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挑選出來的軍士們裝扮的商隊足有三支。
上千精銳在城內製造混亂，同時還拿下了城門。
按照約定的時間殺過來的城外大軍，當即舉著無數的火把蜂擁而入。
一切的一切，就此成為定局。
麴堅已經被帶走關押，王霄坐在他曾經坐著的王位上打量手中的琉璃杯。
“氣泡太多，顏色也不純。在我那兒，最多幾塊錢一個。”
蕭玉坐了過來，就這麼默默的看著他。
“我知道我很帥，你對我有想法也很正常。不用強迫我，你想要的話，我隨時都能給你。”
女人沒在意王霄的調侃，認真的看著他“你說北地漢王，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麵意思。”
王霄無所謂的聳肩“漢家兒女們也該到了翻身的時候了。”
“我上奏父皇，封你為定北王如何？”
王霄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琉璃盞“除了一個名號，還能給什麼？兵馬，糧草，物資，地盤？你們什麼都給不了。區區一個封號就想收買我，也太瞧不起人了吧。”
蕭玉深吸口氣，輕咬銀牙，目光真誠的看著王霄“加上我。”
這個時代裡的女人，總是要嫁人的。
哪怕蕭玉身為公主，也無法逃脫這個宿命。
南梁國內的世家子弟，她是一個都看不上眼。都是一群聲色犬馬的無能之輩。
她能看上眼的，也就是威名赫赫的陳慶之了。
雖然可以不在乎年紀，可陳慶之的身體狀況已經很不好了，禦醫斷言最多隻有幾年的功夫。
蕭玉走遍各地，見過眾多所謂的年輕俊彥。唯有文武雙全的王霄，才能讓她真正的看上眼。
現在為了大梁，她願意用自己牽絆住王霄。
“彆這麼說。”
王霄握住蕭玉纖細的小手“你本就是我的人，這可算不上是條件。”
“我什麼時候成你的人了。”
“從我抓住你的時候開始，你是我的俘虜。”
從高昌王以降，所有的王公貴族甚至城內有實力的大商家們都被一網打儘。城內的抵抗微弱到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這些人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投降。
有了他們的幫助，王霄很順利的就拿下了整個高昌國。
近二十萬的人口，大量的財富，打開通往西域的通道。
如此豐厚的收獲，相比起之前的付出，絕對是極大的擴充了實力。
王霄也不含糊，直接打開高昌王的寶藏庫，任由蕭玉隨便挑選。
嘴上說著不在乎的蕭玉，高高興興的挑了足足兩天。
單純的占據這裡是不夠的，想要讓這裡的人為自己所用，那就要給人家足夠的好處，收攏人心。
他先是把高昌王族，還有王公大臣以及城內的大商家們全部送往涼州。
跟著就將這些人所占據的田地房舍，以無償分發的方式分配給高昌國的百姓們。
無論是在任何地方，作為農耕民族的華夏人都有著深深的土地情節。
之前高昌國境內那些田地絕大部分都集中在少部分人的手中。現在這些人都被當做俘虜送去了涼州，他們留下來的土地與房舍就成了王霄收攬人心的利器。
“如果不想再丟掉這些田地房舍，那就要支持我來保護你們。我若是打了敗仗，那你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成為彆人的戰利品。”
這番話直接寫在了露布告示上，通俗易懂。
什麼都沒有的時候，高昌國的百姓們對於城頭變換大王旗並不在乎。
可是現在，當他們有了屬於自己的田地房舍，牛羊馬匹之後，守護自己財產的熱情被極大的激發出來。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王霄就在高昌國征集到了近兩萬人的兵馬。
高昌國隻有二十萬人口，接近十分之一的動員率在這個時代來說簡直就是瘋狂。
“你把壯勞力都征召入伍，誰來耕作？”
蕭玉對王霄的做法並不理解，這是妥妥的窮兵黷武。
王霄分田分房，從而獲得高昌國百姓高漲的支持。這對蕭玉的刺激很大。
她也知道百姓分田之後會獲得何等可怕的力量。如果她們大梁也這麼做的話，收拾舊山河不過等閒爾。
可蕭玉仔細想了想，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大梁做不到。
大梁與高昌國一樣，絕大部分的田地都集中在皇家與門閥的手中。
沒人能從他們的手中拿出田地來。
沒有足夠的田地去分，那說什麼都泡影。
“隻是集中起來進行訓練，沒說要全都帶走。”
王霄忙著分配物資，調動武備，安排訓練非常忙碌。對於蕭玉的追問也隻是簡單的回應“我會根據他們的表現帶走一部分人。剩下的，作為駐屯軍留在這裡訓練耕作。”
“你準備去哪？繼續收複西域各處，還是去打昭武九姓？”
“不是。”王霄搖頭說“西域太大了。而且北邊有突厥，南邊有土穀渾，西邊有高車，東邊還有柔然來打秋風。不解決這些麻煩，就算是光複了整個西域，也會落得被不斷騷擾，疲於奔命的下場。我準備先把周邊的這些威脅先打一遍再說。”
