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緲落說你們比翼鳥一族的純淨血脈之中有靈韻之氣,有助於本座三元合一,也不知是否為真!”
擎蒼隨手一招,一股沛然吸力便自掌心之中生出,王都陣法禁製之外,氤氳流光包裹著的流光大陣之中,便有一個青年男子被淩空攝起,渾身好似失重一般,往天空之上飛去,落入擎蒼的掌中。
氤氳的黑紅法力流轉,瞬間便將那年輕的比翼鳥族人包裹,驚慌失措的叫聲戛然而止,隻見原本一人多高的黑紅法力驟然收縮,悉數斂入擎蒼的掌心之中。
“啊!”
擎蒼雙目閉闔,腦袋微微抬著,臉上竟露出幾分品嘗美味之後的享受之色。
“緲落果真沒有誑我!”
饒是擎蒼的眼中也不禁露出幾分喜色,低頭看著下方成千上萬的比翼鳥一族,嘴角一咧,臉上露出笑容,也露出了口中那對潔白的牙齒。
而那個被擎蒼吸攝至手中的比翼鳥族人,竟然連屍體都沒有留下,直接便被擎蒼以無上魔功徹底吞噬一空,化作點點灰燼自天空飄落。
原本應該是燦爛無暇的笑容,可落在比翼鳥一族之人眼中,卻好似嗜血殺戮的凶惡魔神發出的殘忍笑容。
隻見擎蒼咧嘴一笑,朝著下方陣法禁製內部的橘諾等人送去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而後忽然仰頭張開大口,奮力一吞,頓時便有無儘靈氣於濁氣猶如狂風一般源源不斷的灌入擎蒼的體內,擎蒼周身的黑紅魔氣也在不斷暴漲,宛若翻湧的雲層一樣,不斷的攪動著,而擎蒼原本就已經十分高大的體型,竟也隨著暴漲的黑紅魔氣不斷增長著。
一丈,兩丈、三丈、五丈、十丈············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陣法禁製之外,那個足有近百丈的巨人,渾身不斷流轉縈繞著黑紅氣流,儘皆是一臉的目瞪口呆。
“君上,此等神通,怕是就連岐南神宮的那兩位不知所蹤的神官長也做不到吧!”
知道百餘年前那樁舊事的人不在少數,甚至還有不少人親眼目睹神官長沉曄在思行河畔一劍斬去穀中三季,若非是上一任神官長息澤出麵勸說的話,隻怕當初沉曄斬的就不是三季,而是將整個比翼鳥族乃至整個梵音穀都直接覆滅,替那位戰死的公主陪葬了!
可縱使是一劍斬去穀中三季的神官長沉曄,也沒有此刻出現在王都之外的這個百丈巨人來的更加震撼人心。
隻見那百丈巨人張開血盆大口,腮幫子先是猛然鼓起,而後臉頰驟然往裡一陷,做出吞吸狀。
“不好!諸位雖本君一同出手穩固大陣!”
見此情形,橘諾頓時心中便察覺到了不妙,立時便率先出手,將體內法力源源不斷的使出,注入到頭頂宛若倒扣半圓琉璃碗的陣法之中。
周遭眾人紛紛醒轉,再顧不得驚訝,紛紛學著橘諾的樣子,將法力注入到頭頂的大陣之中。
原本就流轉著氤氳神光的陣法變得更加璀璨。
於此同時,擎蒼化身的百丈巨人已然張開了那張血盆大口,猛然一吸,頓時便有無窮的吸力自其口中湧出,呼嘯的氣流幾乎凝成了實質,磅礴的天地元氣伴隨著無窮的濁氣被源源不斷的吸入口中。
一同被吸走的,還有王都大陣之外的近萬比翼鳥一族的族人,不論是士卒還是百姓,儘皆都被那磅礴的吸力攝起,宛若無根浮萍一般在風中搖曳著不斷升高,落入那張血盆大口之中。
似有無數隻大手深入那混沌的濁氣之中不停的攪動著,天色陰沉,狂風怒號,好虛在那混沌的虛空之中有無數隻無形的觸手探下,將王都四周的比翼鳥族人一個個都卷了起來,往那百丈高的巨人的大口之中塞去。
流轉著氤氳流光,宛若琉璃一般的陣法禁製之內,王都之中殘存的比翼鳥族人驚駭的看著這一幕。
那些年齡尚小的孩童已經被大人們趕到了屋裡,生怕他們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
王都的大街小巷之中,深宅院落之內,以及那無數聽從自王宮之中頒下的命令,往王都大陣之中注入自身法力的族人們,儘皆看到了這駭人的一幕。
眼看著成千上萬的族人宛若螞蟻一樣,不斷的被那巨人攝入猙獰大口之中,耳畔縈繞著的,儘是族人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呼救聲。
一抹叫做恐懼的情緒,悄然彌漫在王都之內的幸存的每一個比翼鳥族人心頭。
如此神通術法,憑著王都的大陣能抵禦的了嗎?
