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風起雲湧(1 / 1)

趙括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去學室裡了。

學室的性質,也從趙括的私人講學,逐漸變成了各家爭辯理念,探討學問的地方,荀子,鄒子等人輪番的來講述自己的學問,任何人都是可以去聽的,是可以提出自己的見解的,收益最大的,或許就是韓非,韓非在被趙括灌輸了那些經驗之後,再來聽這些學問,完全可以做到舉一反三。

有一種獨特的,不同於趙括,又吸收了各家所長的學問,正在他心裡逐漸形成,以法為本,駕馭各家學派,也逐漸成為了他的治國理念,他原先是非常反對這些無用的學問的,可是他發現,無論是儒,是墨,還是道,其實都不是一無所用,倒是有可以借鑒的地方,例如墨家,國家完全可以通過培養墨家的辦法來革新技術,求得一些領域上的突破。

儒家可以借鑒的地方,是仁政,是通過禮法來進行束縛,通過建立完善的道德觀念,來完成社會的穩定,名家的邏輯學,無厚去尊,可以形成律法之下人人平等的理念,陰陽家的王朝更替學問,可以變成推動革新的催化劑,固步自封是要滅亡的。韓非的成長速度驚人,他整日都在思索著,神情恍惚,顯得更加呆萌。

而各派的學者們,可以說,都是得到了成長的,墨家大概是因為馬服君的囑托,將研究新的文字載體當作了自己的目標,開始了各種試驗,毫不例外,這些試驗都失敗了,可是墨家並不氣餒,比起彆的學派,墨家更有一種鑽研精神,他們不會輕易的放棄,也願意去做出更多的嘗試。

醫家也在趙括這裡得到了不少的感悟,趙括知道的醫學知識很有限,也隻是能說出保持乾淨能預防疾病,講究個人衛生,環境衛生等方麵的事情,不過,就是這些知識,也讓醫家們很是驚訝,趙括告訴他們,這些學問是父親所告訴自己,具說,父親曾看過一本扁鵲傳下的醫書,可惜後來被損壞了。

因為馬服君的信譽,這些人並沒有懷疑真假,他們吸收了所謂的預防理念,決定去推廣趙括所說的這些知識,看看是否能起到些作用。

農家的理念與趙括是有很多共同點的,可是他們將農民的權益寄托於統治者的善念之上,這顯然是不對的,自從與其他學者們聊天之後,墨家的典章是給予他們啟發的,農家逐漸覺得應該用律法這樣的訂律來維護百姓的權益。還有名家,名家可能是進步最為明顯的,當公孫龍不再著迷與詭辯,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如何通過辯論來提升學問之後,名家就開始大步向前。

公孫龍在去尊,無厚的基礎上,又發展出了法治,君民同罪等理念,公孫龍或許是從儒家這裡獲得了啟發,又認為知識才是推動一切的力量,鼓勵國家修建學室,有教無類的培養出更多的人才...名家的發展速度,讓趙括都感覺到害怕,大概是他們先前一直打磨工具,工具已經足夠的鋒利,能讓他們從中獲得巨大的收獲。

最大的受益者,當然還是儒家。儒家向來是在不斷發展的,即使有些學派走向了歧途,也有其他學派繼續鑽研下去,趙括的學問與儒家頗為相似,卻又有很大的不同。荀子年紀雖然很大,可是他並沒有老人們固有的局限,他勇於去改變,不會抱著自己的學問頑固的訓斥其他人。

或許荀子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學問在最後還能取得突破,他是很開心的,儒家開始大力的吸收馬服君的思想,並且按著儒家的理念進行改變,隻是,儒家過於龐大,想要徹底的完成轉變,並不是容易的事情,這讓他們在前期的革新過程之中,徹底的敗給了其他的學者。

當名家都在他們的麵前提出該如何施行仁政的時候,儒家就有些急了,還好這裡還有個荀子。荀子出麵,還是能跟其他學派交手的,可這也加速了儒家的改變。

荀子很開心,他不曾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再一次看到百家爭辯的場麵,趙括告訴他,這是百家爭鳴。荀子覺得這形容非常恰當,各派又開始了鑽研,開始了新的發展,力求突破,互相比試,不斷的吸納,他們隱約是認可了大一統的方向,在大一統的基礎上做出了改變,想要成為一王天下後的受益者。

