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一鳴深深吸了一口氣，將一道意念附身到自己的手機上。
緊接著，這一道意念順著無線網絡傳播了出去……
“一個能夠躲避S級災難的超級工程到底是什麼，不會是上太空吧？如果地球被妖魔鬼怪占領了，上太空跑路或許是一條不錯的路子？”
“可是，我們好像沒有這種技術水準，大規模將人類運上太空，難度太大。人類登月都幾十年沒做過了，怎麼可能一下子獲得技術突破。”
“小心一點，應該能夠探查出一些東西。”
研究所中的網絡體係分為好幾個不同安全層次，相互之間物理隔絕。
第一層是對外交流網絡，能夠通過白名單係統，與外界的互聯網相聯係。
第二層是內部的工作網絡，與外界的互聯網物理隔絕。
還有第三層是安全網絡，專門用來監視各個詭物的動向，是安全等級最高的網絡體係，可能有數百個物理隔絕的監控子模塊。
陸一鳴隻在第一層的交流網絡空間中活動，他知道詭物的危險性，哪怕隻是D級的詭物，有一些依舊能夠輕易地弄出人命。
總而言之，隻要不去胡亂窺探第三層網絡空間的詭物，理論上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就這樣吧……”
整個世界變成了黑白兩種眼色，無窮無儘的信息形成的光球盤旋環繞，光球的數量越多，意味著其中的信息量越大。
有一些信息流組成的旋渦，便是空間中通往其他電子設備的“大門”。
陸一鳴的這道意念，在這些大門中小心翼翼地穿梭著。
研究所中的互聯網絡很複雜，各種雜七雜八的網絡安全工具，再加上大數據人工智能監測係統時時刻刻都盯著外界網絡中的信息。
實際上，絕大多數的詭物信息都是在互聯網中發現的。譬如說，某些小眾論壇的跟帖討論，或者社交軟件中的聊天，一旦人工智能檢測到關鍵性的信息，便會通知人類工作人員進行判斷……
所謂的人工智能其實很笨，僅僅隻是一個大型程序庫，想要讓它理解人類的語言，自然是不可能的，它隻是判斷相關的關鍵字罷了。絕大多數的邏輯判斷，還是得依靠人類工作者。
當然了，這種數據監控行為肯定侵犯了公民的隱私權。但特殊時期，特事特辦，超自然研究中心絕對算得上是權力地位極高的政治組織了。
“這個光團好大！意味著它的算力極高，信息極多，應該是一台擁有防火牆的超級計算機吧！”
陸一鳴盯著這個信息光團研究了半天，沒有研究出所以然來。
這些防火牆對陸一鳴的意念熟視無睹，仿佛他不存在一般。
“哎，看來防火牆也不是萬能的……如果有和我類似的超能力入侵這裡，研究所也同樣沒辦法發現，沒有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的啊！”
陸一鳴下意識地遠離這些龐大的信息光團，超級計算機每秒鐘就要處理以海量的數據。這麼大的信息量自然不是他可以胡亂窺探的，一瞬間就能把他弄暈過去。
一旦眩暈過去，可能會頭疼很長的時間。
他這一次行動的目標是大名鼎鼎的黃教授的個人手機，也就是經常給他們上課的那一位光頭教授。
雖然黃教授的工作日誌，大都記錄在個人電腦中，這台電腦通常不聯網，但手機總得用吧？總得和更高級的領導打電話、發郵件吧？隻要有相應的記錄，陸一鳴就能夠將它們尋找出來，了解到更多的東西。
大概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在七彎八拐的網絡中繞了好幾圈，又通過一些監控鎖定了黃教授的位置，陸一鳴的這一道意念，才終於鑽進了黃教授的手機當中。
這位中年男人正在一個小房間中，唾沫橫飛地與人辯解著什麼。
“這個世界正在變得越來越唯心……你知道嗎？唯心！”
“什麼是唯心的世界？它就是……這個世界會變成人類想象中的那樣，如果大多數人認為這個世界會變得怎麼樣，它就有可能變成想象中的那樣子！”
“你以為這樣很美好，大錯特錯？人的想象，絕大多數都是惡的，而不是善良的。人是自私的，而不是無私的。”
“信仰宗教的人口，遠大於信仰科學的人口……有神論者遠大於無神論者，再這樣下去，各種神話中的事物出現都不是不可能。”
沉默了半晌，房間裡又響起了另外一個聲音。
隻不過由於距離太遠，聽得不是很清楚。
黃教授又說道：“我聽說旭日國那邊，非常流行什麼都市怪談，什麼裂口女，電鋸男，午夜幽魂，一群神經病，無所事事就在搞這些！我嚴重懷疑曾經的B級災難事故，就是他們這種莫名其妙的流行故事給弄出來的！”
說到這裡，黃教授越來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還有其他國度的各種宗教傳說，信仰這些宗教的人數可不少啊，你以為這些宗教描繪的全都是完美世界？！嗬嗬……像我們這種無信仰的國度，是非常非常稀少的……”
“如果這種現象不加以控製，在未來，整個治安環境必然會有一個加速下滑的趨勢，超自然事件會快速爆發……S級災難，或許就不遙遠了。”
陸一鳴渾身一愣，沒想到他一進來就聽到了一個大秘密！
唯心的世界……啥意思？
坐在黃教授隔壁的這位中年人苦笑道：“老黃，你說東西就算是真的，我們也沒辦法解決啊。”
“彆人的思想我們沒有辦法去管控，世界上最難改變的，就是一個人的思想……難道直接發動世界大戰不成？去消滅宗教？不可能的！”
“而且你的這一套理論，也隻是你自己認為的，也沒有嚴格的證明，不一定是真實可靠的。說出去了他們也不信，就隻有我們幾個人相信，也沒什麼意義。”
黃教授還在絮絮叨叨地辯解著，“他們不相信，他們會把我們害死啊！死的人多了，人們就會覺得這個世界可能會降臨末世，於是末世真的來了！”
“唯心世界理論，就是這樣的。”
中年男人道：“老黃，按照你的理論，整個世界會被人類想象改變。我們還是要儘可能地將社會掩蓋成太平盛世。隻要絕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太平盛世。那麼它依舊是太平盛世，是這樣吧？”
“是的。”
“所以……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少還能夠爭取一部分時間吧。”
由於偷聽到的信息比較有限，兩個人的話前言不搭後語，有點兒令人不明所以，但即便如此，陸一鳴依舊聽得心驚膽戰。
這個秘密，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