那個將近百丈高的巨人,如神似魔一般,隻怕隻要
同樣的疑問,也出現在沒一人的心頭。
······
魔界,魔族禁地之中。
隻見虛空之中忽然泛起一道漣漪,禁地之外,一襲大紅衣袍的緲落自虛空之中現出身形。
緲落很美,若是隻論相貌的話,便是比起九尾狐一族的白淺和白鳳九這兩個四海八荒聞名的美人也絲毫不差,再加上眉宇之間那一縷颯爽的英姿,顧盼之間那若有若無的霸道氣息,更添幾分另類的美感。
“久彆重逢的氣息!”
“還是魔界舒服啊!”
可當剛從魔族禁地之中查看血淚異狀的現任魔尊煦陽自禁地之中走出,看到禁地之外的緲落之時,眼中卻沒有半點驚豔和癡迷,有的隻是震驚和擔憂!以及滿臉的不可置信。
“緲落!”
“你怎麼會?”
煦陽雖然震驚,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不解的同時體內法力已然凝成傳術法,化作六道流光,分彆朝著六個方向飛去。
魔族有七大魔君,煦陽是現任的魔尊,可也是赤之一族的魔君,而他第一時間傳訊的,則是魔族剩餘六族的魔君。
看著這一幕,緲落卻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而是任由煦陽將訊號傳遞出去。
“怎麼,看到本座很驚訝?”緲落嘴角輕揚,泛起邪魅的輕笑,那明媚的眸子的當中泛著微光,眼神像是會說話似的,更添幾分美感。
可煦陽卻隻覺得後背發寒,猶如在寒冬臘月之中,墜入冰窟之內,臉上青紅之色流轉,一股子涼氣自腳底湧泉逆流而上,直衝天靈。
“你不是被東華帝君封印了嗎?”
煦陽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所有的情緒,他必須要保持鎮定,儘管袖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全拳,儘管體內澎湃的法力早已如滔滔大河一般在經脈之中奔流不息,蓄勢待發。
可對麵的人是緲落,是嗜血成性,殺戮成狂,無法無天的魔尊緲落,是昔日籠罩在四海八荒諸天萬族頭上最大的陰影。
儘管煦陽很清楚血淚還在禁地之中被大陣封印者,緲落的實力必定還沒有完全恢複,可看著眼前活生生的緲落,煦陽的心底卻連一成的把握都沒有。
“封印?”
“哈哈哈哈哈!”
緲落抬手仰天發出一陣大笑,喝道:“三萬多年的封印,本座遲早要殺上九重天,尋東華論個明白!”
似乎是察覺到了緲落的氣息,禁地之中忽然泛起一陣紅光,可隨即便又一道更加強大的七彩神光顯現,將紅光壓了下去。
緲落看著方才紅光閃現的位置,目光幽幽:“封神大陣?”語氣之中卻並無多少意外,好似早有所料!
煦陽心中一凜,暗道不妙,可麵上任強撐著不露半點怯意,目視緲落,強自撐道:“不錯,正是封神大陣!”
所謂封神,乃是魔族不傳之密,隻有曆代的魔尊和魔界七大族的七位魔君得以知曉,也是魔族仗著與天族對抗的底蘊。
是以才有封神之名。
可現在原本這座用來對抗天族的鎮族大陣,卻被放在禁地之中,壓製上一任魔尊分化而出的血淚。
“哈哈哈哈!”
緲落不禁仰天大笑,冷眼看著煦陽:“一群不成器的家夥,魔族先輩們的臉麵都被你們這些不孝的後輩給丟儘了!”
何為魔,率性而為,百無禁忌才是魔,無法無天才是魔!
似現在這般,臣服於天族,年年納貢換取和平,雖享有一絲安定,可魔之本性卻也早早丟失。
長此以往,魔將不魔。
“而今魔界安定繁榮,不再有戰亂和殺戮,族人們安居樂業,和平安泰,族群綿延又有何不好?”
“難道非要像以前那般終日與殺戮和血腥為伴,族人們整日遊離於生與死的邊緣,那才叫對得起先輩嗎?”
煦陽硬著頭皮據理力爭,實則·······
緲落卻看也不看煦陽,隻望著禁地的方向,徑自說道:“本座知道你在拖延時間,相等援兵到來!”
煦陽的麵色驟然一變,原本還有些許紅潤的臉上頓時就變得有些蒼白,兩條垂在身側的長袖已然鼓了起來,袖中雙手皆已凝聚了沛然法力,隨時都能拚力一搏。
可緲落接下來的話,卻讓煦陽的心再次往下沉了幾分。
“正好本座也想看看,這三萬多年以來,你們這些不成器的家夥有什麼長進!”
緲落的聲音並不高,可話語之間的自信和霸氣,卻又是那麼的充沛。
卻在此時,天空之上有六道流光出現,由遠而近,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朝著禁地趕來。
“煦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麼著急的把我們叫過來!你要是不說清楚,今兒個老子可和你沒完啊!”
遁光還未落下,燕池悟的大嗓門就已經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