這一切的推動者,馬服君趙括,此刻卻並不是很開心。他皺著眉頭,坐在內室裡,也不怎麼說話,心情很是悲痛,眾人也都理解他,不去打擾他,趙母見了他很多次,藝帶著趙政也來看望他,趙括看著他們,嘴裡說著沒事了,可是眼裡的悲哀,卻是瞞不過任何人的。

小趙政坐在父親的懷裡,用頭摩擦著趙括的臉,想要讓父親開心起來,趙政已經六歲了,可他還是喜歡跟父親撒嬌,趙括笑嗬嗬的抱著他,將下巴放在他的頭上,又看了看一旁的藝,藝的腹部已經高高隆起,最近都有些走不動路了,趙母天天陪在她的身邊,對她也非常的嗬護。

“父親...您彆生氣了,等我長大了,我就為您複仇,將讓您傷心的人抓起來,打一頓!”,小家夥眼巴巴的看著趙括,認真的說道,趙括笑了起來,眼裡的悲傷也散去了一些,看著藝,他認真的叮囑道:“這段時間可不要再惹母親生氣了...母親想吃什麼,就給她送過去,知道了嘛?”

趙政點了點頭,方才問道:“那我可以得到什麼獎勵嘛?”

“可以啊,隻要你好好照顧母親,我就不揍你了。”

“嗯??”

趙括這才看著藝,認真的說道:“政也不小了,也該學習了,這樣吧,我明天準備派他去學室裡,跟著弟子們學習,晚上我再給他上課,你覺得怎麼樣呢?”,藝看了看茫然的趙政,方才說道:“他還是有些小...不如再等等?”

“他已經長大了,也該去學習了。原先我事情太多,沒有能抽出時間來,現在倒是個好機會,趁著我還在馬服,沒有去修建渠道的時候,讓他認字,將來我去挖渠道了,他也可以自己看書...”

“對,我已經長大了!”,小家夥拍打著胸口說道,他傲然的看著母親,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麼樣的苦難。

.......

“哇~~”

“我不學了!我沒有長大!”

小家夥大哭了起來,韓非神情嚴肅的站在他麵前,手中握著木棍,冷冷的盯著他,並不為他的哭聲而動容,嚴肅的說道:“哭?再哭就讓你抄書!!”,小家夥不敢放聲去哭,隻是抽泣著,渾身顫抖著,平日裡和善的韓非,在正式開始教導他認字之後,就變了個人,變得非常嚴肅,冷酷。

趙政若是學不會,韓非就會用木棍來打他的手心,趙政的手心都被打的通紅。一邊哭,一邊跟著韓非學,這讓很多人都有些不忍心,最初是趙母,來找韓非,隱晦的告訴韓非,孩子還太小,不要太嚴格,韓非笑著答應了他,可是對待趙政的態度卻沒有半點的變化,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酷。

再往後就是藝哭啼啼的找到了趙括,指著趙政通紅的掌心,說道:“孩子這麼小,非怎麼能打他呢?您要跟非說說,您當初教導他的時候,可也沒有去打他呀。”,趙括看著委屈的趙政,心裡也有些心疼,可他還是板著臉,嚴肅的說道:“韓非不會無故的去打他,肯定他不用心學習!我不會去跟韓非多說什麼的,你也不要太偏袒政!”

“我當初跟父親學習的時候,父親打的更狠,是把我掛起來打的!”,趙括說著,便不再理會母子二人。

趙政隻能繼續跟著韓非學習,在發現沒有人可以保得住自己之後,趙政學習也就格外的努力了,先是學習了趙國的文字,隨後又跟韓非學習了秦國的語言和文字,看韓非這個架勢,似乎是要將各國的語言文字風俗等知識都教給趙括,戈和狄也有些生氣,小孩子哪裡能記得住這麼多的知識?

