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去找華佗了?”
王霄這邊從大牢裡出來,那邊就有司空府的人前來通知,說是曹司空要見他。
再次原路返回,一見麵曹操就來了這麼一句。
“回父親話。”王霄行禮“兒臣去了大牢找那華佗,是為了索取其醫書。”
“醫書?”拿著布條勒腦袋的曹操好奇的問“你什麼時候對學醫感興趣了?”
“自從父親頭疼病發作開始,兒臣就對醫術感興趣了。”
曹操愣了下,隨即露出欣慰之色“好,好。子建有孝心。”
房間裡沒有彆人,隻有卞夫人在侍候。聽到這話,她也是露出了笑容。
“那華佗肯把自己的醫書給你?他不知道你的身份?”
王霄上前,將手中厚厚一摞書頁遞過去“他知道。開始的時候也沒打算給。是我說華先生懸壺濟世,難道忍心看著自己的醫術失傳,讓天下百姓從此飽受病魔的折磨不成?”
“哈哈哈哈~~~”
曹操大笑著翻看著手中的書頁“沽名釣譽之輩,他這是想給自己留下身後命。”
華佗當然不可能整天把醫書帶在身上。
他這次參與衣帶詔的事情,知道危機深重。家裡麵早早的就做好了布置,根本就找不到。
王霄用衣帶詔威脅他,之後就在大牢裡一邊喝酒一邊在紙張上現寫的醫書。
至於作假什麼的,王霄自己就精通醫理,想要瞞過他作假可不容易。
曹操對醫術什麼的不太了解,翻看一會就還給了王霄“有心了。那華佗與你有傳藝之恩,不若看在你的麵子上放了他?”
給我挖坑呢。
王霄心頭一笑,真要是愣頭青說不定就真的要跳了。
他義正言辭的說“傳藝之情當報。可求父親饒恕其家人,為其收斂屍骸。可其本人之罪可不恕。無論其是否為人所蠱惑,可所做之事卻是要把天下百姓們都給拖進深淵之中。既犯國法,自當以國法治之。”
曹操愈發感興趣起來“他們要殺我,怎麼就是把天下百姓拖入深淵了?”
“父親一心重振漢室,興屯田修水利薄稅賦。讓黃巾以來飽受折磨的百姓們得以吃得上飯,過得上日子。若是這些人行刺成功,那百姓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這些人絕對會推翻父親的善政,然後爭權奪利的繼續廝殺。到時候苦的還是百姓們。”
說到這裡,王霄請歎口氣“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曹操雙目之中神采連連,認真的打量著眼前的王霄。
不誇張的說,這番說辭全都說到曹操的心坎裡去了。
史書上一直說曹操是賊,還弄出了個操莽之事來。
可現實是什麼呢,現實是哪怕到死為止,曹操都是大漢的丞相,並沒有謀逆了大漢的天下。
如果不是曹操在官渡之戰打垮了袁紹,建安五年的時候大漢就已經在自詡為黃帝後裔的袁家手中壽終正寢了。
至於儒家們說曹操的各種暴行什麼的,說的好似彆人都是白蓮花一樣。
亂世之中,哪裡會有什麼好人。都不過是在屍山血海裡苦苦掙紮罷了。
最起碼曹操庇護了中原百姓,讓他們在官渡之戰後重新有了休養生息的機會。
曹操閉上了眼睛,長長的歎了口氣。
“子建,你能明白這些,很好,真的很好。”
曹植的一生是悲劇的一生,其根源就在於奪嫡的失敗。
想要逆天改命,奪嫡這件事情一定要贏。
摸準曹操的心思對症下藥,這對於王霄來說毫無難度。
曹操那邊安排著月旦評的事情,王霄則是回到自己的院落裡開始研讀醫書。
學醫之外,他還請來了曹操的保鏢許諸學習武藝。
現在是亂世,文韜武略缺一不可。
王霄自己的武力值自然是吊打全天下。哪怕呂奉先起死回生,他也能一腳把他踹回地下去。
曹子建奪嫡失敗,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在於,他在軍中沒有什麼影響力。
身處於這種亂世之中,沒有軍隊的支持是難以想象的。
能打,有謀略。打上幾場勝仗,軍中的影響力自然而然的也就出來了。
沒有軍隊的支持,單純憑借楊修那些耍筆杆子的,是不可能成功奪嫡的。
許諸雖然瞧不上看似弱不禁風的王霄,可畢竟是司空的公子,所以還是抽空過來了。
他的綽號雖然叫做虎癡,可並非是真的癡呆。
在家鄉的時候就能通過談判逼退黃巾兵,當然不可能是癡呆之輩。
許諸的打算很簡單,讓王霄知難而退。
“公子。”許諸拎著一個百餘斤的石鎖過來,直接仍在了王霄的腳下“想要習武,需得先強身健體。手上沒力氣,就連兵刃都拿不起來。公子每日先舉二百次石鎖再說。”
在他看來,王霄這樣玩筆杆子的貴公子,練上一天就得放棄。他也就隨之得到解脫。
許諸轉身準備離開,卻是聽到身後王霄在說話“這個也太輕了些,還有沒有更重的?”
