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章 主動攬下(1 / 1)

衛允看著盛紘一臉愁苦的模樣,問道:“瞧盛兄的模樣,難不成是剛從永昌伯爵府碰了釘子回來?”

盛紘訕訕笑了笑,皮動肉不動的:“不瞞衛兄,王氏剛剛從梁家回來,在吳大娘子那兒落了個沒臉!”

衛允淡淡的說道:“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怎麼拍得響,貴府的四姑娘縱使有錯,可他梁六郎難道就沒錯了,哼!”

盛紘一臉的無奈:“永昌伯爵府是什麼人家,我盛家又是什麼人家,況且他們家的是男子,便是彆人知道了,頂多也就是說一句少年不羈,風流浪蕩罷了!”

“世道本就如此!”衛允道。

盛紘又是哎聲一歎,神色間頗為唏噓!

衛允看著盛紘,嚴肅的說道:“盛兄,你可是打算讓貴府老太太出麵解決此事?”

盛紘終於露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目光微微有些躲閃,說道:“不瞞三郎,如今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去求母親了,怎麼說母親也是勇毅侯府出身,昔日少年時還曾在宮裡將養過,永昌伯爵府怎麼說也得賣母親一個麵子吧!”

衛允卻聽得連連搖頭,頗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盛兄,不是我說你,老太太如今年紀大了,這麼些年一直深居簡出,極少與人打交道,如今勇毅侯府也早已大不如前,這人情也是用一次少一次的!”

盛紘無奈的道:“可如今我還能如何,難不成讓我親自去永昌伯府大門前跪求嗎?”

衛允笑道:“盛兄嚴重了,區區小事,何至於此!盛兄若是信得過衛某,此事便讓衛某來處理如何?”

盛紘看著衛允,目光有幾分詫異,幾分不敢置信:“三郎此話當真?”

“盛兄!”衛允笑著道:“明蘭是我的侄女,可也是盛家的女兒,正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四姑娘的名譽受了損失,明蘭焉能落得好!

如今明蘭也到了說親的年紀,若是鬨出這麼一件事情來,雖然我們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可彆人不會這麼想呀,正所謂人言可畏,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啊!

再者說了,明蘭自幼便被老太太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十餘年如一日的關愛,把明蘭教的落落大方,亭亭玉立的,我感激老太太的恩德。

如今老太太已經到了這般年紀,合該在府裡頤養天年,含飴弄孫才是,怎能再讓老太太為了這等事情四處奔波!”

“哎!”盛紘歎息道:“三郎說的是,都是我這個當兒子的不孝!”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衛允感慨的道。

盛紘又歎了口氣,情緒愈發低落。

衛允卻安慰道:“盛兄也莫要自責了,與其沉寂在對往日的追悔當中,不如顧好當下,放眼未來,此事已然發生了,此時再來追悔已然無用,咱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說到這兒,衛允的話音一頓,歎道:“盛兄,有句話說得好,一個家族的衰敗,往往都是從內部開始的!今日四姑娘的事情,便是教訓呐!

做父母的,最要緊的便是一碗水端平了,莫要偏縱偏愛!否則的話,勢必會帶來無窮後患!”

盛紘聽得一愣一愣的,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口便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

“叔父所言極是!”

這時,一身月白長衫的長柏走了進來,至二人身前,拱手見禮道:“長柏拜見父親,拜見叔父!”

“柏兒來了!”看到長柏這個有出息的兒子,盛紘那悲痛的內心總算是得到了意思寬慰,想著自己在教育兒女的事情上也不是完全的失敗,至少長柏和明蘭,還有已經出家的華蘭都是極好的。

“是長柏呀,無須多禮,快坐下說話!”衛允微笑著道。

長柏衝著衛允拱手道:“不知叔父來了,未能及時出來拜見,還望叔父見諒!”

“無妨!”衛允道:“如今朝堂事忙,大亂之後便是大治,萬象更新,此番逆王一黨事敗,朝堂之上,定然又許多位置空了出來,正該是全力以赴,展現才能之時!”

長柏拱手道:“多謝叔父指點!長柏謹記!”

盛紘看著他,問道:“柏兒來尋為父,可是有事?”

長柏搖了搖頭,道:“隻是聽下人說叔父來了,特來一見!”

盛紘卻道:“為夫也是前些時日才得知,衛家祖上與你宥陽大伯伯家有親,你該跟著你長梧弟弟喚三郎一聲舅舅才是!”

長柏不疑有他,衝著衛允拱手一禮:“長柏見過舅舅!”

