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7章 處置(1 / 1)

如今的寧遠侯府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房五房的顧廷炳和顧廷狄還在南鎮撫司的黑獄裡頭沒出來,侯府上上下下十幾個管事又悉數都被抓了回去。

這還不夠,當天下午,侯府在外頭的那些產業之中,凡是和劉管事有關的一應人員,也都被錦衣衛給抓走了。

這一下子群龍無首,顧家一大半的產業都被迫歇業整頓,如今寧遠侯顧廷煜臥病在床,整日咳嗽不停,就靠著湯藥吊命,哪裡還有精力處理寧遠侯府的事情,顧廷煜的大娘子邵氏又是個綿軟的性子,自己沒什麼主見不說,耳根子還是個軟的,極其容易被人左右。

顧家裡裡外外的事情,自然也就握在小秦氏這個先寧遠侯的大娘子身上。

可現如今顧二這廝聯和錦衣衛給她來了一招釜底抽薪,把小秦氏平日裡慣用的心腹親信一下子全給擼了,一個都沒剩下。

收到各處府外各處產業消息的小秦氏頓時便頭大如鬥,想要派人去接手吧!可手底下又沒有當用的人。

無奈之下,小秦氏隻得把這些產業鋪子什麼的都給關了,把這些個消息暫時壓了下去,瞞著四房五房的人。

好在如今四房五房那邊如今都忙著自家兒子的事情,根本沒時間理會這些事情,否則的話,依著他們那鬨騰的性子,是絕不會像現在這樣,什麼也不做的。

小秦氏隻能一邊快速物色新的人選,接替那些個管事們的差事兒,一邊攛掇著四房五房的人一塊兒往澄園跑,想要讓顧廷燁和明蘭幫著[筆趣閣5200]撈人,探聽南鎮撫司那邊的情況。

衛允和明蘭之間的關係,知道的人可沒有幾個,在外人眼中,衛允隻是一個和盛家有親的遠親而已,不過是關係親近了一些。

現在顧家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顧廷燁的身上,想讓他幫忙,可顧二就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他要等的東西沒有等到?就絕不會鬆口。

顧家那一大家子人沒有辦法,就隻能去找如今的寧遠侯爺顧廷煜了。

南鎮撫司處?顧廷炳和顧廷狄還沒處理?顧廷燁求到了官家的麵前,官家親自發了話?把這兩人的事情先擱一擱,先處理其他人。

倒是顧家的那一應仆人?拉到南鎮撫司衙門裡?就直接被塞到了黑獄裡頭,隻關了一天便悉數都認了罪,隻有一個向嬤嬤,依舊咬著牙關?在無窮無儘的黑暗中苦苦支撐。

可惜?縱使她不認罪也沒什麼用處,一應畫了壓的口供和案件卷宗,已然送至永安帝的案頭。

禦書房中,永安帝看著梁昊遞上去的折子,看著上麵的論述?頓時便火冒三丈。

想他剛剛即位不久,就出了西夏那麼一檔子事兒?後來吐蕃也跳了出來,民心浮動?流言四起,朝臣們便提議讓曹太後垂簾聽政?執掌玉璽。

永安帝的心裡本就十分不爽了?偏生這個時候?這些個世受皇恩的勳貴之家還要搞事情,而且一鬨就是五條人命。

這滿汴京城除了上一次逆王叛亂的時候,就沒一下子出過這麼多的人命,而且人家還是一家子,那可是滅門之禍。

而且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寧遠侯府,是他的寵臣顧廷燁,若是處理的不公允的話,若是被有心之人挑了出來說事,那才是真正的麻煩。

永安帝已經感受到了危機,如今曹太後在朝堂之上已經逐漸變得強勢起來,把著朝政大權不肯退還,還明裡暗裡的打壓永安帝。

若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被曹太後拿出來說事,不論是永安帝還是顧廷燁,都將受到來自曹太後的打擊。

永安帝雖然怒火中燒,可理智卻仍舊沒有失去,這些人雖然和寧遠侯府有關,但終究隻是些下人,而且還是侯府裡頭的下人。

顧廷燁和侯府之間的關係惡劣,永安帝可是知道的,當即便直接下令,讓南鎮撫司依律從嚴處置,不能有半分徇私。

一收到永安帝的回複,梁昊便當即讓人把這三十多號顧家的奴仆都給處理了,幾個和劉管事兒牽連比較深的,直接處死了,剩下的那些,包括那位向嬤嬤,則是依著衛允留下的話,將他們刺字發配去了西北邊境,屯田戍邊,永世不得離開。

不過這事兒可還沒完,永安帝這邊下了申敕的聖旨,內侍拿著聖旨去了寧遠侯府,學著永安帝的口氣,聲色俱厲在小秦氏和寧遠侯顧廷煜麵前宣讀了聖旨,罵他們管教無方,縱容仆役胡作非為,還鬨出了人命雲雲,最後還罰了寧遠侯三年的俸祿。