疑惑的回過頭來,他就看到那足有百餘斤的石鎖正在王霄的手中上下翻飛。
看著一手叉腰,一手一下下將石鎖扔起來再接住的王霄。許諸瞪著眼睛伸著手,張著嘴巴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王霄直接將石鎖扔了過去“太輕了,換個重點的。”
許諸接住石鎖,自己試了試。
沒錯,就是百斤重的石鎖。
滿心疑惑的許諸走到演武場的邊上,拎起一個足有二百斤重的石鎖走過來“公子,試試這個。”
“嗚~~~”
王霄拎著石杆,手臂一沉“是挺重的。”
看到這一幕,許諸這才鬆了口氣“公子,你的力氣挺大的。”
王霄不是拎不起二百斤的石鎖,他隻是不想一次性就表現的太過驚人“其實我從小就力氣很大,隻是一直沒有用的機會。”
許諸好奇的詢問“那公子為何現在要習武?”
王霄知道許諸是曹操的心腹,今天的事情還有對話可定會傳到曹操的耳朵裡。
所以他放下石鎖,背著雙手微微仰頭看天,神色蕭索的說“我這是頓悟了啊。以往年少輕狂,不懂得為父親分憂。現在有惡徒想要用陰謀詭計打到父親,我才知道為曹家扛起了一片天的父親,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我這是想要為父親分憂。”
許諸聞言後退一步,神色很是恭謹的行禮“公子高潔。”
公子這個稱謂,並非是誰都能用的。
先秦的時候隻有諸侯的兒子才可稱公子。到了漢時,也是值得豪門貴族家的年輕子弟。
像是影視劇裡隨隨便便見誰都喊公子的,聽聽就得了。
王霄認真的隨著許諸做基礎訓練。
許諸認真教,他也認真學。哪怕他早已經是千錘百煉過,可以就是表現的非常認真投入。
訓練結束,王霄回到房間裡認真的研讀醫書。
等到許諸將今天的事情轉述給曹操聽的時候,曹孟德捋須大笑看著郭嘉“奉孝,吾兒如何?”
身為軍師祭酒的郭嘉笑著行禮“子建公子,真乃麒麟兒。”
到了月旦評這天,王霄帶著仆役騎著馬,一路疾馳去參與這次重要的聚會。
曹植的對手並非是司馬懿,他真正的對手是曹丕。
作為真正終結了四百年漢室天下的人,曹丕這個人的確是表裡如一。
既然奪嫡的戰爭已經開打,那就要用儘手段去打擊對手。
他的目標可不是去追查董承一黨,他是奔著文德皇後去的。
打擊曹丕是全方位的,文德皇後郭照的英雄救美就是第一擊。
月旦評的會場很是熱鬨,這就大致相當於這個時代的明星演唱會。
附近的百姓們過來在這裡擺攤設宴看熱鬨,看著那些名聞天下的名士們是如何飛黃騰達的。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好一副歡慶熱鬨的場景。
王霄策馬四顧,尋找著自己的目標。
人群之中傳來驚呼聲響,目光看過去,就看到一身紫裙的田靈兒正在一匹驚馬的馬背上掙紮。
掃了眼不遠處策馬急追的曹丕,王霄咧嘴一笑,當即策馬衝了過去。
王霄的騎術絕佳,抄近路直接從一旁超越了曹丕。
靠近郭照之後,伸手抓住韁繩一個縱身就躍到了郭照的身後。
單手攬著郭照,另一手控著馬韁安撫著驚馬,很快就停了下來。
看了眼不遠處跟上來的曹丕,王霄落下目光“姑娘,沒受傷吧?”
“多謝公子相救。”
被抱在懷中的郭照有些掙紮,王霄當即帶著她翻身下馬。
看著走過來的曹植,王霄拱手“二哥。”
“三弟,你也來了。”
王霄抽了抽鼻子“二哥,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曹丕抬手聞了聞衣袖,從懷中掏出香囊“是這個的味道。”
一旁的郭照看到之後微微點頭,再次與王霄道謝就此離開。
由始至終,郭照都沒與曹丕說過話。而且看他一個大男人身上還帶著香囊,甚至因為香囊太香刺激的馬兒受驚。下意識的就有些不喜。
秦漢時期華夏尚武,好男兒當是赳赳猛士。
帶香囊什麼的,嗬嗬~~~
等到郭照離去,王霄看著曹丕,笑著詢問“月旦評要開始了,一起去觀看諸位名士風采如何。”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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