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的一些作坊也都是從涇陽書院的研究成果中出來的。
知識造就財富。
平日裡李麗質看著小兕子做題的時候,也能偶爾學到一些書院的知識。
看了一個時辰之後,李麗質揉著有些發澀的眼睛。
李正說道:“晚上看書傷眼睛。”
李麗質看了一旁火光微弱的油燈,再看李正的神情,彼此是夫妻。
但李麗質心中一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自己不管怎麼努力都追不上李正。
明明李正還整日遊手好閒,相比刻苦的自己,李正似乎什麼都不用做。
可李正總可以用他的一些想法和做出來的結果碾壓自己。
有這麼一個丈夫,李麗質很苦惱。
可眼下自己有追趕的目標,李麗質又覺得自己活得很充實。
儘管一次次證明自己的努力,努力經營涇陽的生意一年所掙的銀錢不如李正一場談話掙得多。
現在涇陽還掌握著吐蕃三千裡地。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在吐蕃沒有還清楚債務之前,李正擁有吐蕃的半壁國土。
隻是知道這件事的人屈指可數。
李麗質放下書本揉著眼睛說道:“我把涇陽坊市交給武媚去管理,徐慧還管著涇陽的坊市,倒是這個王喬兒還算是學得快,至於高陽她的性子跳脫但也不是不可以培養。”
說完這樣李麗質重新睜開眼說道:“我手中的人手不夠了。”
如今涇陽攤子很大,產業越多管理人才的缺失也就提現出來了。
李麗質說道:“你還記得當初五姓七望趙郡李家的那個女子嗎?”
李正皺眉說道:“倒是記得。”
李麗質說道:“聽說當初她果斷離開了趙郡李家,變賣了土地之後她開始自立門戶。”
李正喝下一口茶水說道:“你打算把她招攬過來?”
李麗質低聲說道:“王喬兒與她關係不錯,我也聽說過她的一些事情,是一個很有手段的女人。”
李正看著李麗質說道:“她是一個很危險的女人。”
李麗質纖細的手指扶著下巴說道:“如果她可以來幫助我,涇陽又可以多一份助力。”
李正思量著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們兩個會是對手,不像是可以合作的人。”
李麗質自信的笑了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再看李麗質,李正發現這個女人的野心越來越大。
說來李世民的八字也奇怪,李世民的兒子女兒像是骨子裡就有一種造反的基因。
就像現在的李麗質,她的野心也越來越大了。
危險的不是彆人,李麗質也是一個很危險的。
李正說道:“如果我們的產業太過龐大,你父皇也會盯上我們的,就算你父皇不會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好。”
再看李麗質的神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管理涇陽多年的原因她身上的氣質非常要強。
像極了後世的那種女強人。
李正說道:“從前有個人屯糧,他鄰居屯了不少刀兵,後來那個屯糧的人成了他鄰居的糧倉。”
聽到這話,李麗質說道:“你是說朝中遲早有一天會來對付我們?”
李正低聲說道:“曆史上種種事情證明,當你越富有的時候越危險,你手中沒有權力不能製衡帝王,你隻是帝王的肥羊。”
李麗質的目光看向長安方向,“會有這麼一天我也會和父皇據理力爭。”
李正放下茶杯說道:“據理力爭?和皇帝據理力爭是一種費力不討好的方式?”
李麗質疑惑道:“為何?”
李正低聲說道:“因為大多數皇帝都不喜歡彆人和他講道理,人家是皇帝你敢教皇帝做事,皇帝還能容你,你父皇口口聲聲說著廣納諫言,我覺得你父皇多少有些心理變態,莫非他很享受被人指著鼻子罵的過程?”
李麗質捂著嘴輕笑了一聲,一時間有些沒忍住。
李正說道:“所以啊不要想著和皇帝據理力爭,我們擁有最多的是財富,把這個財富轉化成我們的力量,這個力量大到可以抗衡皇權之後,我們才能長遠的發展。”
李麗質思量著半晌,“這樣不好辦吧。”
李正不想和李麗質這件事已經在做了。
而且這個日子不算遠了。
李世民看重的是涇陽的價值。
李世民會把涇陽的所有價值榨乾,得到他想要的價值之後,涇陽的存在就是他一念之間。
人心都是這樣,像李世民的這樣的君王眼裡揉不得會威脅他社稷的任何一點不安定因素。
尤其是從他眼皮底下發展起來的涇陽。
李世民早晚會露出他的爪牙。
李正低聲對他說道:“千萬不要覺得你父皇是個好人。”
說完李正回到了自己的父皇。
李麗質又在院子裡坐了好一會兒,千萬不要覺得父皇是一個好人。
父皇真的值得信任?
在權力麵前父皇甚至能在玄武門殺了親兄弟。
李麗質心中也很搖擺,或許就如李正說的那樣。
父皇不是一個好人。
李正和父皇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微妙。
父皇一直都想要掌握李正。
可奈何李正油鹽不進。
而且李正對父皇真的有用處。
不論現在的李正有多麼無禮,有多麼的大膽,父皇都沒有動李正,是因為父皇覺得李正有用。
加入有一天李正真的對父皇沒有用處了。
李正的價值也用完了。
父皇會不會對李正下毒手。
再加上現在的太子李承乾,身為皇室的嫡女,從小一起長大,李麗質心中很明白李承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李承乾有多少的能力。
以現在李承乾的能力根本不是李正的對手。
甚至會被李正牽著鼻子走也說不定。
如若有一日父皇需要太子李承乾登基稱帝,繼承皇位的時候一定會為李承乾抹去一切不安定的因素。
這個不安定的因素包括李承乾的親兄弟,也就是李泰。
想著這些,現在想這些還太遠。
李麗質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
第二日一早,李正和往常一樣聽著許敬宗的彙報。
許敬宗說道:“朝中有些老混賬實在是太可惡了,整日彈劾長安令,今天又有人彈劾長安令在倭國和高句麗兩國之間的談判有違君子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