傳旨的太監剛走,楊五就又帶著十幾個錦衣衛登上了寧遠侯府的大門,錦衣衛的慣例,除了相應的刑罰之外,還有罰沒銀錢這一項。

這些案犯都是侯府的下人,身契都握在小秦氏的手裡,自然沒法抄家,那就隻能對寧遠侯府罰沒銀錢了。

先是五百兩銀子的賠償,若是受害的那家人還有親人的話,那就給他們的親人,若是沒有親人,便給他們族裡。

除此之外,寧遠侯府還要迎來錦衣衛的巨額罰款,依照錦衣衛條例,致那五人死亡的小劉管事罰款白銀五千兩,三個罪行稍微輕一些的,一人三千兩,加起來就是九千兩,其餘還有三十二人,按照每人五百兩來算,就是一萬六千兩白銀。

總共加起來就是三萬兩銀子。

“什麼?三萬兩!”寧遠侯顧廷煜聽到楊五的報出的數字之後,當長久被驚的大呼起來,然後便是一陣猛咳,寧遠侯夫人邵氏連忙扶住顧廷煜,抬手不停的輕拍他的後背,表情分外的擔憂。

一旁的小秦氏也被楊五這一開口給驚到了!

“五郎是不是看錯了?”震驚之後,小秦氏強撐著笑臉問楊五。

楊五卻道:“當年我三哥在廣雲台外頭無辜毆打百姓,被我親手給抓了,送去了黑獄之中,那幾個平民隻是受了些輕傷,大娘子可知道我大伯除了墊付了那幾個百姓的湯藥費,以及每人五兩銀子的補償之外,還被南鎮撫司罰沒了多少嗎?”

小秦氏愣了一下,根本沒有想到楊五會忽然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不知令國公被罰了多少?”

楊五伸出手,攤開五指,道:“五百兩,整整五百兩銀子,那幾個平民都隻受了些皮肉傷,隻要將養個十天半個月便無大礙!可我大伯還是被罰沒了整整五百兩銀子,可就是如此,我三哥還是在黑獄之中被關押了整整三日!受儘了苦楚。

如今貴府的管事犯的可是命案,那可是整整五條人命!難不成在秦大娘子眼中,百姓們的性命便是草芥?死了便死了?”

外間日頭正盛,陽光普照,炎炎的烈日驅散了世間的黑暗,卻驅不散那些影藏在犄角旮旯裡頭汙穢和肮臟。

小秦氏的定定的看著楊五,愣了半晌。

那可是整整三萬兩白銀,不是三千,也不是三百。

想當初顧家因為那點狗屁倒灶的事情,讓堂堂寧遠侯世子顧偃開,娶了顧廷燁的生母,一個鹽商之女,喚來了近百萬兩白銀的嫁妝,填補了顧家的虧空。

這麼些年下來,顧氏一族,便靠著顧偃開一人苦苦支撐,四房五房的那些人就跟吸血的螞蟥似的,依附在顧偃開的身上。

這麼多年下來,當初顧廷燁的生母白氏帶來的那些嫁妝,如今已然花的隻剩下一小半不到。

小秦氏雖然更看重寧遠侯的爵位,可錢財在小秦氏的心裡同樣重要,否則的話,等整垮了顧廷燁之後,她和顧廷煒難道抱著寧遠侯的爵位坐吃山空嗎?

如今若是驟然拿出去三萬兩,對寧遠侯府而言,傷筋動骨是必然的。

“五郎,能不能打個商量············”可小秦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楊五給打斷了。

“此事絕無半點商量的餘地,難不成大娘子認為這是在做生意麼?還能夠討價還價?實不相瞞,若是你們寧遠侯府不肯出這些銀子的話,那我也隻能回去稟報我們鎮撫,再由咱們梁鎮撫上報官家,隻怕到時候下來的就不是申敕的聖旨了!”

楊五的臉上掛著一臉意味深長的輕笑,眼中閃爍著冷芒。

小秦氏則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已然止住了咳嗽的顧廷煜,皺著眉頭,臉色難看的問道:“廷煜呀!這事兒你看該怎麼辦才好?”

如今侯府雖說是小秦氏當家,但明麵上的當家人可是顧廷煜這位寧遠侯爺,如今有楊五這個外人在場,小秦氏自然要表現的柔弱一些,和藹一些,這才附和她一直以來在外人麵前所樹立起來的人設形象。

顧廷煜道:“既然是咱們顧家的下人犯了事兒,那這事兒咱們就得認下,錦衣衛乃是天子親衛,受官家之命,負責汴京城的治安,如今鬨出了人命,人證物證俱在,不論錦衣衛怎麼判,咱們寧遠侯府都願意接受。

如今隻罰了三萬兩銀子,而沒有牽連到侯府,已是楊千戶和梁鎮撫網開一麵了,我顧家上下,定然銘記楊千戶和梁鎮撫的恩情!”

“哈哈哈哈!”楊五聽罷,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好!不愧是寧遠侯,行事果決,果真有乃父之風!楊五佩服!”

顧廷煜當即便讓邵氏取出三萬兩銀票,送走了楊五。

小秦氏心裡又萬般的不甘心,可卻沒有絲毫辦法,隻能眼睜睜得看著楊五把‘那原本該屬於她和顧廷煒’的三萬兩銀子揣進懷裡,興高采烈、大搖大擺的帶著人離開了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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