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島不大,信息也傳得很快,一個棄族要和執法隊長老上生死台的事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傳遍了整個集市。
哪怕一些已經準備休息的人也聽說了這個事情,也從床上爬起來跑過來看熱鬨。
在青丘島,很少有棄族敢和天羅遺族上生死台。
原因有二,一是,棄族的武功相比天羅遺族普遍偏弱。
同一個境界中,天羅遺族幾乎能碾壓棄族。
第二個原因,是因為哪怕棄族在生死台上贏了,之後過不了多久也會死掉。
因為天羅遺族殺棄族可以,但是棄族殺天羅遺族,就會被整個天羅遺族的人所排擠。
用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各種意外死去。
所以,每次棄族和天羅遺族上生死台都是一個讓人新奇的事情。
在前不久,那棄族中的徐媚娘和秦家的秦昊上生死台就已經讓島上的人覺得不可思議,如今又有棄族挑戰執法長老,這就更讓人驚訝。
所以,此時有人聽到消息,都迫不及待的來看熱鬨。
在集市喧囂之時。
集市中的一個石台上,有一名青年和一老者相對而立。
“小子,上了生死台之後,就沒有下去的機會,看在你馬上要死的情況,那五十鞭就算了,你怕是也沒有福氣享受了。”執法隊老者看著對麵的李思,冷笑一聲。
“哦。”
李思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隨即他眼睛不經意間看向人群之中,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他在此前,就已經和金老頭談了很多事情。
金老頭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他對於島上的事情幾乎是如數家珍。
哪怕是島上有鬼這種事情,這金老頭也是知道一些。
金老頭告訴他,哪裡有人死了,哪裡就會多出一個人。
若是外來人有人死去,那麼就是白衣服的人。
若是天羅遺族,則會是黑色衣服的人。
這是一種慣例,隻是因為人們很少關注這個事情而已。
其實這個事情,也就是因為李思往這方麵詢問,不然金老頭也不會把這種事情往外說的。
這件事情讓李思想了很多,他心中估計,穿黑衣服的人以及穿白衣服的人,都是來收魂魄的,就像那城市中的勾魂小鬼一般。
至於為什麼分黑白兩人,估計是因為魂魄不同,處理方式就不同。
天羅遺族有天羅遺族的處理方式,外來人有外來人的處理方式。
李思心中想來外來人的魂魄是給鬼吃的嗎。
至於天羅遺族的魂魄,卻是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倒是讓他心中升起了好奇之心。
如今,李思之所以與這執法隊老者上生死台,也是有這個想法,他想知道這天羅遺族的魂魄到底放哪裡。
如果找到天羅遺族放魂魄的地方,或許那長生功法就有著落了。
“小子,我和你說話呢。”執法隊老者看到李思漫不經心的模樣,心中更加憤怒。
這人好像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自己說話他竟然跟沒聽見一樣。
李思聞言,看了執法隊老者一眼,蹙眉問道:“上生死台,不用契約嗎?就直接就開始生死搏鬥?”
聽到他的話,執法隊老者還以為李思怕了,便冷笑一聲道:“自然是不用,隻要上台就算生死鬥。你現在知道怕了,也晚了!”
“多謝告知。”李思微微點頭,隨後對執法隊老者拱手道:“你動手吧。”
見到他不為所動的模樣,執法隊老者心中怒火燒得更甚,隻想把眼前這個人弄死才行。
隨後,他臉色一狠,手中長鞭猛地甩出,如同毒蛇一般,朝著李思抽去。
那長鞭縫隙間,有著一絲絲血紅色的血氣在其中流淌。
執法隊老者的這一鞭,顯然已經是用儘全力,絕不是之前那隨意一鞭子可以比的。
這要是抽中了,怕是骨頭都要抽斷。
李思見狀,像是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場下的人眼中都流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這種事情,他們可不是經常遇得到。
“小賤種,既然你找死,我就讓你去死!”
見到李思不動,執法隊老者臉色開始猙獰了起來,眼中如同惡鬼一般。
眼前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給他麵子,他一定要把這人的骨頭一根一根的抽出來,才能解心頭之恨。
這樣,更是能夠威懾其他的棄族賤種,維護自己作為執法隊長老的威嚴。
啪!
一道響聲傳來。
隨著這一道響聲響起,場中立刻一靜,集市中的眾人都驚愕的看著生死台上。
此時,那個他們本來認為必死的年輕人此時竟然一把抓住了長鞭,與執法隊長老保持著一種僵持的姿勢。
“怎會這樣?!”
“這……”
“棄族賤種已經如此厲害了嗎?”
“……”
台下的眾人立刻轟動了起來,議論之聲不斷。
這也難怪他們,隻能說李思抓住長鞭的動作太風淡雲輕了,就像家長對付小孩子一樣,與他們想象中的相差甚遠。
生死台上的執法隊老者也是瞳孔一縮,他上一次抽李思的時候,隻是隨手一鞭,還以為這人實力最多也就是宗師,擋住也是不足為奇。
如今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全力一鞭,還是被眼前這個人抓住。
這人,到底是什麼實力?!
