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與林如海來到皇宮的時候,皇帝正在咆哮著要捉拿蕭關守將的家眷入罪。
對於這種一打敗仗就拿軍將出氣的事情,王霄是看不上眼的。
皇帝玩弄權術或許算得上高明,但是其他方麵就差的多了。
“兩位愛卿。”皇帝目光急切“那些草原虜騎已經過了蕭關,正在趕往長安城的路上。這該如何是好!”
皇帝現在真的是有些焦頭爛額了。
如果是王子騰領兵出征之前的話,什麼都不用擔心。京營十二營就足足有十餘萬的精銳戰兵。應付那些虜騎不在話下。
可是現在,京營精銳損失過半,剩下的也是人心惶惶士氣低落。這個時候被人進逼城下,天曉得會不會被破城亡國。
一旁的忠順王不甘上前進言“陛下可發勤王詔書,號召天下兵馬入京勤王。”
王霄與林如海同時嗬斥“不可!”
“陛下,各地守軍距離遙遠,急切間根本就來不了。而且各處邊關也不太平,一旦抽調兵力必然會導致四野不穩。”
林如海也是跟著解釋“陛下,邊軍人數雖眾,可武備鬆弛,空餉嚴重。就算是招來了,除了徒費糧餉騷擾地方之外也無什麼大用。”
大周朝的邊軍數量不少,可惜戰鬥力卻並不怎麼樣。
前期他們被文臣打壓克扣糧餉。後期則是因為大多支持太上皇而被皇帝打壓。因為采用弱枝強乾的策略,早就沒了開國初期的強悍。
而且千年以來的傳統吃空餉在邊軍之中極為嚴重。有的地方甚至達到了一半以上。
京營之中雖然也有,可卻沒那麼誇張。
一句話解釋,邊軍不堪大用。
這一刻皇帝想了很多。
他想到了靖康之恥,想到了前明崇禎皇帝的勤王詔書。從內心上來說,他是不願意下勤王詔的。
忠順王陰惻惻的說“你們不讓邊軍入援,那虜騎進逼都中該如何應對?”
王霄灑然一笑“王爺無需如此膽小如鼠。京營雖然損失慘重,可剩下的兵馬依舊足以打敗他們。”
皇帝眼前一亮,急忙詢問“愛卿有何高見?”
“陛下開出厚賞鼓舞軍心,說明這次是為了保護關中家園而戰,京營必然死戰不退。我軍無論是從哪個方麵來說都遠強於那些虜騎,這次又是本土作戰。發動全部兵馬出擊必然能大獲全勝。”
忠順王再次唱反調“發動全部兵馬?那沒等兵馬與虜騎接戰,都中這裡就已經變天了!”
皇帝緩緩點頭,忠順王的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
他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內憂外患。
外有虜騎進逼,內有太上皇廢太子一黨作亂。真要是把剩下的京營全都派出去,那幫子反賊肯定立馬就發動叛亂。
“這有何難。”王霄不緊不慢的說“臣請陛下與太上皇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
皇帝和忠順王都愣了,誰也沒有想到王霄居然會提出這種建議。
“把太上皇,隆武郡王,還有他們的心腹都帶上。太上皇外出的話,禦林軍肯定也會跟著出動。到時候隻剩下區區五城兵馬司,也翻不起什麼浪來。”
“陛下禦駕親征,必然軍心士氣大盛。還可在史書上留下厚重的一筆。”
王霄的話讓皇帝怦然心動。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提議。可以同時解除內憂外患的威脅。
如果戰場上太上皇他們再出現什麼意外,那就更好不過了。
“說的輕巧。”忠順王繼續唱反調“你說禦駕親征就禦駕親征?太上皇憑什麼同意?還有,你將陛下置於險地,是何居心?”
王霄擺手說“此乃國戰。太上皇豈能不為民表率?如果不願意,那就乾脆先把京營拉到龍首原,徹底解決內憂再說。”
林如海緩緩點頭,轉身看向皇帝“陛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還請陛下早下決心。”
皇帝愛惜羽毛重視名聲,是不願意做出脅迫太上皇這種事情來的。
可現在外部的壓力就擺在這裡,他的選擇其實並不多。
“你們先回去,讓朕好好考慮。”
忠順王上前兩步,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皇帝直接揮退“你也回去。”
王霄離開皇宮,並沒有回寧國府,而是跟著林如海去了林府。
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到林妹妹,分外想念。
來了林府進了書房,沒談上幾句話,外麵就傳來了林黛玉清脆的聲音。
“爹爹,女兒煮了蓮子羹給您送來。”
林如海哈哈大笑起來“真是來給我送蓮子羹,還是專門來看誰的?”
房門被推開,捧著托盤的林黛玉俏生生的站在門口看著王霄。
四目相對,雖然沒有說話,卻仿佛能濃的寫出一本言情小說來。
林如海欣慰的捋須大笑“行了,把蓮子羹放下,你們倆玩去吧。”
被調侃的林黛玉紅了臉,不依的跺著小腳,將蓮子羹放在林如海的書桌上,拉起王霄的手就向外跑。
她這一生,有了根本性的轉變。
林如海給了她父愛,給了她底氣,給了她想要的生活。
比起原著中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日日夜夜熬到天亮來說,林黛玉完全就是有了嶄新的人生。
現在的林妹妹吃的香睡的好,原本消瘦的臉頰上也是出了嬰兒肥。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與揚州初見的時候截然不同。
“二哥哥,離開都中這麼久,可曾有想過我?”
