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不要高估男人的定性。
男人的性格其實與老虎獅子一樣,守護家人的時候不畏生死,可動情的時候卻隻想擁有的更多。
扈成他們的打算是灌醉兩人,然後放在一個房間裡。這樣等到第二天天亮酒醒,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要求王霄為扈三娘的名聲負責。
一個詞概括就是,名節有損。
因為知道王霄的酒量,所以他們托來扈家莊購買軍用剩餘物資的商賈,從汴梁城帶來了高度數的蒸餾酒。還拉上了酒量出眾的祝彪來做幫手。
在扈成父子倆看來,這計劃絕對是天衣無縫。
隻要王霄要麵子,那扈三娘他肯定得收下。這可比在獨龍崗做個地主家的小姐強上太多了。
還是之前那句話,他們都把王霄想象成了安分守己的小白兔。
所以等到第二天,扈成父子倆看到抹著眼淚的扈三娘一瘸一拐的離開的時候,頓時就傻了眼。
扈三娘恨恨的瞪著這爺倆,雖然王霄已經在她耳畔允下了承諾,可她還是生氣自己父兄的手段。
本應該是等到成親那天的!
之後差不多有一個月,扈三娘都沒跟父兄說過話。
當王霄有些忐忑的將這事兒跟趙福金說,並且再三強調自己這是被扈家父子倆設計,並非出自本心的時候。趙福金非但沒有吃醋,反倒是很高興。
“早就想和三娘做姐妹了,這樣最好。”
幾天之後,等到扈三娘的身子恢複了些,很快就舉辦了一場低調的親事。
那天晚上祝彪喝的酩酊大醉,最後抹著眼淚回到自己院裡找了兩個丫鬟尋求安慰。
扈三娘還是住在自己的小院裡,隔壁的房間就是趙福金。
隻不過到了晚上的時候,王霄經常抱著她去找趙福金,或者抱著趙福金來找她。
王霄對於扈三娘印象最為深刻的地方就是,一雙大長腿非常非常有力。
也就是他虎背熊腰,要不然的話腰都斷了。
之後這個院子裡再也沒有彆的男的來過,哪怕是扈成過來也是在院子外麵喊。
“將軍,樞密院來人了!”
王霄在趙福金與扈三娘的服侍下起身,來到院外見到扈成“什麼事情?”
扈成神色有些激動的說“是樞密院都承旨李大人,朝廷已經正式下令讓我捧日軍右廂南下,支援西軍剿滅方臘!”
也難怪扈成激動。
現在山東境內已經沒了成規模的賊寇,也就沒了軍功與戰利品。
嘗到了甜頭的捧日軍右廂整天除了訓練就沒有彆的事情可以做,一個個都是急的嗷嗷叫。
之所以軍士們會有這種與其他宋軍截然不同的求戰心態,那是因為王霄將戰利品之中的很大一部分拿出來作為紅利發放給所有人。
什麼忠心耿耿,什麼赴湯蹈火那都是虛的。隻有這種實實在在拿到手裡的好處才是真的。
王霄麾下一直在打勝仗,發放到手的錢糧也都是十成十的足額。打贏了之後還能有戰利品分紅。
都是沒成家的棒小夥子,哪個不想多打仗多賺分紅好娶媳婦?
而且朝廷那邊與童貫不對付的人也不想看到童貫獨占所有的好處。一番商議之後,就將待在山東無事可做的捧日軍右廂給派去了江南搶奪功勞。
“有沒有說是歸屬於童宣撫麾下?”
扈成急忙搖頭“沒有,說是互相配合作戰。”
王霄感覺有些好笑“看來朝廷裡對童貫不滿的人不少啊。”
雖說王霄一向都很看得開,能夠很好的適應每個不同世界裡的身份。也很清楚什麼樣的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情。
甚至就連暫時給趙佶打工他都能接受。
可讓他在一個太監的手底下乾活,還是感覺心裡膩味的很。
西軍雖然勢大,童貫更是威風八麵。可隻要沒有直接管轄權,那他們就沒辦法對王霄指手畫腳。
童貫統帥西軍多年,威望極重。
而西軍又是大宋最後一支也是最能打的一支野戰軍。這樣的一支兵馬,長期掌握在一個人的手裡。哪怕他是個太監也會讓人嫉恨,讓人擔心會出什麼事端。
這裡可是大宋,重文抑武,黃袍加身,杯酒釋兵權的大宋。
出於各種目的,想要童貫倒黴的人很多。哪怕是趙佶,心底裡未嘗沒有讓童貫撤下來的心思。
正好這個時候王霄橫空出世,率領的還是妥妥的自己人的上等禁軍。
在有力人士的推動下,捧日軍右廂南下去搶奪功勞也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領了命令,拿到了發放的開拔費,給了都承旨李大人一筆好處費。嚴格訓練了幾個月的兵馬,終於是可以動了。
再不動也不行了。
養著這麼多的超編人員,王霄每天睜開眼就是幾百上千貫的開支。
“哭什麼,又不是第一次了。”
王霄自然的抬手抹去趙福金俏臉上的眼淚“最多幾個月的功夫就回來了。”
趙福金抽泣著點頭“官人要保重身子,奴家等你回來。”
安撫了趙福金,王霄轉身來到一旁扭捏低頭的扈三娘身邊,伸出雙臂將她抱入懷中。
“打仗那是男人的事情,你鬨什麼脾氣?”王霄抬手捏了捏扈三娘白皙的俏臉“你們好好待在家裡,我在前邊也能安心。”
扈三娘將額頭頂在王霄的胸口,悶悶的說“知道了。”
王霄環顧四周,看著滿是女兒家小物件的屋子,嘿嘿笑了起來。
