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寒！”周至柔站起身，關切地對剛走進作戰室的周至寒說道，“休息的怎麼樣，睡足了沒有？”

見總司令站起身，屋裡的作戰人員也都跟著站了起來。

大家都知道周至寒是當下中國空軍的定海神針，很多重大的戰役有他在，總司令心裡就有底。

周至寒笑了，朝周至柔和所有作戰人員敬了個軍禮：“謝總司令！睡得飽飽的。”

“好好好！”周至柔示意周至寒坐下。

周至寒看見周至柔熬得通紅的雙眼，心中一陣激動：“總司令！您也得好好休息！”

“我沒事！”周至柔大手一揮，“我這是高興的。看見你昨天夜裡駕駛214號夜戰颶風勝利歸來，我激動的一夜幾乎沒有合眼。

以前咱們的戰鬥機處處被小鬼子壓製，現在好了，咱們終於有可以壓製住小鬼子的夜戰戰機了。”

“是啊！咱們終於有可以壓製住小鬼子的戰鬥機了！”

作戰人員也紛紛感慨，這麼多年來，中國的戰鬥機的質量一直被日本人碾壓，現在咱們有專門夜戰的戰鬥機了，狗日的小鬼子你們有嗎？

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周至寒內心酸楚，這一架夜戰颶風，就讓大家如此歡欣鼓舞，可想而知，在此之前，中國的空軍被日本航空兵碾壓到了如何地步。

“至寒！鬼子的航空隊增兵了。”周至柔說著把情報官送來的點報遞給周至寒。

周至寒伸手接過，小鬼子增兵，這就說明昆侖關戰役到了緊要關頭。

周至柔在大型作戰地圖前麵來回走動，對所有人說道：“鬼子航空隊增兵的力度很大，這就說明，昆侖關戰役到了緊要關頭。各位，都有什麼良策？”

沒有人說話，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周至寒，鬼子增兵就像一座大山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就看這位中國空軍王牌有沒有辦法。

周至寒看著電報，他猜不透日軍即將增援的新式戰機是什麼型號。

紫電？

不可能，此時日軍的這款戰機還在研製中。

月光？

這也不可能，日本的雷達處於剛起步階段，比中國強不了多少，現在還沒有實力研究出月光戰機。

鐘馗？

一式戰機？

按照年份，日軍的這款新式戰鬥機極有可能是一式。

管他是什麼，哪怕是F2，老子今天晚上也得滅了它。

周至寒眼中露出殺機：“他們來的正好，今天夜裡我駕駛夜戰颶風帶領轟炸機群，把他們一舉殲滅！”

“好！”見周至寒信心滿滿，周至柔心中立刻安定，“今天晚上轟炸鬼子南寧機場的指揮權就交給你了，所有人員全部由你調度。”

周至柔心中安慰，這就是有超級王牌加夜戰颶風的優勢。

“是！將軍！”周至寒再一次站起身。

大家都知道，這位空軍王牌隻要說過的話，最終都會實現，既然他有把握滅了日軍的南寧機場，就一定是八九不離十。

周至柔站起身，表情嚴肅：“命令！”

屋裡所有人同時站了起來。

周至柔沉聲說道：“從現在開始，到周至寒上校帶領轟炸機群轟炸南寧機場凱旋之前，所有人不得泄露一絲機密，違令者斬！

在此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桂林機場作戰室。無故、沒有得到我允許擅自離開者，當場擊斃！”

“是。總司令！”

所有人齊聲回答。

就在這時，第四轟炸機大隊的大隊長徐江華的大笑聲從外麵傳來。

屋裡的所有人知道，肯定是轟炸機大隊凱旋而歸，大家都站了起來，就等徐江華走進來，一起鼓掌歡迎，這早已成為了大家的慣例，每次飛行員出征回來，無論戰績如何，所有人都會起身鼓掌，以此鼓舞士氣。

能駕駛戰鬥機飛上天空的，無論戰死沙場，還是凱旋而歸，無論勝負，他們都是保衛中國領土的好男兒。

徐江華剛一進屋，大家立刻鼓掌。

徐江華給所有人敬了一個軍禮，然後和大家一起鼓掌，鼓舞鬥誌。

過了一會兒，掌聲逐漸停止，大家都看著徐江華，等他彙報戰果。

徐江華伸手端起一杯水，一口氣喝完，然後抹了抹嘴巴，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轟炸任務圓滿完成，我們把所有炸彈都扔到了小鬼子的頭上，所有戰機順利返航。”

就在大家準備再一次鼓掌時，徐江華雙掌虛壓，示意大家安靜，他接著說道：“我們完成任務返航時，經過一所大山，你們猜，我們看到了什麼？”

大家從徐江華的表情來看，他們返航時看到的肯定是好事，被他的情緒影響，大家也都麵露微笑，搖頭表示猜不出。

徐江華：“我們看到了滿山的屍體！”

