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思靜靜喝茶,不和自己搭話,曹慶也不自討沒趣,便自顧自話道:“那我就從我渡劫的時候開始講吧。當初我渡劫的時候,為了更好的渡劫,就用一個蛤蟆妖把這城隍給引走了。”
聽到曹慶的話,李思心中一寒,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當初白女龍之所以遭受被人分食的事情。
白女龍之所以被災民分食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當時突然出現了一隻蛤蟆妖,不然也不會遭受意外。
而這隻蛤蟆妖,就是在尋找她的丈夫。
此時,曹慶也說了,他是用一隻蛤蟆妖引走了城隍,這讓李思心頭有些發寒。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白女龍的死很可能就和曹慶有關。
因為這太湊巧了。
這也讓他感覺心頭沉甸甸的,因為這就代表,白女龍的死很有可能不是一個意外,而是根本就設計好了的。
其實他在此之前,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畢竟白女龍說到底還是一條龍。
一條龍被災民分食,這就已經是非常不對勁了。
而此時曹慶說自己用了一隻蛤蟆妖引走城隍,就讓他心中疑心也起來了。
因為這麼多的湊巧加在一起,那麼就很可能會不是巧合了。
一想到此,李思就感覺渾身冰涼,如果白女龍是死於算計之中的話,那麼算計她的妖邪鬼物又該是如何狡詐。
這些東西,真的是他能對付的嗎?他此時心中不由感覺到了一絲無力感。
“引走城隍後,我就找了一戶人家,把一個獵戶一家四口都殺了,隻留下了一個孩子,而後我就取代了他的身份,成為了曹慶,也成了曹猛的爹了。”曹慶也沒有察覺李思的異狀,笑了笑,繼續說道。
接著他繼續微微遲疑了會,又道:“之後,我在城隍不在的時候,又運用術法,把封門縣的人記憶改了一下,同時點撥了一隻老虎,也把它記憶改了,這樣我就成了一個尋虎報仇的獵人,我也是可以順利渡劫。”
聽到曹慶的話,李思心中如同一陣寒風刮過,讓他渾身冰涼刺骨,雖然他想過曹慶是一個鬼物,但是卻從未想到曹猛一直敬重,愛戴的父親,其實就是殺害曹猛自己全家的凶手。
而且這個凶手,殺死曹猛父母、爺爺奶奶之後,更是裝成了曹猛的父親,享受曹猛的愛戴。
這太匪夷所思了,而這件事卻又真實的發生了,讓李思感到心頭發緊,有一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曹慶”為了讓自己渡劫,簡直就是無所不用其極,讓他感到十分的惡心。
同時,他的心也一直往下沉,既然眼前的曹慶不是曹猛的父親,那麼應該也就沒有所謂的感情了,如今自己危險了,李府中的人也危險了。
“再然後,我渡劫的時候,就失去了記憶。”這個時候,曹慶突然歎了口氣,眼中有著複雜之色,他看向李思道:“你當初見到的我,其實和人是沒有什麼兩樣的,也是有人性的。
所以李相公你也沒有必要太過介懷,我哪怕到現在,也是一直把曹猛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不然我也不會把那些珍貴的龍肉給他吃了。”
李思隻是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並沒有什麼波瀾,繼續喝著茶,似乎沒有聽到曹慶說話一般。
見到李思這樣,曹慶搖了搖頭,苦笑道:“接下來的事情,你也就知道了,我上了虎山,而後被那虎妖殺死了。”
說道這,他微微頓了下,補充道:“隻是當時死的,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接著,曹慶看向李思,沉聲道:“其實在後麵,隻要讓那虎妖把曹猛吃了,我的劫數就過了,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把那虎妖殺了,把我的劫卡在了最後一環。”
說著,曹慶看向李思的眼神中情不自禁的流露出怨毒之色。
看著曹慶的神色,李思微微眯起眼睛,平靜問道:“那你準備把我怎麼樣呢?”
此時他心中警鈴大作,已經隨時使用高級遁符遁走,既然自己把他的劫擾亂,那麼他和曹慶就已經可以說是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李思可不會忘了,當初聶清婉渡劫的時候,是有多喪心病狂。
此時,如果曹慶發難,如果沒有逃掉,必然是必死的局麵。
“我不準備把你怎麼樣。”曹慶搖了搖頭,接著道:“因為你把我的劫數,卡在了最後一環,也讓我身上出現了奇異的變化。”
接著,他眼中流露出複雜難明的神色,隨後歎了一聲,道:“你讓我重新恢複了人性。”
李思聞言,微微一愣,眼中流露出詫異之色,隨後他嗤的冷笑了一聲。
他可不會相信曹慶的鬼話。
鬼有人性的,這一點他也確實在小玉身上看到過,但是小玉隻有一個,而且是因為天生的。
至於後天的他還從未見過有人性的鬼物。
哪怕戚三娘也就隻是對她兒子有點人性,對於其他人,就是個瘋鬼,吃人都不會吐骨頭。
聽到李思的嗤笑聲,曹慶也是笑了起來,問道:“你不信?”
李思搖了搖頭,眼中露出譏諷之色,道:“你覺得我會信嗎?一個人相信鬼說的話,怕是腦子壞掉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此時已經是想殺我而後快吧?”
“李相公果然快言快語。”曹慶嗬嗬一笑,隨後臉色漸漸變冷,看著李思,一雙金黃色的眼中流露出怨毒之色,一字一頓,寒聲道:“你猜的沒有錯,我現在非常想殺你!”
話音落下,房間中的溫度一時之間就降了下來,就連一旁的油燈,也是開始搖晃起來,仿佛隨時都要熄滅一般。
聽到曹慶的話,李思看了他一眼,繼續喝著茶水,心中反而沒有了恐懼的心思了。
如果這曹慶要動手,早就動手了,而今卻一直都沒有動手,那就說明,曹慶隻是做做樣子,嚇他而已。
曹慶,很有可能另有所謀。
看到李思這副樣子,曹慶臉上的殺意立刻消失不見,隨即嗬嗬笑道:“李相公,我跟你開個玩笑,你不要見外。”
接著他又是歎了口氣,道:“你不相信我有人性我也能理解,其實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曆,我也不相信。”
李思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他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或許曹慶說的話,也有幾分真實性,不然曹慶也沒有必要一直跟自己說這件事情。
因為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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