若是當真與宥陽的盛家大房有親,那衛允的姐姐也就不會到府裡給盛紘做小娘了,長柏心中透亮著呢,隻是這些事情,他選擇性的無視掉了而已,在長柏心裡,叔父和舅舅,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好!”衛允微笑著道,一副長輩的樣子看著長柏。

長柏對著盛紘說道:“父親,兒子認為方才叔父說話的極有道理,管教子女需嚴,考驗品行需苛,如今四妹妹犯的錯,尚且還有挽回的餘地,咱們還能奔波補救,若是哪一日三弟在外也犯了錯,父親可有考慮過後果?”

長柏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可盛紘卻被長柏的話駭的驟然失色。

衛允看著盛紘突變的臉色,很識趣站起身道:“時間也不早了,永昌侯府的事情越早處理越好,盛兄,我就不多留了,三日之內,定給盛兄一個答複,你和長柏兩父子好好說說話吧!我就先行告辭了!”

盛紘起身拱手道:“三郎慢走,恕不遠送了!”

長柏亦起身道:“叔父慢走!”

衛允走後,長柏坐在下首,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

盛紘則臉色有些陰沉,定定的看著長柏,問道:“柏兒!方才為何要在衛三郎麵前說那些話?”

長柏放下茶盞,抬眼看著盛紘,眼眸之中一片平靜:“父親難道不知嗎?”

盛紘的眉心皺成了川字:“你這是什麼意思!”語氣已然帶上了一絲嚴厲。

長柏卻依舊絲毫無畏的看著盛紘的眼睛,緩緩說道:“子不言父過,原本此事不該由兒子來說,可祖母多次與父親提及,父親卻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含糊而過。

如今大禍已然釀成,父親難道還要裝作不知嗎?”

盛紘看著這個酷似已故嶽父的兒子,歎了口氣,說道:“如今三郎早已搬出了林棲閣,獨自住在外院·········”

“父親!”盛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長柏的一聲父親打斷,盛紘看著長柏,有些不解。

卻聽長柏說道:“父親認為,方才衛舅舅為何要和父親說那樣的話?當真是因為衛舅舅和父親相交莫逆不成?”

盛紘一愣,隨即便醒悟了過來,是啊,自己和衛允的關係,全靠衛小娘和明蘭、長桓他們母子幾人轉圜,若非是因為他們,衛允一個正三品的朝廷大員,在官家麵前正當紅得令,而今又在鎮壓逆王叛亂的大戰之中再立新功,如和會與自己一個小小的五品官交好!

衛允為何會如此自己跑過來,吃力不討好的幫著自己出謀劃策,還把說服永昌侯府的事情一力攬了下來!各種緣由,衛允從未有過遮掩。

而方才衛允臨走之前說的那番話,什麼一個大家族都是先從內部開始衰敗的,什麼做父母的腰一碗水端平,如今細細想來,除了勸說自己,要對一眾子女一視同仁之外!還有彆的什麼意思。

盛紘對於林棲閣,對於林噙霜母子三人的偏愛,在盛家是人儘皆知的事情,就像長柏說的,老太太可不止一次提點盛紘,可盛紘不是敷衍,便是搪塞,顧左右而言他,

盛紘忽然自嘲的搖了搖頭,說道:“行了,為父知道了,如今衛三郎已然將你四妹妹的事情攬了下來,容為父先去見你祖母,將此事稟明於她,也好讓老太太早些安心!”

長柏看著盛紘,點點頭道:“如此也好!父親便先去見祖母吧!兒子去母親那裡看看!”饒是聰慧機警如長柏,在墨蘭這件事情上麵,也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如今長柏入官場不過一年的,雖然成長的很快,但盛家的底蘊終究還是差了些,和永昌侯府完全是兩個檔次,勢不如人,長柏便是再有手段,在絕對的實力的麵前,也沒什麼用處。

盛家後宅,王氏暈了醒,醒了暈,如蘭一忽兒鬨著要上吊,一忽兒又要跑去跳湖,沒一刻停歇,就連嫁到了袁家,跟著袁文紹從慶州回來的華蘭,知道這事兒之後,也跑回來哭。

盛紘去了一趟壽安堂,也不知老太太和他說了什麼,當即便一臉官司的跑到了林棲閣,關上了門,也不知道在裡頭說些什麼,隻聽得劈裡啪啦一陣摔東西的聲音,還有激烈的爭吵聲。

守在四周的粗使婆子也不敢湊過去聽。

最後,盛紘一臉陰沉的從林棲閣出來,風風火火的回了正屋,整個盛家上上下下,一片肅然,個個都謹小慎微,生怕觸了盛紘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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