所有人一愣！

徐江華揮舞著拳頭，非常興奮：“滿山都是鬼子的屍體。”

“滿山都是小鬼子的屍體？徐大隊長，你彆賣關子了，快點說下去，說說怎麼回事？”

大家紛紛催促徐江華彆賣關子。

“在返航的時候，導航員從望遠鏡裡看見這座山的上空有很多烏鴉起起落落，數量多的驚人，簡直是遮雲蔽日，於是大家覺得奇怪，就稍微繞了點路，到了這座山的上空，我們都被嚇了一跳，隻見在一條崎嶇的山路上，布滿了幾百具屍體，武器丟的漫山遍野，有的屍體被炸彈炸的麵目全非，我們壓低飛行高度，從望遠鏡裡看，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遭到重武器的攻擊死亡。

從衣服，鋼盔和武器上判斷，絕對是小鬼子部隊，很多野狼豺狗吃的肚大腰圓，躺在屍體邊上睡覺，不時驅趕烏鴉，場麵十分恐怖……”

徐江華說著，走到作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標注的一座大山：“就是這座山，但山名叫什麼我不知道。”

一名作戰參謀說道：“這就是昨天晚上，中村正雄率領的第42聯隊翻越的那座山！”

“至寒！這是不是你的傑作？”周至柔臉上寫滿驚喜，看著周至寒。

好險！周至寒心中暗自慶幸昨天晚上沒有把中村正雄的第42聯隊全部殲滅，否則今天絕對無法解釋。

周至寒點點頭：“如果不是因為油量不夠，子彈打光，炮彈投完，我昨天晚上一定會滅了中村正雄這條老狗的聯隊。”

“老天……”

“我的天啊……”

就連第四轟炸大隊大隊長徐江華的臉上都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周上校的戰鬥力實在是太恐怖了，隻用一架戰鬥機，幾乎滅了小鬼子的兩個中隊，簡直就是萬人敵啊！

周至寒謙虛道：“這主要是沾了夜戰颶風的光。昨天夜裡，中村正雄的第42聯隊做夢也想不到，我軍能有戰機在夜裡飛進崇山峻嶺，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的頭頂。

當時小鬼子是真的沒有一點防範。

他們夜間在狹窄的山道上行軍，為了安全，行軍隊形保持得非常緊湊，幾乎是人挨人向前。

我駕駛戰機悄無聲息出現在他們的頭頂，然後迎麵進攻，隻要按住機槍發射按鈕，換誰都能在第一波進攻中就乾掉一百多個小鬼子，主要是山路窄，想躲也躲不了，很大一部分是掉進山崖摔死的……”

周至寒說的很輕描淡寫。

大家不淡定了。

一百多？

“老天爺……第一波進攻就乾掉了一百多個小鬼子……周上校您這是把小鬼子當做螞蟻踩踏嗎……”

“換了彆人，就算能飛進山裡，也肯定早就被小鬼子發現了……”

“換了彆人，能在第一波進攻中乾掉一二十個鬼子，就已經相當了不起了，你第一波就乾掉一百多，就您這壯舉，我不敢說後無來者，但我敢說前無古人……”

……

“至寒！”周至柔非常興奮，滿臉紅光，一掃一夜未眠的疲倦感，“你給大家講講夜戰颶風的夜戰原理，說說雷達是怎樣發現敵人的，我們要是能多有幾家這樣的戰機就好了，可惜在運輸途中損壞了幾架。”

“是。總司令！”周至寒說著站起身，走到大型作戰地圖前，開始為大家講解雷達的原理，“我在英國期間先是參加了敦刻爾克戰役，初次接觸到了雷達……

在倫敦保衛戰期間，英國戰鬥機的數量和質量全麵落後德國空軍，但是他們就是依靠勝人一籌的雷達技術，在戰爭中始終占據主動權，最終贏得了這場舉世聞名的空中大戰……”

所有人靜靜地聽著，臉上露出向往神情，大家均想，如果我們能有這樣的雷達，那該多好。

講解完畢後，周至寒走回座位坐下，一名勤務兵給他端上一杯剛泡好的茶，並對他伸出大拇指。

過了一會，情報官走進來，打開文件夾，拿出一份電報：“總司令！桂林行營白長官來電。”

周至柔接過來，這是白崇禧發給所有單位指揮官的一份電報，他看完以後，遞回給情報官：“念！”

“是！”情報官雙手接過，“據昆侖關前線可靠戰報，日軍旅團長中村正雄少將被我軍重創，命在旦夕，故命令各部隊加大對日軍第42聯隊的攻擊力度，不給敵人喘息之機，務必要擊斃其指揮官中村正雄少將並奪其屍體，以報我自忠將軍之仇。”

情報官念完，大家熱血上湧，張自忠將軍戰死沙場，中國軍人無不落淚，如果昆侖關一戰能夠擊斃日軍的指揮官，也算是慰藉張自忠將軍的在天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