和我們這些人交流,所以我也沒有自找沒趣。”楊寬立刻回答道。
“那就好。”楊士奇聽完後似乎鬆了口氣,這才打開這封來之不易的書信。
當楊士奇看到信上熟悉的文字時,他也不禁心頭一勢,眼角也有些濕潤,而當他強忍著把書信看完後,眼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楊寬看到自己這位做了大官的堂兄竟然因書信而流淚,剛開始也嚇了一跳,但隨即又覺得好像也正常,自己也是離家的人,如果忽然接到母親的來信,恐怕也會高興的流淚。
不過楊士奇很快就止住眼淚,對楊寬不好意思一笑道:“讓堂弟見笑了,我離家多年,無法在母親身邊儘孝,現在忽然收到母親的書信,所以一時間情難自禁。”
“堂兄一片孝心,小弟也感同身受,不怕堂兄笑話,我現在想起我娘也有點想哭,畢竟我這次去了美洲,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楊寬說到最後時,眼角也微微發紅,如果不是家裡實在太窮了,他也不會告彆家人,冒險踏上去往美洲的路。
楊士奇聽到楊寬的話也是暗自一歎,隨後又詢問了一下楊寬的情況,按照計劃,楊寬他們會在登州停留半個月左右,到時會和其它人一起乘船去新途島,而楊士奇能照顧對方的地方也不多,頂多就是安排對方上船時,叮囑隨船的人多關照一下他。
最後聊的差不多了,楊士奇從懷裡取出一個錢袋交給楊寬道:“堂弟,你去美洲路途遙遠,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這點錢你帶在身上,也許關鍵時刻可以幫你一把!”
楊寬去美洲這一路上雖然包吃包喝,但並不是完全用不到錢,甚至在有些地方錢還是很有用的,哪怕到了美洲,這些錢也能讓楊寬生活的寬裕一些。
不過楊寬聽到楊士奇的話卻是神色一變,當即推辭道:“堂兄你這是做什麼?咱們都是一家人,我幫你帶封書信本是應儘之事,更何況這次如果不是你幫忙,我們也不會有機會去美洲,所以如果說要感謝,應該是我感謝你才是!”
楊寬執意不肯收,楊士奇勸了幾次也沒用,這讓他對這位第一次見麵的堂弟也有了不少的好感,這也讓他忽然靈機一動,當即開口道:“楊寬堂弟,你去美洲是為了什麼?”
“當然是為了混口飽飯吃,畢竟我們家兄弟多,也沒什麼出息,光靠種地根本養不活我們。”楊寬無奈的回答道。
雖然大明已經推廣了土豆、紅薯和玉米這些高產作物,但對於一個國家而言,根本不可能徹底的消除貧窮,所以還是有不少像楊寬這樣的窮人,每天為了一口飽飯而四處奔波。
“堂弟,如果你隻是為了混口飽飯的話,不如跟著我吧,剛好我身邊也缺一個幫手,隻是我一直信不過彆人,但現在有堂弟你幫我的話,那我就放心多了!”楊士奇再次開口道。
“我?”楊寬聽到楊士奇讓自己留下幫他也愣了一下,但隨即又一想,感覺這也是好機會,畢竟自己這位堂兄可是做了大官,跟著他做事肯定不愁飯吃,而且還不用千裡迢迢的跑去美洲,日後自己回家探望親人也更方便。
想到這裡,楊寬也立刻興奮的點頭道:“好啊好啊,如果堂兄不嫌棄的話,我當然願意留下來,隻是我什麼都不懂,怕耽誤了堂兄你的事情。”
“無妨,我會教你的,不過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楊士奇說到最後時,也露出嚴肅的神色。
“沒問題,我一切都聽堂兄的!”楊寬也再次興奮的道,他本來就什麼都不懂,當然一切都要聽楊士奇的。
“很好,這幾天你還是回營地裡去,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和我的關係,而在你們離開前,我會通知你,到時你裝病留下就行了!”楊士奇當即吩咐道。
“堂哥你是不是在防備營地的那群人?”楊寬聽到楊士奇如此奇怪的安排當即也追問道,雖然他見過楊士奇私下裡見那群人,但他總感覺楊士奇和那群人並不是一夥的。
對於楊寬的詢問,楊士奇卻無奈的苦笑一聲道:“這件事堂弟你就不要再打聽了,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
看到楊士奇不說,楊寬也不敢再問,於是他和楊士奇又聊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楊士奇看著楊寬離開後,又打開手中的書信看了幾遍,眼淚也再次湧了出來,他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母子二人的感情也極深,按說他也早應該把母親接到京城了,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甚至平時連給母親寫信都不敢,現在看到母親的書信,也讓他更加思念母親與妻兒。
不過楊士奇悲傷過後,立刻把書信收好,隨後出了房門後回到自己的住處,他為了避開人的耳目,可不敢在自己的住處見楊寬,甚至還要楊寬隱藏身份。
這時天色還早,楊士奇也有不少的公務要處理,所以他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後坐下來開始處理公務,不過還沒等處理幾件,卻忽然有人敲門,隨後一個人低頭走了進來道:“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楊士奇看到進來的人也是臉色一沉,如果楊寬在這裡的話,他肯定能認出來,進來的這個人正是與他們一同來到登州的那夥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