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七章 楊士奇離開(1 / 1)

楊士奇攙扶著母親,身後的妻子牽著一雙兒女,一家人登上了去往新途島的大海船,等到楊士奇踏上甲板後,這才轉身向岸上的李節行禮道:“有勞駙馬相送!”

楊士奇行禮,他身邊的楊母與妻子也都紛紛向李節行禮,她們也都知道,如果不是李節的話,不但她們的性命難保,楊士奇恐怕也會被朝廷問罪,所以她們也都對這位駙馬十分感激。

“楊兄不必客氣,等到了美洲,務必給我寫封報平安的信!”李節也鄭重的還禮道,說起來他也有些愧疚,因為正是他的到來,才改變了楊士奇一家的命運,否則以楊士奇的才華,現在說不定都已經進入朝堂,成為大明的重臣了。

楊士奇當然不知道李節心中所想,隻是再次向李節道謝,隨後兩人互道珍重,這時船隻也發出一聲長長的汽笛聲,然後緩緩的開動離開了港口。

現在登州這邊也在逐步的淘汰風帆船,改用蒸汽船,楊士奇他們也是隨同一批招募的人一起去朱棣那裡,所以船隊有六條船,全是清一色的蒸汽船,速度比以前快多了。

楊士奇以前就負責船隊的調度,船上的官吏也都是他以前的下屬,再加上李節的吩咐,所以楊士奇一家也得到了特殊的照顧,不但有一個獨立的大艙房居住,而且飲食上也開了小灶,畢竟楊士奇的母親和孩子都需要照顧。

楊士奇安頓好家人後,感覺船艙裡有些氣悶,於是就走到甲板上透氣,蒸汽船的速度飛快,船首劈開海麵急速向前,將身後的陸地遠遠甩開,周圍隻有幾隻海鳥相伴。

回首看了看已經快要消失在海平麵下的陸地,楊士奇心中也是百味雜陣,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離開登州去新途島,但這次的離開卻是永遠,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來了。

不過想到新途島那邊,楊士奇也不禁有些忐忑,雖然上次朱棣對他頗為賞識,甚至還想招攬他,但那隻是隨口一說,根本當不得真,而且他又犯下罪行,現在走投無路才去投靠朱棣,這讓他也不知道朱棣會不會接納自己?

想到上麵這些,楊士奇也不禁伸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這裡裝著李節寫給朱棣的推薦信,相比上次朱棣的招攬,還是這封推薦信更讓他心安,畢竟看在李節的麵子上,燕王應該會給自己一個機會,而隻要有機會,他相信以自己的都能,定然能夠得到燕王的重用。

想到朱棣,楊士奇也想到了美洲的情況,他本來就負責給朱棣送人送物,又經常跟在李節身邊,所以對美洲的情況也十分了解,甚至連朱棣手中的人口與物資都十分清楚。

但這些都隻是紙麵上的數字,畢竟楊士奇並沒有真正的去過美洲,所以他對美洲的情況也了解的十分膚淺,不過這些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楊士奇相信自己到了美洲後,很快就搞清楚美洲的真實情況。

而且就楊士奇了解的情況,美洲的前景也十分廣闊,這也是他選擇去美洲的原因之一,要知道現在諸王出海,許多親王都急需人才,以楊士奇的都能,隨便去哪裡都可以混出頭,但他還是更看好朱棣。

其實楊士奇不知道,李節最初對楊士奇的兩個安排,第一是跟在自己身邊做幕僚,第二是跟著朱有燉,隻是當時朱有燉還沒有決定去哪裡,而且楊士奇又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最後李節也不好強迫,隻能成全對方。

就在楊士奇考慮自己的未來之時,忽然感覺背後一暖,當他轉過身,卻發現是妻子嚴氏給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叮囑道:“海上風大,夫君不要著涼了!”

“嗯,母親怎麼樣,有沒有暈船?”楊士奇看到妻子時,目光也變得柔和許多。

楊士奇成婚比較晚,但他和嚴氏的感情卻很好,嚴氏出身於名門望族,從小受過很好的教育,而且為人外柔內剛,這幾年他們全家被朱梓軟禁,也多虧了嚴氏支撐,才沒有讓家中倒下。

曆史上楊士奇與嚴氏的感情也極好,可惜嚴氏不到五十歲就去世了,楊士奇也再也沒有娶妻,隻留下一個相貌醜陋的侍女照顧自己,結果有一次宮中召集命婦聚會,楊士奇因為沒有妻子,於是太後就召這個侍女入宮,並且還讓人給了這個侍女封誥,也算是曆史上絕無僅有了。

“夫君放心吧,我與母親進京時就一路乘船,已經習慣了,海上的風浪雖然大了一些,但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嚴氏柔聲回答道,她知道丈夫現在壓力很大,她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儘力的照顧好母親和兒女,讓楊士奇能夠安心的想事情。

“沒事就好,我們到了新途島後,還會換乘速度更慢的風帆船,到時可能要走上數月之久,我最擔心的就是母親的身體。”楊士奇先是鬆了口氣,隨後又有些擔心的道。

“母親之前因為思念過度,的確身體不太好,但這段時間與夫君團聚之後,儘情愉悅之下,身體也強健了許多,連飲食都比以前多吃一些,想來隻要我小心照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嚴氏再次寬慰道。

楊士奇聞言點了點頭,他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母親的身體,本來他是想自己先去美洲,等到安置下來後,再把一家老小接過去的,但他母親實在不願意再和兒子分開,所以執意要一起走。

楊士奇後來也考慮到,自己和母親一起走,路上也的確方便照應,畢竟去美洲的路上實在太漫長了,幾個月的時間隻靠嚴氏一人照顧母親和兒女,也實在太吃力了,所以最終楊士奇也隻得帶上了一家人一起離開。

幾天之後,這支蒸汽船隊也終於抵達了新途島,隨著船隻在港口緩緩的停靠下來,楊士奇的心情也越發的忐忑起來,畢竟朱棣的態度實在無比猜測,哪怕有李節的書信,還是無法讓他徹底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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