倆人牽手走在林家花園之中,麵對林黛玉的詢問,王霄毫不猶豫的回應“天天都在想。”
渣男手冊上有寫,當女人問你有沒有想她的時候。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得說想。
什麼都彆問,直接說想就對了。
林黛玉笑容甜絲絲的“二哥哥,紫鵑說我最近變胖了。”
王霄當即開口說謊“她眼睛有問題,妹子一直都是這麼弱柳扶風的清減。”
大概除了大唐以外,任何時代的女人都是以瘦為美。
跟在後麵走的紫鵑翻著白眼,這璉二爺哄女孩子的本事絕對是天下第一流。
林黛玉笑容更盛“二哥哥,你再給我畫一幅畫好不好。”
“沒問題。”王霄對自己的畫藝非常有信心。
“還要再給我題一首詩。就像是晴雯那樣的。”
當初王霄給晴雯畫畫,還題了一首相思。林黛玉雖然一直沒說過什麼,可卻是都記在了心裡。她可是小心眼。
王霄給她的畫作上可沒有題過詩!
“好。”王霄依舊是麵不改色的應了下來。
林黛玉麵色微紅,緩緩靠近了王霄的懷中。
你看,哄女孩子開心也不是那麼困難的事情。
林黛玉的閨閣裡,畫完畫作的王霄在一旁寫下了一首臨江仙.夢後樓台高鎖。
沒辦法,這時代絕美的詩詞大都已經問世多年。還沒出來的詩詞中出名的他就記得人生若隻如初見了。
那首納蘭詞自然不適合現在用,想當文抄公都沒有機會。隻好是用前人的佳作了。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顰兒初見,兩重心字羅衣。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咦?”旁邊觀看的紫鵑好奇的指著那句記得顰兒初見“不應該是記得小蘋初見嗎?二爺這是寫錯了?”
沒聽到回應,紫鵑納悶的看了過去。卻是看到林黛玉與王霄握著雙手含情脈脈的對視。
心頭頓時恍然,自己就是個笨蛋。
王霄回到寧國府的時候,卻發現誰都沒來迎接他。
拉住個小丫鬟詢問得知,王熙鳳她們都去了尤氏的院子。
進到屋子裡就看到王熙鳳,平兒,晴雯還有尤三姐正在打馬吊。尤氏與尤二姐則是在一旁觀戰。
賈府後宅的女人不用為生計發愁,整天錦衣玉食的無所事事。玩馬吊消磨時間就成了她們的最愛。
王熙鳳和平兒那都是長期陪賈母玩牌的老手,晴雯更是打牌的資深愛好者。
最讓王霄感覺驚奇的是,尤三姐居然玩的也很好。因為她麵前的銀兩最多。
王霄疑惑的看著王熙鳳“你今天怎麼有閒心玩牌了?不去管理府中的事情?”
王熙鳳嬌媚的橫了他一眼“我是個什麼身份,戴罪之身。我可沒資格管事,等哪天你的新夫人進來就該把我趕出去了。”
皇帝雖然減免王熙鳳的株連之罪,不用被發配教坊司,可她的身份卻是被徹底的一剝到底。
王家全族都成了罪人,她無論如何都沒資格繼續做榮國府的女主人。
現在王熙鳳的身份很是古怪。
說是夫人,身份都已經被取消。說是罪人,可一切待遇依舊。弄的下人們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才好。
王霄摸了摸鼻子,哈哈一笑“你想多了,這裡永遠都是你的家。”
王熙鳳輕哼了一聲沒搭理,出手給尤三姐喂牌。
身份上的巨大轉變刺激到了王熙鳳,卻是讓她和性格直爽的尤三姐逐漸親密起來。
在王熙鳳看來,王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是絕無可能再恢複身份了。
以後王霄必然還會迎娶新夫人入門,指不定就是那林家大小姐。
她現在主動與尤家姐妹和好,這是在拉攏幫手。
在王熙鳳的眼中,身為好色之徒的王霄絕對不可能放過尤家姐妹。
王霄看向尤氏“她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尤氏歎息一聲“今個王夫人與政老爺和離了。”
說是和離,其實就是被休妻。
休書寫完之後,王夫人就直接被管教嬤嬤帶走,送去了女牢之中。
她接下來的命運不是跟著王家的男丁們一起上刑場,就是被送進教坊司發賣。
這事兒對王熙鳳的刺激很大。
王霄點頭,這下算是明白了。
“過幾日我就要出征,這次的風險很大,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
王霄坐在一旁開始飆演技。
王熙鳳她們停了下來,疑惑的看著他“不是才回來嗎?這是怎麼了?”
王霄把草原上的虜騎南下破了蕭關,正在大舉向著長安城進發的事情一說,女人們都急眼了。
“這可如何是好。”
“唉~~~”王霄歎了口氣,神色寂寥“我有個心願一直沒做到。這次若是戰死沙場,那就太遺憾了。”
王熙鳳急切的說“什麼心願?隻要我們能做到的一定做。”
王霄抬頭,神色極為真摯的看著她“我想...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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