他心中又驚又怒。
驚的是這人武功似乎非常強,怒的是這賤種竟然還敢抓自己的鞭子!
“你竟然敢還手!”執法隊老者看向李思,眼中已經有血絲冒出。
這也難怪他心中如此想,他在這島上做了這麼久的執法隊長老,幾十年都沒有碰到一個棄族敢動手的。如今已經形成了慣性思維,哪怕上了生死台,他也一時有些沒有適應過來。
聽到執法隊老者的話,李思眉頭微微皺起,隨後眼神一寒道:“上了生死台,我自然是要還手的。而且今天我不止要還手,我還要打死你!”
他此時心中已經有些怒意了,這人怎麼就像腦子有病一樣,胡攪蠻纏。
執法老者聞言,心中怒意更深,手中就要用力把鞭子抽回。
然而此時他卻發現鞭子對麵力量大的驚人,如同山嶽一般。
這……
這怎麼可能?
執法隊老者心中駭然,這個時候他也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個人手上挨了一鞭子,手中竟然連血都沒有出。
大宗師!
眼前這個人是大宗師!
“你……”他看向李思,不可置信的喊了起來。
然而,還不待他把‘你是大宗師’說出來,鞭子對麵突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力量,鞭子脫手而出。
李思搶過鞭子,隨後就眼神冰冷的盯著執法隊老者。
看到他的眼神,執法隊老者心中一寒。
不好,這人要殺自己。
念及至此,他就轉身一縱,就要從生死台上跳下去。
他可不傻,自然是不願意在生死台上和一個棄族搏殺的,更不想和一個大宗師搏殺。
呼!!!
然而也就是執法隊老者跳起來之時,一道空氣撕裂聲的尖嘯響起,如同惡鬼的哭嚎。
一道黑影在黑夜之中一閃,卷住了他的脖子。
緊接著,長鞭往後一扯,把他往後一拉,掉落在生死台之上。
“我說過了,今天我就要打死你,你可不能跑。”李思的聲音再次響起。
然而,此時場下沒有人再把他的話當兒戲了。
“大膽!”
這個時候,一旁的執法隊的人也是看不下去了,紛紛流露出怒容,四五個人一下跳出生死台中。
這些人一跳到生死台上,就抓起鞭子往後拔。
現在他們倒也不是不想攻擊李思,而是因為要是再不拔鞭子,那執法隊老者怕是要被勒死。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這麼多人,竟然拉不動分毫。
甚至鞭子還在往後拉,鞭子開始深入執法長老的血肉之中,把執法長老的白眼都勒出來了。
一個執法隊的人見狀,怒視李思道:“還不放開長老,要是還不放開,你全家都要陪葬!”
“哦。”李思聞言,淡淡的應了一聲,看不出喜怒哀樂。
同時他手中持著的長鞭穩如泰山,隨後他掃向眾人一眼,道:“可是我沒有聽說在生死台上殺了人,全家都要陪葬的。我隻聽說,上了生死台,就要分出生死。既然有這個規矩,那麼就該遵守才是。”
說到這,李思語氣頓了頓,又看向眾人道:“如今你們既然也已經上了生死台,那麼也就是要和我生死鬥了。”
他話語間,平平淡淡,但是殺意已經暴露無遺。
此時執法隊的人,沒有懷疑他敢不敢出手殺人。
這人既然敢動執法隊長老,那麼自然也是敢對他們下手的。
果然,上台的執法隊的人聞言,臉色立即一變,其中有的人已經察覺不對勁,就準備放開鞭子,跳下台去。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李思手中一股細微的血氣迅速隨著手中鞭子脈絡延伸,。
隨後他手中猛地一扯,執法隊的人立刻被拉了個踉蹌。
“啵!”
與此同時,執法隊老者脖子一緊,啵的一聲響,竟然直接被勒爆,一顆麵色猙獰的頭顱飛出,血水噴灑了周圍圍觀的人一身,讓圍觀的人立刻驚恐的退開。
“你竟然敢殺執法長老!”執法隊中的一人還沒有看清形勢,不由怒吼出聲。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李思眼神一冷,手中接連甩動,長鞭化為了一條要人命的凶物,‘呼呼’尖嘯聲不斷,鞭子不斷在執法隊眾人脖子上落下。
這鞭子一落下,就是一個非常大的缺口出來,常人哪裡還有命在。
啪!