蕭玉看著王霄，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草原上的部落那都是狼群，哪個是好相與的？
王霄居然說要把他們都打一遍，癩蛤蟆打哈欠呢這是。
“不相信？”
王霄讀懂了她的神色，笑嘻嘻的說“要不要打個賭？”
長公主飛了個白眼給他，整天就知道想著這些sese的事情。
“你若是真能打贏這些草原部落，我給你又如何。”
南梁的人沒誰會對草原部落有好感。當年衣冠東渡的時候，是何等的慘烈。
這份慘痛的記憶，哪怕過了多年依舊是銘記於心。
“現在新兵初成，還打不了硬仗。我準備先從最弱的下手。”
王霄拉著蕭玉來到地圖前，手指指著高昌國的北邊“金山南邊這一片，是柔然人的煉鐵奴突厥人的地盤。每到秋高馬肥的時候，他們就會來襲擾西域。不打垮他們，高昌這裡是不會安寧的。”
現在的突厥還不是隋唐時期那雄霸北方草原，縱橫萬裡的龐大帝國。
他們現在隻是柔然人的附庸部落。要等到十多年後吞並了鐵勒人才會真正壯大起來。
數十年後，他們會擊敗柔然人，威壓西域，真正成為新一代的草原霸主。
現在去打他們，是最好的時機。
“突厥人會冶鐵，會養馬。這些都是我需要的，打垮了他們，戰利品會很豐富。”
“你就這麼有信心？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沒等你去打他們，他們就會先殺過來。”
王霄笑了起來“我早就派探子以商隊的名義去打探過了。今年他們鬨內訌，爭奪汗位打的熱鬨，不會來的。等到冬天訓練告一段落，我就出兵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冬天出兵？”蕭玉驚訝的說“你不知道草原上的冬天有多寒冷？”
王霄笑而不答，滿臉都是自信之色。
李靖能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大破突厥，他也可以。
“這一仗，如果我贏了。”王霄上前在蕭玉耳畔低語了幾句“如何？”
蕭玉俏臉染上紅暈，橫了他一眼“好。”
這些輪到王霄驚訝了“你真的答應了？彆到時候又來我是小女子，說話不算數是天經地義什麼的。”
蕭玉輕咬紅唇，紅著臉轉身離開“不相信就算了。”
王霄留在高昌國嚴格訓練兵馬，還派人去西涼運送眾多物資過來。
幾個月的時間匆匆而過，等到天空開始飄落雪花的時候，王霄點起兵馬向著北方浩浩蕩蕩的出發。
他沒帶太多人，挑選出來的也就兩萬出頭。
不過王霄這次卻是把所有的馬匹都給帶上，基本上做到了一人雙騎。
人與馬都裹著厚厚的衣裳，在大雪紛飛的日子裡艱難前行。
“昨天凍傷的人超過了二百。”夜晚，王霄的軍帳內。包裹的跟個球似的蕭玉正在苦勸他“越是往北就越是寒冷。再這麼下去不等找到突厥人的汗帳王庭，你的人就都被白魔鬼給吞了。”
“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突厥人的大汗。這種天氣條件下你會相信有大軍來襲擊嗎？”
王霄的話讓蕭玉啞口無言“正麵對決，幾乎不可能有打贏的希望。唯有突襲才行。現在就是突襲他們的最好時機，誰能堅持到底，誰就是勝利者。”
相處了這麼久，蕭玉也算是了解了王霄的性格。
彆看他平日裡嘻嘻哈哈說說笑笑的，可一旦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最誇張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每一件都辦成了。
蕭玉歎了口氣，不再勸說忙著處理軍務的王霄。轉身回到後帳裡鋪好被褥，躺進去開始暖被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成了王霄侍女的身份。
整日裡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晚上還得鋪床疊被暖被窩。這事想起來她自己都想笑。
她可是大梁的長公主啊。
迷迷糊糊之間，一個寬厚的肩膀靠了過來，將她攬入懷中。
困倦不已的蕭玉在王霄的懷中找了個好位置，嘟囔了兩句就沉沉睡去。
雖說出發之前已經做好了最完善的準備，可麵對著草原上冬日裡的寒冷，王霄麾下的兵馬在不斷的凍傷之中幾乎接近崩潰。
高達數千人的傷病減員，幾乎讓這支由新兵組成的大軍發生嘩變。
當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嚷嚷著要回去的時候，王霄很早之前就派過來，以商隊的名義偵查突厥人情報的探子終於找到了他們。
“主公，突厥人的汗帳就在此地西北七十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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