“明天就要出兵了,這一去估計至少得幾個月的時間。今個晚上,你們可得把這幾個月的分量提前預支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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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出行,閒雜人等退避。
千餘騎兵在大道上轟轟隆隆的行進,馬蹄聲如雷。四野鳥獸,無不倉皇而逃。
曆次繳獲,外加從河北那邊重金購買。王霄這才辛辛苦苦的拉扯起來一支小兩千人的騎兵隊伍。
因為訓練時間不長,說他們是騎兵並不準確,應該是騎馬步兵才對。
不是什麼馬匹都能做軍馬的,得經過挑選與訓練。
不合格的馬匹隻能是做馱馬與騎乘馬。看到那些寫有多少馬就能拉起來多少騎兵的故事,笑笑就行了。
馬匹嬌貴,不能一直不斷的跑,一旦發汗了也就廢了。
四蹄要包裹馬蹄鐵,一旦腳趾裂了,同樣也是廢了。
就算是保養的好,一旦到了年紀同樣也得退役無法再衝鋒陷陣。
所以說,養騎兵是一件非常困難並且開銷極大的事情。
國力不足,那是根本就養不起的。
像是大宋這樣的,記錄在冊子上的,能幾十年如一日保持最佳狀態領取口糧俸祿的在冊馬,那絕對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獨一份。
跟在騎兵後麵的是大隊步卒。行軍不嘩,隊列齊整。路旁躲避的行商看到都是嘖嘖稱奇。
最後則是規模龐大的車隊,數百上千輛牛馬拖拽的大車排出一條長龍,上麵都堆滿了各種物資。
“將軍,前方三十裡就是杭州城。王統製已派人前來接應。”
王霄看了眼天色“加快行軍,傍晚之前抵達杭州城外。”
此次征討方臘的大軍總計十五萬之眾。名義上的老大是江、淮、荊、浙等路宣撫使童貫。
童貫本人並沒有親臨前線,而是在後方遙控指揮。前線指揮的是王稟,劉鎮等人。
王稟就是在童貫逃跑之後堅守太原城二百五十天,最後殉國的那個王稟。
他的字是正臣,的確是人如其名。
王霄率領一萬餘兵馬從鄆城出發,一路南下沿著大運河抵達潤州,之後棄船上岸,從潤州繼續南下直抵杭州城外。
此時已是宣和三年初,方臘自己率主力南下去攻打江西,同時派出方七佛北伐。
他沒有想到大宋軍隊主力來的如此迅速,大量的人手都被派遣出去四麵攻伐。方七佛北伐的時候直接撞上王稟率領的主力,被打的大敗而逃潰退回杭州城。
隨後王稟追擊,兵圍杭州城。直到此刻王霄率軍抵達。
方臘的運氣不太好,或者說是起事的時機沒能選擇對。
因為此時大宋已經通過海上之盟與金國結盟,即將出兵北伐遼國,收複燕雲十六州。
征討方臘的兵馬,實際上是原本用來北伐燕雲的。
他如果能再忍耐上一年半載的,等到大宋與遼國打的火熱的時候再起事,那說不定就沒有後麵南宋的事情了。
簡而言之,就是他方臘倒黴直接撞在了槍口上了。
彆看這支兵馬北伐燕雲的時候被打的頭破血流,可對付方臘的烏合之眾卻是悍勇無雙。
秀州一戰,方七佛大敗而逃,被陣斬近萬,築了五座京觀。
現在退守杭州城,看似還有不少人手,可實際上士氣低落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
天色漸晚,王霄終於是帶著大軍趕到了杭州城外。
此刻的杭州城外已經成了一座巨大的兵營。到處都是溝壑縱橫,營壘連片。成群結隊的披甲持刃之士行走其間。
入目所見皆是官軍,少說也有數萬之眾。
“小的寧武軍步軍都虞候李明義,拜見副承旨大人。”
駐軍的使者被帶到王霄麵前行禮。
王霄隨口一問“王大人何在?”
那李明義麵露為難之色,小心翼翼的說“王統製去視察戰況去了。”
王霄也沒在意“我軍住宿營地在何處?”
李明義愈發局促起來“這個,我軍抵達杭州還未多久,本軍營地尚為建完。副承旨大人的營地,還未曾完工。”
王霄愣了愣,看了眼已然逐漸擦黑的天色“你的意思是說,我軍今晚要露宿野外?”
他身邊的軍將們已然是喧嘩怒喝起來,脾氣暴躁的魯智深甚至都已經拔出了佩刀。
李明義額頭滿是大汗,心中埋怨王稟把這種事情推給他來辦。結結巴巴的解釋“副承旨大人的營地已經選好地方了,隻是民夫匱乏,還未完工。”
王霄神色淡淡的說“帶路。”
李明義心頭一驚,這莫不是要去找王統製鬨事?那這黑鍋豈不是要他來背?
“帶路去我軍營地。”
李明義打了個激靈,連忙跑出去引路。
“將軍!”氣憤不已的軍將們紛紛圍了上來。這分明是在給他們下馬威啊。
王霄笑了笑,轉頭看向了被火光映照的一片明亮的杭州城。
“此事與他王稟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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