一個執法隊的人捂著脖子不甘倒下,隨後其他的人也是紛紛如此,倒在了生死台上。
這執法隊的人,沒有一個活口。
一大塊礁石鑄成的台子上立刻淌滿了鮮血,更顯凶煞。
台下的人見到此,久久還未回過神來,場上如死一般的安靜,隻有遠處的海浪聲在眾人的耳旁回響。
“這人……怎敢如此……”
過了一會兒後,一個人忍不住出聲低喃了一句。
隨後這一句低喃聲響起,場中立刻就像炸開了一般,議論聲不斷。
天羅遺族的人看向李思的眼神帶著怨毒,這個人殺了執法隊長老,這是挑釁他們天羅遺族的權威!
而那些外來人看向李思的眼神則有些複雜了,他們有些佩服李思,但是心中卻也是有了些怨恨,因為此人的行徑,將會讓他們在島上更加難過。
李思看著各種各樣的眼神,神色依然平靜淡然。
他今天是有謀劃的。
本身就是要殺一個天羅遺族的人,探知他們是怎麼處理天羅遺族魂魄的。
本來是要找秦昊,但是如今既然有人撞上來,他自然是不可能不殺。
他對於這些家族的人本身就有惡感,在這等環境下,還用人魂養鬼,簡直豬狗不如。
殺這種人,他一點心理罪惡感都沒有。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李思眼神微微一動,裝作漫不經心的往人群中一撇,卻是見到了一名古怪的人。
那人身上全身穿著黑色衣服,臉色蒼白,眼睛呆滯,就像一個死人一般。
看到這人,李思立刻就明白收魂的來了。
隨即他就看向台下的眾人,淡淡道:“若還有不服的可以上台來搭把手,就是莫要要說你怎敢殺人這種話。在生死台上既然有上生死台就要分生死的規矩,那麼就要遵守。不然有規矩而不守,不就成了笑話嗎?”
台下的人聽到李思這麼說,自然也不會有人反思,反而有人心中暗罵李思失心瘋。
上台分生死沒有錯,但是要看誰跟誰,一個棄族賤種的命,難道還想和執法長老的命一樣嗎?
看到眾人的神色,李思自然也是明白這些人想著什麼,但是也沒法做什麼。
要改變這些人的想法,還不如把這些人全殺個乾淨。
他也不想做這種無用功。
隨即,李思直接走下台,就要朝著遠處走去。
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天羅遺族一同走上前,組成了一個人牆,圍在了李思的麵前。
李思看著這些人,微微蹙眉,問道:“你們要做什麼?”
眾人臉上流露出各種各樣的神色,但是就是擋在李思的麵前,並沒有退開的意思。
看到這種情況,李思也是明白了這群人的打算,他們想把自己圍在生死台這,然後天羅遺族的高手來殺自己。
他自然不怕有人來。
但是他今天晚上要把自己的次品辟邪血脈提升到真正的辟邪血脈。
是沒有空和這些人浪費時間的。
而也就是李思這邊要出去的時候,那個黑衣人已經開始往遠處走去。
方才的時候,他已經拿到了執法隊人的魂魄。
而也就是黑衣人走的時候,在人群之中有一個老者突然脫離人群,遠遠的跟上了黑衣人的背後。
這個老者有些消瘦,但是腳步卻非常矯健敏捷,在這個集市的晚上,一直走在陰暗的角落中,如同一隻狸貓一般。
如果有魏國京城的人在這,怕是會驚訝出聲。
因為眼前的這人,分明就是已經在魏國消失的丞相陶子禹。
當然,這人自然不是陶子禹,陶子禹早就被小斷弄得魂魄都沒了。
眼前的這個人,是李思最後一個死人蛻而已。
李思今天早上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放出了死人蛻。
本來今天打算讓死人蛻去闖闖七大家族。
但是從金老頭那裡知道了島上對於魂魄的處理,他就準備讓死人蛻跟隨這種人,前往魂魄處理的地方。
李思看了遠處一眼,眼神之中有些波動。
讓死人蛻去追尋這黑衣人,就是他要在生死台上殺人的目的。
隨後,李思繼續看向了眼前人牆,平靜道:“你們認為我會不會在生死台下殺人?”
聽到他的話眾人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眼前這個人無法無天,連執法長老都敢殺,要是在生死台下殺人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而且,更彆說此人殺了執法長老,死期將至,臨死之前做這種瘋狂的事情,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想來這,他們心中立刻有些鬆動了下來。
見到他們的表情,李思臉色依然平古無波,隻是把那長鞭扔到一旁,平靜的朝著人牆的方向走近。
隨著他走近,他身上的血腥味與場中血腥味讓眼前的人心中都不由生出了恐懼之心。
隻覺得死期將來來臨。
隨後。
李思走近一步。
人群就退後一步。
隨著李思每一次的走近,人牆漸漸呈現一種凹陷的形狀。
最後終於到了極限,人牆還是分散開來,化為一條空曠的道路。
此時,人們都複雜的看著李思的身影,心中心念一時間有些動搖。
眼前這人真的是棄族?棄族也可以如此強勢?
李思今晚的所做所為,必然會給這些天羅遺族的內心留下刻骨銘心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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