每次韓非教導趙政的時候,戈都會過來,雙手放在背上,慢悠悠的在周圍轉悠,他常常會帶上一些吃的,玩具之類,等趙政下課了,就給他送過去,在這期間,也少不了對韓非的冷嘲熱諷,韓非是完全不在意這些的。因為害怕戈,狄,幸等這些過分寵溺趙政的家夥們找韓非的麻煩,趙括早就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教學。

有一次,趙政挨了打之後找狄苦訴,於是乎,狄就找到了韓非,要不是趙括正好跟韓非在一起,隻怕韓非是免不了一頓打的,趙括將狄狠狠訓斥了一頓,這才不許他們來打擾韓非的教學。

趙政再一次從韓非的身邊離開,朝著韓非行禮拜謝,這才低著頭走出了學室,學室裡的弟子們也都認識他,偶爾彎下身來,揉揉他的腦袋,趙政的心情卻並不好,他很思念自己無憂無慮的玩耍的那些時日,如今,夥伴們還在鄉野裡玩耍,而他每天卻都要在這裡學習,好在父親願意給他兩天玩耍的時間。

從學室出來,趙政就得返回院落裡,父親還要繼續教導他。

吃了飯,父親便拿出跟韓非同款的棍子來,認真的教導他數學,從基礎的加法,減法,趙括有一套自己的數字,如今很流行的數字,趙政就是要學習這個,可是讓趙括頭疼的是,這位在語言文字上表現出巨大天賦的千古一帝,在數學方麵卻是爛的一塌糊塗,基礎的內容還好,到乘除法的時候,他總是算錯。

不是看錯了數字,就是粗心的少算或多算了一步。

這讓趙括非常的惱火,常常教到半夜。

“你怎麼就這麼笨呢?!三乘六等於十六?!啊?等於十六嘛?到底等於幾?!”,院落裡常常能聽到趙括聲嘶力竭的質問聲,連他這樣的溫和性子,都被逼的險些發狂,他一遍一遍的告訴趙政算法,最後他卻來個三乘六等於十六,這讓教了一晚上乘法的趙括險些吐血。

好在有藝在,藝端來些吃的,笑嗬嗬讓趙括吃飯,這才給趙政一個眼神,趙政急忙逃離,趙括長歎了一聲,搖著頭,藝卻笑著說道:“不要再擔心,孩子還小,弄不懂是正常的,等他再長大一些,就不會這樣了。”,趙括點了點頭,這才說道:“你就不要再四處走動了,就在家裡休息吧...爭取生個聰明點的孩子...不要讓我這麼生氣。”

......

邯鄲王宮內,趙王看著麵前的男子,眼裡滿是茫然,他不知道,男人居然可以美到這個地步,他也見過英俊的美男子,如他的馬服君,那就是個例子,可是馬服君在這個人的麵前,也顯得有些平凡了,這位魏國使者的皮膚是那樣的潔白,細嫩,沒有半點的缺陷,那雙嬌媚的雙眼,柔軟的身段,頓時就讓群臣都看呆了。

趙暉意識到國君的失禮,急忙咳了咳。

趙王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笑了起來,問道:“您就是龍陽君?”

龍陽君輕笑了起來,說道:“您是有些失望?”

“怎麼會呢?寡人早聽聞魏國的龍陽君,是天下有名的美人,今日看到您,寡人才知道傳言並不是假的。”,趙王說著,這才急忙讓龍陽君坐了下來,龍陽君坐在一旁,看著周圍那些盯著自己的大臣們,笑著說道:“我也早聽聞趙國王宮內聚集了天下得賢才,今天看到他們,才知道這傳言也不是假的。”

趙王非常的開心,大笑了起來,點著頭說道:“那您不如也留下來,寡人今晚就要設宴席,來款待您!”

龍陽君笑著,開口說道:“我這次來,是帶著上君的王令,魏國與趙國向來都是很親近的國家,近來又簽訂了盟約,如今趙國遭受到了危難,魏國可不能不來幫助趙國啊。”

“哦?趙國的危難?寡人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啊?”

“上君聽聞衛國將要攻打趙國,特意派遣我前來趙國,與您商談擊退衛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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